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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师兄坚决的否决了自己,江宁也漏出了一丝疑惑。
“师兄为何觉得不妥?”
“虽然子奕的想法挺好,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现实。一来高度酒储存不易,运输起来更为困难;二来此时恰逢战时,粮草乃是重中之重,几乎不会有世家会斥巨资从我们这里购买高度酒;再加上在这个上面的利益划分上也需要商榷,而今却没那么多时间...”
“总而言之,此事...很难行得通!”
江宁点了点头,这种事,师兄的眼光必然比自己长远,幸亏自己没有拍脑袋想到了就立刻去做,不然亏损倒是小事,丢脸恐怕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师兄,还有一事...”
“子奕还有何事?”
“眼下据黄小虎所说,曹操重伤,想必曹军的进攻必然会迟滞些时日,接下来,不知道师兄是如何打算的?”
“如何打算的啊...”
诸葛亮听见江宁发问,也不由得陷入了思考,随后他喃喃道:
“此前两军交战,阴差阳错之下倒是使得曹操大军退兵,但是曹军主力未损,恐怕带兵席卷南下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军孤军奋战,倒是有些独木难支了!不过唇亡齿寒,若是荆州丢了,扬州必然是曹操的囊中之物,大势之下,东吴水军再厉害,也只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我们可以和东吴结盟,共抗曹操...”
说到这,诸葛亮抬头看了看江宁,却发现江宁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子奕笑什么?”
突然,诸葛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对江宁说道:“好你个江子奕,翅膀硬了啊!你是不是早就有此想法了,却故意拿来打趣师兄?”
看见诸葛亮漏出如此神情,江宁也笑了,说道:“师兄,这可冤枉我了,我上哪能想到这一茬啊!”
“不过既然要找东吴求和,却不知我们俩谁去啊?”
诸葛亮撇了他一眼,恨恨的说道:“子奕觉得呢?”
“我觉得吧...”
“师兄大概是不能去的,毕竟前些时候你的一把大火,可是让他们伤的不轻哟!”
“师兄若是去东吴的话,没准求和不成,还被怀恨在心的东吴将士给扣下了!”
“那你小子知道这些,还跑过来跟我说这些?”
“宁当初就告诫过,师兄和孙权那边搞些小摩擦就可以,谁让师兄出手那么狠,眼下也只能宁去抗下师兄犯下的错喽!”
诸葛亮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江宁说的没错,此前他的确提醒过,但是打仗嘛,下手重点也是正常。
“子奕莫要嬉皮笑脸了,亮多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此去江夏,困难恐怕不比当初子奕来江陵少多少,更别说去求和了!”
“还望子奕...”
“珍重!”
诸葛亮说的没错,江宁之所以来这,其实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之前所说,皆是铺垫罢了。
他想代替诸葛亮去孙权那!
不要以为使者是好当的,在这个战乱的时期,能充当使者的,无一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一旦出了问题,很容易就被咔嚓了,那时,敌军将领还美其名曰:“杀了使者祭旗!”
所以使者的生死,几乎完全取决于对面主将的心情,而若是诸葛亮此番前去的话,恐怕对面的心情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
江宁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也只不过想减少诸葛亮的愧疚感罢了。
除去诸葛亮,眼下够分量去出使的,恐怕也就只有江宁了。
“子奕打算何时出发?”
“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时间不等人呐!”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良久,江宁将眼前的茶汤一饮而尽,说道:“师兄,江陵就交给你了,宁告辞!”
说完这话,江宁便起身,回到自己的小院,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马谡的声音。
“本以为这是公子的主意,却不曾想是你这小哑巴在自作主张,你这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你和那纸上赵括有何区别?”
江宁本打算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却听见“小赵括”马谡居然在骂邓艾是赵括。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于是江宁驻足门外,继续听了下去。
“小哑巴,你是不是不服?”
“你要是不服,你说啊!”
“说出来说服谡就行!”
“谡也不是不给你机会!”
“莫说我欺负你,谡便给你讲讲你这次犯的错在哪!”
“其一,公子为主,你为仆,私自更改作战计划,你以为你是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是将吗?你看看你,话都说不明白,你还想定计?”
“其二,你这个计策一改,公子后续计划全部被影响,甚至之前的谋划也都要做出改变,这次若不是运气好,你觉得刘备还能活下来吗?届时公子如何自处?”
“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几十万大军便为你疲于奔命,你可真的是行啊!”
“其三、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以为你跟公子学了一段时间,你就可以插手这种大事吗?”
“我告诉你,你还太嫩了!”
“艾...艾...艾...”
“艾什么艾!”
“你还想争辩吗?”
“你跟谡说说,我哪点说错了?”
似乎听见屋内没了动静,江宁一推门便走了进去,脸色阴翳的吓人。
“马幼常!”
“我的人,你又怎配教训?”
听到江宁如此训斥马谡,邓艾抬起头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幼...幼常说的...没...没错!”
江宁一挥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栗子,将他护在了身后。
“没错什么没错!”
“他都这样蹬鼻子上脸骂你,你还能忍?”
江宁似乎为邓艾的不争气感到无奈,转身对着马谡说道:“滚回去,抄一百遍!”
马谡此时倒并没有生气,不过就是临走时看着邓艾的眼神中满含深意。
环顾四周,江宁却没发现魏延,于是高声唤道:“魏文长!”
“末将在!”
看见魏延就在门外,江宁此刻倒有些疑问了,于是开口问道:“马幼常何时训的邓艾?”
魏延抱拳拱手道:“这...大概在公子回来前不久...”
江宁搓了搓大拇指,喃喃道:“这样啊...”
看见身后委屈的盯着自己眼睛的邓艾,江宁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
“邓艾!”
“你可知...你这样的做法,在军中,足以被砍头了!”
邓艾浑身都在颤抖,打着哆嗦,尤其是江宁这番话,更是让这八九岁的孩子愈发害怕。
“罢了罢了...”
“跟着魏延去领罚吧!”
邓艾刚打算离开,江宁又唤住了他。
“领完罚之后,记得去马谡那好好谢谢他!”
“别平白受了人家恩惠,还傻傻不自知!”
说完,江宁就进到了自己的书房,跪坐在案几前,刚想提笔,却又叹了一口气。
“妈的!这世道,聪明人属实有点太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