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笑意变淡，然后眯了眯眼睛，才又恢复笑容。
她只是想试试凤惊华的深浅，没想到她落落大方，丝毫不见慌乱。
不过凤惊华的这点小聪明，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如今出言试探她，都是自己自降了身段，不过是如同逗猫逗狗一般，逗逗她罢了。
路旁的蝼蚁有什么资格被当做对手呢？
棋盘中愚蠢的棋子谈何反杀呢？
她多看凤惊华一眼，多与她说一句话，对凤惊华而言，都是恩赏！
文皇后唇角讥讽轻勾，又与其他夫人们说了几句话，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她又和启帝一道从偏殿走来。
众人又屈膝行礼。
进宫就是这点麻烦，要不停的行礼。
启帝笑呵呵的说道:“诸位不必多礼，尽可随意。”
“谢陛下隆恩。”
文皇后笑盈盈的看着凤惊华，温声软语的对启帝道:“陛下，臣妾很喜欢四小姐呢，臣妾赏了四小姐四匹缎子，待会你替臣妾瞧瞧这个花色适不适合四小姐。”
启帝呵呵笑道:“你眼光好，你选的花色，自然是适合的。”
就在这个时候，文皇后的侍女从走廊处走过来，屈膝道:“皇后娘娘，您让奴婢去取的云锦妆花缎以及蜀锦，奴婢取来了。”
“那快赏给四小姐吧，还不知道四小姐喜不喜欢呢。”
文皇后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她看着凤惊华的目光，却透着三分冷意。
采莲接过了缎子。
凤惊华看了凝冰一眼，朝她眨了眨眼睛。
凝冰懂了她的意思，微微点头。
很多时候，她只需要看凤惊华的神情，就能猜出大概的意思。
察言观色，是暗卫的必修课程。
凤惊华装作欣喜的模样，拿起缎子左右看了又看，惊喜道:“皇后娘娘赏的缎子也太好看了。”
缎子是卷着的，凤惊华拎起一截缎子看的时候，拎起来的缎子就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她拿起缎子后，站在采莲身旁的凝冰，出手快如闪电，银白冰丝锋利如刀，将几匹缎子割了几个来回。
凤惊华面上带着笑，温声道:“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女很喜欢。”
皇后娘娘的赏赐，这些贵女、贵夫人自然会大力捧场。
因此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有人已经称赞道:“皇后娘娘的眼光真好，选的花色很适合四小姐呢。”
“没错，皇后娘娘的眼光真不错。”
启帝也开口道:“朕瞧着这个花色确实很适合四小姐，皇后有心了。”
“臣妾喜欢四小姐，自然要赏她好东西才行。”
凤惊华笑了笑，对采莲道:“好生把皇后娘娘的赏赐收起来。”
采莲看着凤惊华的目光，凤惊华朝她点了点头，笑意深邃。
采莲与她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
采莲有点心慌，但她还是做了。
采莲屈膝行礼，“是。”
起身退下时身体却突然一软，手里的四匹缎子全摔了出去，缎子也摔在了地上。
众人“啊”了一声，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大胆！”太子怒不可遏，“皇后御赐之物，竟然被你这个贱婢打翻，来人啊，把她给我拉下去，重重打死！”
采莲慌忙道:“皇后娘娘恕罪，皇上恕罪！”
她慌乱的去捡缎子，缎子却咕噜噜的滚了出去，绸缎散开，露出里面的裂痕。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缎子！
“啊……这缎子？”
凤惊华也面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只见文皇后赏的缎子，只有表面是好的，里面竟已经全部被划破！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文皇后面色变了又变，然后眼眸微眯，脸上笑意僵了两分。
余慧秀惊讶的开口，“皇后娘娘御赐之物，不可人为损坏。
若不是采莲今日不小心打翻了缎子，等四小姐拿回府里在打开，那四小姐便是有嘴也说不清。
若是这事在不小心传了出来，那么四小姐不敬皇后、损坏御赐之物的罪名，就怎么也跑不掉了。”
余慧秀说罢，抬眸飞快的看了文皇后一眼，然后又住了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文皇后。
难道真的是文皇后故意赏赐四小姐坏了的缎子吗？
文皇后被所有人的目光打量着，脸色有一些难看。
太子怒声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母后怎么可能会赏赐凤惊华破损的缎子？一定是这个贱婢把缎子摔坏的！”
“这……”凤惊华无奈的低声道:“太子殿下，这缎子怎么可能会摔坏呢？
更何况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亲手交到采莲手里，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臣女也不过摸了一下而已。”
说着说着，她咬着唇闭上了嘴，喃喃道:“若是太子殿下硬说是采莲摔坏的，那便是采莲摔坏的吧。
只求太子殿下饶了采莲一命，无论太子殿下想怎么惩罚采莲，臣女身为其主，都愿意代为其受罚。”
“太子！”文皇后表情微变，呵斥道:“休得胡言。”
启帝表情深沉，不悦的开口，“皇后，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