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美:“大哥,你怎么来了?”
“今个是咱舅的生日,妈让我进城给舅送点小米还有菜干!”
李红军起身接过大栓肩膀上搭着的面袋子,还有成串的茄子干,干豆角丝,干辣椒等干菜。
李贵:“老伴,去给大栓拿碗筷!”
“红霞去给你打算个搬个凳子!”
冯小美:“舅妈你坐着,我去就行!”
陈金凤又重新坐下:“大栓啊,你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大栓坐在凳子上,傻笑:“今个来还有件事,我跟二栓年初一结婚!”
李红军招呼着大栓吃饭喝酒。
李贵琢磨着乡下不缺粗粮,最多的就是玉米面,可结婚办酒席肯定要用细粮的,别人家结婚或许吃两盒面的面头,但他不能堕了自己的名头。
乡下谁不知道他在城里过得好,他姐姐以他这个弟弟为荣。
即便自己不争脸面,也要给姐姐李春霞争这个脸皮,外甥结婚主食必须是白面馒头。
“孩他妈,你去把家里的细粮票都找出来交给大栓,让他带回去!”
“唉,我这就去!”
要说陈金凤不在意根本不可能,她心里也舍不得,但一家几口中午在厂里吃,这就省了一顿饭,每天有好吃好喝还能往家带点,她家自然是攒下不少粮票的,也不缺粮票,所以才这么痛快。
大栓想着来时他娘交代了,不能要舅舅家的东西。
连忙道:“舅,舅妈,我不能要,来的时候娘有交代,不许我再给你们添麻烦!”
李贵给了他一巴掌:“说什么浑话呢,你是我亲外甥怎么叫麻烦呢!”
李贵接过陈金凤递给他的一把粮票,粗略估计过百斤。
“这些拿着,办喜事的时候就上白面馒头,咱们不能让村里其他人家瞧不起,不然,那些长舌妇不知在背后怎么嚼舌根呢!”
大栓不要,李贵只能起身硬塞给他。
“回去就跟你娘说,这两票是舅强塞给你的,告诉你娘我们初一早上就回去!”
晚上李贵跟陈金凤把李红军留在了主屋。
李贵一脸愁容:“大栓,二栓年初一结婚,可年初一也没有去乡下的长途车啊!”
陈金凤;“咱家就一辆自行车,要不初一早早的你跟红军骑车回去,我带着其他人走回去?”
李红军当即反驳:“那怎么行?”
“天冷路滑不说,百十里路也不安全啊!”
李贵抽着烟,砸吧砸吧嘴:“要不咱们家今年回乡下过年?”
陈金凤不同意:“乡下老房子早些年都卖了,回去住哪?”
“大姐家地方又不大!”
李贵:“大栓跟二栓年初一就结婚,新房肯定没盖咱们一家几口人住哪?”
这可愁怀了李贵。
李红军:“爸,妈,放心吧,这事交给我!”
“大不了到时候我跟红霞一人借一辆自行车!”
晚上,媛媛被爷爷奶奶留下了。
李红军听着堪比打雷的呼噜声,睡不着觉。
想着,自己要尽快给家里再添置一辆自行车了,红霞每天上下班都要座公交车(无轨电车),她也该有一辆自行车了。
李红霞将来嫁了人就当做嫁妆了。
对于赚钱他是越来越迫切了。
夜,月朗星稀。
蔡全无从牛栏山回来了,徐慧珍就坐在小酒馆里等着他。
二十个酒坛子,每个坛子二十斤,蔡全无把酒一坛坛的搬到小酒馆里,摆在了柜台底下。
“老板娘,这是你亲戚给你的回信!”
