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一念不及苍渊，但是苍渊若是想要对话罗睺，却是轻而易举。
一时间，虚无之地魔祖的身形显现。
下界所在，六耳猕猴见罗睺被带走，心中却无半分他念，毕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自家师父的手段。
只见六耳猕猴的身形微微弯曲，恭声道。
“弟子六耳见过师父。”
身子再也不得动弹半分，这便是六耳的敬意。
虚无之地，苍渊看着面前的罗睺，眼中带着探究。
“上古魔神至今，留存一念，我本以为是可以随时摘取的果实，如今看来，竟是看走了眼。”
罗睺也在打量着苍渊，眼前的人可是敢算计佛门，算几天道的存在。
“还不知道道友如何称呼！”
罗睺拱了拱手，便算是执礼。
可这若是让上古的那一些存在看到，定是会大吃一惊。
眼前的这位，可是连道祖都不放在眼中的存在，如今竟是愿意对苍渊执礼。
苍渊微微颔首。
“吾名苍渊！”
罗睺嘴角翘起。
“是一个好名字，只是你告诉我，就不怕我将你杀了？”
“若是道友本尊在此，我或许会畏惧几分，但只是一道魔念，不足为虑。”
罗睺对苍渊的答话，并不意外，一个敢谋算天道的人，若是当真被自己三言两语骇破了胆，那才是怪事。
“可我终究是魔祖一念。”
“我那弟子定了本心，魔祖便是束缚不得，莫不是魔祖以为我还不如我那弟子？”
罗睺的脸上多几分窘迫。
是了，那六耳猕猴在心魔之中已然要被击溃道心，却依旧可以在最后关头破开。
他未曾感应到其他力量，如此说来，六耳猕猴其道心之稳固，绝非常人可比。
只是罗睺不知道的是，六耳猕猴的稳固道心，是因为对苍渊的信任。
心中动念，引来苍渊落下启示。
此间之事，罗睺不明，苍渊自然也不会说。
见罗睺不言，苍渊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倒是出言问道。
“魔祖知天道生私，也知圣人被困，那么昔年魔祖以身破万法，不理三千大道，内又有何缘法？”
魔祖罗睺抬眸，仔细盯着苍渊看了好久。
“杀之道，杀道！”
魔祖的声音很轻，可其中所藏之杀伐，让周遭的空间都低了几分温度。
苍渊拳头微微攥紧，对这样的回答也是愣了一下。
杀道！
他现在隐隐有些明白，为何当年天道要那么迫切的想要将魔祖击杀。
“雄心壮志！”
苍渊的回答，让魔祖摇头冷笑。
“又有何用？昔年天道根基不稳，只有一丝灵智，便是能够将我抹杀，如今四大圣人落于其手，已成为他的棋子，天道自身更是稳定许多，你又能够做到什么呢？”
苍渊并不在意魔祖话语之中的嘲讽。
“其实是五大圣人。”
“嗯？”
“通天河所及因果，以圣人眼界，可是能够看出一些什么？”
此言落下，魔祖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说，通天还活着？这不可能？封神量劫之下，通天教主被道祖带回，此后天地哀鸣，再不存半分通天之力，他早已死了。”
罗睺语气急切，似乎对通天圣人很是关注。
“圣人陨落，天地同悲，当年封神量劫结束之后，天落悲鸣，足以说明有圣人陨落，此后老君身化万千，元始归隐，西方二圣也是隐于幕后，再不出现。”
“唯有通天圣人不知去处，如此说来，陨落之人是谁已经很容易猜到了。你又如何说通天未死？”
罗睺魔念一丝，于巫妖量劫之前便是落于下界，见三界变化，知事态悲凉，其心之傲越盛。
通天教主陨落的消息传出之后，他更是自问天上地下，再无人能够让他高看一眼。
可如今出现苍渊这等谋算天道之人，又言昔日截天之机尚存，他如何能不激动。
“封神量劫之后，的确是天地同悲，但根本原因不在圣人陨落，而在人间无岁，再无人皇，只有天子。”
“魔祖可知为何？”
罗睺自上古而生，得天地气息加持，更有极道之法藏身，欲要以杀成道，以杀破道，如此可知其心自得天地必有。
如今苍渊点明关键，他如何不知？
“天地恒定，人族为变数，但无人皇，再不出圣人一尊，此后，人族为奴，永居天道之下，三界唯有天道。”
苍渊问话自有深意，罗睺如此回答，自然说明他当真能够明悟关键。
“魔祖明晰关键，又得极道之法，何故被困？”
“道法易寻，人心难测，昔日好友为求庇佑，算计于我，我能如何？”
罗睺的话，让苍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昔年道祖和魔祖，以及那扬眉老祖，为三千魔神之中最强三人，也是挚爱亲朋，不想最后竟是……”
罗睺闻听苍渊感慨，竟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挚爱亲朋，这个词好啊！”
“想那鸿钧老儿同那天道交易，谋算我和扬眉之外的三千魔神，换得圣人六重天于自身。至谋算于我，我日后从扬眉那里才知那鸿钧老儿知晓那鸿钧同天道的交易！”
“起初，那天道生灵智，便是要成为这三界最强的存在，所以选择了鸿钧老儿作为傀儡。”
“在鸿钧的帮助下，三千魔神近乎全部伤亡殆尽，而鸿钧老儿则成为了圣人六重天的存在。”
“直至剩我们三人时，天道已然察觉到我自身之道不受其掌控，便是再一次指使鸿钧对我出手。”
“那时鸿钧和扬眉已然交好，扬眉清楚的记得，当时鸿钧老儿义正言辞的说我乃是他的挚爱亲朋，是同生共死的朋友，杀了我，他于心有愧。”
“扬眉当时甚至还觉得鸿钧老儿是可以交心的存在。”
“哪成想，鸿钧的后半句话竟然是，得加码！”
似乎是这件事当真可乐，罗睺竟是有眼泪彪飞。
“哈哈哈哈！得加码！我的挚爱亲朋用我的命换来天道道祖之位，你说可笑不可笑？”
苍渊也是第一次听闻这等秘辛，可随即他的眸中多有郑重。
“依魔祖的意思，扬眉老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