她撕心裂肺的呼声让许如清难受极了。
毕竟,这样的真相太残忍了,她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
可她一回头,就看到脸上毫无血色的母亲,站在病房门口,哭着哀求她。
顾尧担忧地说:“如清,我建议你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跟你妈妈说。我只怕你这一走,再回来的时候,她就……”
虽然顾尧的话只说了一半,许如清的心还是狠狠揪了起来。
是啊,于岚的时间不多了。
这终究是从小养育她的母亲,她做不到这样绝情。
脚上如同灌了铅,这让许如清再也无法向前行走一步。
在顾尧的劝说下,许如清重新回到了病房。
于岚又咳出了几口鲜血,看起来,奄奄一息。
“妈,您先别说话了。”
许如清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和疏离,“先好好养病吧。”
可于岚却撑着所有的力气,哀求的看着她,道:“如清,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带着遗憾走。”
“您……”
许如清无奈极了,她道:“您难道还想跟许振威继续纠缠下去?可他手里握着我不是他亲生的证据,您真想把当年的事公之于众吗?”
于岚恨恨的咬牙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要跟他鱼死网破。否则,我不瞑目,我死不瞑目啊!”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凄厉,许如清听的脊背发凉。
于岚苦苦哀求道:“妈只有这一个要求,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儿上,你就让妈没有遗憾的走吧。好不好?”
许如清紧紧闭起眼睛,沉默了良久,才下定决心,点了点头,轻轻说出一个字,“好。”
答应了于岚之后,她立刻出去联系之前找的律师。
“杨律师,我可以再多付三倍的律师费,我妈妈这个案子,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许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杨律师为难地说:“律师费是我们之前就商议好的,您不用觉得再多付律师费,这个案子我就能给你们打赢。如果许振威在法庭上提交的证据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打赢的几率非常非常小。我的建议是,您先和您的母亲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杨律师的话说的很清楚明白,无论怎样,只要许如清不是许振威的亲生女儿,于岚就是过错方。
在这场离婚官司中,于岚是不可能讨到任何便宜的。
许如清沉闷的道:“好的,杨律师,我知道了……”
“等等,许小姐,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杨律师道:“您知道宋薄言吗?帝都有名的律师,在离婚官司这个领域里,他的官司胜诉率是最高的。不过,他这个人很忙,要价高是一个问题,另一个就是,他不轻易接案子,基本都是靠关系引荐。”
许如清听得一头雾水,她以前没打过官司,自然不知道他们律师界的这些名律。
可听杨律师说的这个人,倒真是神乎其神的。
杨律师若有所思的道:“这个官司在我看来,胜算真的太小了。不过如果您非要试一试,那么我给您推荐的这个人,他的胜算是最大的。”
“那……您认识他吗?”许如清连忙道:“如果您认识,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吗?”
杨律师笑了笑,道:“这样的名律,我怎么有这个运气认识?”
许如清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好吧,谢谢。”
正欲结束通话,杨律师突然道:“我好像知道一个人,如果您有这个途径认识他的话,可能就能请到宋律师了。”
“谁?”
许如清立刻追问着。
杨律师缓缓开口道:“听说宋薄言和厉氏集团的少东家关系很好,可说起来,厉氏的太子爷厉慕承恐怕比宋薄言还要难见。”
许如清的心微微一惊,只觉得无奈至极。
为什么,她总是无法摆脱厉慕承?
就连这种事,也能和厉慕承扯上关系?
“喂?许小姐,你在听吗?”
杨律师抱歉地说:“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挂了电话,许如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她真的不想再与厉慕承有任何瓜葛了,可她该怎么才能说动那位宋律师接下于岚这个离婚官司呢?
许如清暗暗决定,还是先多方打听一下宋薄言的要价,又或许,只要价格给的足够,他会愿意接的。
因此,她拜托乔森帮她找找人脉。
至少,要想见到这个律师才行。
乔森听到她的请求,有些为难地说:“如清啊,你要是让我给你找找什么导演的,我还能帮的上忙。这……律师,还是在帝都的,我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打听啊。”
后来,许如清又打电话给顾璃。
毕竟,季家的根基就在帝都,而宋薄言又是帝都律师界的著名人物。
既然如此,许如清觉得季家大概是知道些关于宋薄言的消息。
顾璃听到许如清的分析,若有所思的说:“我这几年一直都居住在江城,因为季爷爷也喜欢江城,说这里空气好。你说的这个律师,我还真没听说过。这样吧,今天不知道季修文会不会回来。要是他回来了,我帮你问问。”
“好,你一定要帮我问一下。”许如清急切的说:“只有联系上这个律师,我妈妈这件事才能有转机。”
就这样,顾璃开始想办法从季修文的嘴里套出些什么话来。
当晚,季修文居然真的回来了。
看着可乐写完作业,他准备去客房睡觉。
没想到路过主卧的时候,顾璃一身性感的黑色蕾丝睡衣站在门边,诱惑力十足。
季修文眸光一暗,很快别过脸去,冷冷道:“没事发什么神经?”
他这种冷漠,打从他们结婚起,就开始了。
一直维持到现在,从未改变。
甚至,在婚姻期间,他碰过她的几次,也都是在喝醉的情况下。
像现在,季修文清醒的时候,美人计对他来说,效果微乎其微。
望着男人不可接近的表情,顾璃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抽搐了一下。
她想到自己还有正经事,便克制着内心的悲凉,笑盈盈的说:“今晚,过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