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窗外下起雨。
宁有光起床去了楼下,发现外公正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
她探手探脚走过去,在大舅妈身边坐下。
“外公这是怎么了?”她轻声的问。
正在沙发上安静喝早茶的谢海棠抿唇,笑着没说话,只是往旁边看了一眼。
宁有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看到了不远处角柜上,蜷缩成一团把自己的头都埋起来了的大黑猫。
“笑笑闯祸了?”她继续轻声的问。
“一大早,把你外公收藏的一只古董花瓶打碎了。”谢海棠轻声的说。
宁有光偷偷摸摸瞟了一眼外公,“难怪这么生气。”
谢海棠点头,“可不,刚刚都气炸了,闹着要打它一顿呢。”
夏荣坐的离他们不远,瞪着眼睛在调整情绪时,当然也听到了大儿媳和外孙女的谈话。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是一只猫,这是一只猫……”久久的停顿后,他按住心口:“它不知道古董的价值,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把花瓶放在它能够打破的地方,花瓶已经碎了,除了及时止损,我难道还真的能把它打一顿再送进医院,或者让自己气到胃疼或者心梗吗?那不是更不划算吗?我可没有那么傻。”
他起身,宁有光准备去扶他。
被他挥挥手拒绝了,“我去书房练会儿字。”
……
等夏荣走后。
谢海棠和宁有光说:“你外公写完字差不多气也就消了。”
见大舅妈如此习以为常的模样,宁有光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笑在家经常闯祸吗?”
“那可不,家里的古董花瓶都被它砸了好几个了。”谢海棠回忆了下这些年笑笑在家里搞的破坏。
宁有光深感头疼,按揉了一下太阳穴,“那不是损失惨重?”
谢海棠从茶盘里拿出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茶,“也还好,砸了几次后我们就把家里的古董花瓶都收起来了,屋子里现在摆的这些都是普通的瓷器。”
“那笑笑今天砸的那个?”宁有光疑惑的问。
“你外公昨晚从柜子里拿出来看,放在桌子上忘了检回去,才被笑笑又砸了一个。”谢海棠轻笑着解释。
收到柜子里还时常忍不住拿出来欣赏,这是有多喜欢?!
宁有光整个人有点不太好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跟它讲讲道理!”
遂起身,走到角桌边抱起那坨把自己头埋起来的大煤球。
……
笑笑已经是一只中年猫了,平时因为吃的太好,猫身又胖,已然是一只不爱动的中年咸鱼猫。
宁有光把它抱到房间,放到被子上后,就趴在床上开始给戳它脑袋,给它讲道理。
它的态度非常好,宁有光把它放哪,它就在哪一动不动听她训话。
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下来,它的安全感非常足,脾气也变得很好。
宁有光说它,它就睁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看着她说,时不时还舔舔身上的毛。
太软了。
宁有光实在是被它整的没了脾气,只好咬牙说:“我让你爸教训你。”
……
手机响的时候,时望月正在补眠。
他讨厌下雨天,以至于每次下雨天,他都忍不住气压低沉下来,因为头顶黑压压的乌云,耳边雨点砸地的嘈杂声,会让他感觉像是要被阴暗吞噬了一样,无法控制的生出抑郁的窒息感。
所以,凌晨醒来睡不着后,他就索性起床,专心把今天需要完成的工作一股脑全部干完。
干完时,刚好吃早餐。
楼下的阿姨上来提醒他吃早餐,他没有丁点胃口。
淡声打发她后,就上床,蒙头补眠。
这一早上,耳边充斥着雨点砸窗的声音,他睡的很不好,一开始是辗转难以入睡,入睡后又在迷迷糊糊的做着梦。
梦里。
他在一个漆黑的万丈深渊里,不断往下坠,不断往下坠,坠落了很久,下方却是一个无底深渊,是他无论如何也落不到的地底。
最后,他用了些巧劲,才徒手趴着深渊的边缘站稳,一步一步往上爬。
只是,任凭他怎么样往上爬,中途总有不知名的阻力,把他往深渊之下推。
这场觉睡的让他累的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响起时,他猛的睁开眼,才发现这是一场噩梦。
他不想视频里的人看到他被噩梦惊醒时的狼狈,于是把视频电话转成了语音电话。
“小望月。”对方传来宁有光温温柔柔的声音。
他的心一下子就松了,“有有。”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在睡觉?”宁有光一愣。
“补觉,刚醒。”他声音温柔的说。
“打扰你了。”宁有光柔柔的声音里有一点点自责。
“不会,是有什么事吗?”他轻声的问。
宁有光把笑笑一大早就把外公的古董花瓶打破了,以及从大舅妈那听来,有关于笑笑这些年在家犯下的那些罄竹难书的大事记,全部转述给了时望月听。
时望月靠在枕头上,耐心的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声音,突然就感觉耳边的雨声全部消失了。
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电话那头人儿的说话声。
“我没办法了,我说不通你儿子了,什么时候你有空你来。”宁有光做最后的阐述。
听到“儿子”,时望月的呼吸一滞,转而笑道:“好,我来。”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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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父母是要不断练习和成长的~
没娃怎么办?
可以从一只宠物猫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