蔡全无从怀里又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交给徐慧珍。
徐慧珍把信攥在手里,并没有立即拆开,反而抽查打开其中一坛酒,鼻翼微动,闻了闻酒香,脸上这才浮现了喜色。
徐慧珍把运费给了蔡全无,关上了小酒馆的门,闭了灯。
躺在床上的徐慧珍想着,小酒馆明天就能重新营业了。
她侧着身,看着身旁的婴儿:“理儿,妈妈以后能赚钱了,就能给我理儿更好的生活······”
徐慧珍兴奋的难以入眠,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对未来也更加期待。
第二日,大栓带着粮票回去了。
李红军早上没去上班,名义上是要采购食物做卤味。
他只不过进入了随身空间,把整只鸡的关节给卸掉,还有鸡肝,鸡胗,鸡心,鸡肠子给掏出来,在家里做熟食拿到小酒馆试试水。
等到快中午了他就去了厂里,中午给苏联工程师做了红菜汤,李贵告诉他红菜汤已经学会了,下午他可以回去继续忙。
下午李红军就把卤好的熟食拿到小酒馆,小酒馆也准备今晚重新开张营业。
李红军到了小酒馆的时候,徐慧珍正在炸花生米。
把熟食交给徐慧珍后,李红军定价按碟卖,不按斤卖,一碟一块钱。
李红军承认他的定价颇高,但都是真材实料,更何况手艺无价。
快到下班的时间里,他又回到厂里,碍于食材的原因今天李红军给他们做了土豆煎鸡蛋,土豆蒸熟捣成泥,拌着鸡蛋用油煎。
这玩意需要沾着奶油跟果酱,可惜他制作不出来奶油跟果酱,也只能做成咸淡口的了。
今天食堂仓库里有点肥肠,李红军又做了猪肥肠,苏联人喜欢肥肠蘸酱,让人很难以理解的吃法。
看着肥肠陈金凤自然的用饭盒装了一节,晚上回去准备做溜肥肠给他们爷俩下酒。
下了班,李红军直径去了小酒馆。
李贵跟陈金凤回家之后,冯小美把李红军留给家里的熟食端上桌。
李贵夹着一个鸡爪子下酒,啃着鸡爪子不住的点头,显然对李红军做了卤味很满意。
陈金凤也嗦螺着鸡翅:“孩他爸,咱儿子这厨艺见涨啊,感觉比你都强了!”
李贵没吭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突然之间,为什么厨艺就这么厉害了,以前为了让他用心学,非打即骂都不管用。
冯小美用盘子给把菜给李红军拨出来一些,留给他晚上回来吃。
陈金凤看着冯小美的举动心里很满意,满意的是不用人嘱咐冯小美自己就能想到。
李贵喝着散装白酒,心里不是滋味,跟昨天过生日喝的酒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忍不住试探道:“金凤啊!”
陈金凤闻言,就差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这个称呼多少年前就换成了孩他妈,如今冷不丁的听见,还有些不适应。
陈金凤:“有事?”
李贵:“你能不能以后给我买瓶装酒喝?这散篓子我实在是喝够了!”
“你说咱家也不缺钱,我一个月也不少赚,你就忍心让我天天喝散篓子,抽八分钱的经济烟?”
陈金凤没吱声,因为李贵说的是事实,家里四口人赚钱,合计一起没月有两百块的收入,开了工资全都上交给她,即便是扣除每个月的开销也能攒下不少。
以前自己省吃俭用是因为大儿子还要娶媳妇,姑娘之前还上学没参加工作,还要养孙女。
可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再这么对待李贵是有些说不过去了,烟就是男人的脸面,让他一直抽最便宜8分钱一包的经济烟,在外面确实有些丢面子。
“以后你每个月的烟钱不许超过六块钱,不能买超过两毛钱一包的香烟!”
“至于酒么,瓶装酒就算了那玩意忒贵,一两块钱一瓶,你可以买贵一点的散装!”
李贵两三天就一斤酒,一个月下来喝酒就十几二十块,陈金凤还是有些舍不得。
好一点的散装白酒也就几毛钱一斤,还是喝散篓子经济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