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迅速的从那堆衣物里把她说的那件找出来，臊着一张老脸给人递过去。
只听一道窸窸窣窣的声儿响起，那娇滴滴的小知青，又开始喊他拿这个拿那个了。
谢川这辈子没这么煎熬过。
他感觉先前冲的凉都白冲了，如果不是还能忍受，他怕是还得进去再好好冲一遍。
“川哥，晚上吃什么呀？”九梨一从隔间出来，就上前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这么一靠近，让谢川清晰的闻到了属于她的那股淡淡馨香。
他垂眸看了眼，那只攥着他不放的细白小手，没舍得挣开：“你想吃啥？”
“只要是川哥做的，都好。”
“那我一会儿削点土豆来炖肉？”
“可以呀。”九梨不挑食。
再说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儿有什么好给她挑的。
两人拉着手，回了正屋。
谢川从麻袋里拿出几个土豆，坐在他前些天就造好的凳子上，动作极为熟练的削皮。
随着这个动作，他手背上的青筋亦在那层小麦色的肌肤下，若隐若现的起伏不断。
九梨没忍住将手心覆了上去。
她察觉到他的怔愣，不等他抬头，不等他避开，便率先握紧：“川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
“那咱俩处对象呗？”
谢川的呼吸一滞。
他蓦地抬眸，注视着那双写满了认真的眼睛，捏着土豆的手，不知不觉就收紧了。
如果这是在梦里，他肯定答应。
但这不是......
他不能阻挡她的脚步，不能让她去寻找更好的人，更不能让她在这个小山村待一辈子。
总归，他都是配不上的。
“严知青，你别说笑了。”谢川垂下头，不敢再跟那双眼睛对视，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说笑。”九梨站起身来，趴在他的背上，紧紧地抱住他的脖颈。
她凑到他耳畔，低言：“川哥，只要能跟着你，无论在哪生活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严知青，我就是个乡下泥腿子，你以后肯定能遇见更好的，至少比我好上千倍。”
“但我不想要别人。”
“......”
谢川沉默了。
他感受着她的体温，难免被那句话感动了，只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答应这件事。
“严知青，你年纪还小，跟着我只能过苦日子，不值当。”谢川压下心底的苦涩，继续削土豆皮。
他的动作比刚才慢了些：“处对象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柴米油盐少了哪一样都不行的。”
“川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你也不比别人差到哪去，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苦了我。”
“严......”
“川哥，你喜欢我吗？”九梨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他讲别的，只要一个答案足矣。
谢川嗫嚅了两下唇，到底还是把那两个快要脱口而出的字，给咽了下去。
他把黏在指尖的土豆皮拨进盆里，没有正面回答：“严知青，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儿，喜欢也不能填饱肚子。”
“那就是喜欢，对吗？”
“......”
九梨见他装哑巴，气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