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
顾锦宁茫然反问,只庆幸自己还没吃茶点,否则又会被程姝瑶一句话噎个半死。
殊不知程姝瑶最大的乐趣便是,将稀奇古怪的词和半文不白的话掺在一起,看到别人一脸懵的模样,就是她最自得其乐的事。
但顾锦宁即便猜出这个词的意思,眼下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她和玄王每天通信来往,这让她如何说?虽然信中也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但说出来总归怪怪的。
“那日他与我同去瞧了医馆铺面,之后便再未见过了。”
顾锦宁挑着能说的说,哪知程姝瑶眼睛顿时瞪圆,满脸兴致盎然,叫道:“他那个老狐狸,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你快说说,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就顺势在旁等着听,顾锦宁便将那对徐姓父子的事说了一遍。
待她说完,程姝瑶反应倒还好些,只咂摸着嘴连串说“护妻狂魔撒狗粮”,魏澜和窦靖晶却面露惊讶。
魏澜忍不住说道:“锦宁,你是心善,也算是救了那对父子一命。若不是遇到你……恐怕他们如今也只有半条命了。”
顾锦宁不解看向魏澜。她是知晓玄王冷面冷心,可能会重罚那个坐地起价的房东,却不觉得会让他只剩半条命这么严重。
魏澜迟疑着正想开口,一旁的窦靖晶便抢先说道:“那些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而且听闻王爷年少时并不是那样……既然锦宁不知道,那便莫提了,不然到时锦宁对王爷有什么隔阂,那才不好。”
说罢,窦靖晶又看了魏澜一眼。
魏澜领会其意,便截住话头,转而说道:“也是。只是些陈年往事,而且我也是听来的,并不作准。”
顾锦宁自然知道窦靖晶为何这样说。她与玄王早就认识,而且看得出交情并不浅,帮玄王说几句好话也不奇怪。
但魏澜竟然因此真的没再言语,不就正好作证了她原本想说的话,确实有可能让她与玄王产生隔阂?
程姝瑶也一脸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而后忽地拍了下大腿,说道:“咱们都是关系最好的闺蜜,当然要帮着自己人。魏澜,你应该问问锦宁想不想知道,若她想知道,那便告诉她。哪有不帮自己闺蜜,反帮大猪蹄子兜底的道理?”
她寻常从不直接唤别人名字,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急了。
毕竟凭她的想象力,光凭魏澜一句话,她就已经在脑子里幻想出几十场爱恨情仇纠葛大戏。
顾锦宁没太大反应,但也面容正色起来,看向魏澜与窦靖晶。
“锦宁,并非我不把你当朋友,而是……这事若让你知晓,恐怕你心里会不好受。”
魏澜面露难色地看着顾锦宁,说的话本意是想安慰她,但顾锦宁听到耳中,心却不由自主提了起来。
“究竟是何事?”顾锦宁微蹙眉头,语气也严肃起来,“你直言告诉我便可。”
魏澜抿了抿唇,知道自己是一时说漏了嘴,眼下真要开口说出来,确实有些不妥当。
“我这也是无意中听家中长辈说的……”魏澜垂下眼眸,没敢看顾锦宁直射而来的眼神,“玄王爷早些年被先皇派去岭南镇守时,曾在途中村民家中借宿。据说因为那村民对王爷言行有不敬,王爷……当场便将那家人……都杀了。”
顾锦宁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窦靖晶觑了她一眼,便赶忙说道:“都是道听途说,怎么可能就是真的?我瞧着王爷虽然性子冷,但看起来不像是那般残忍之人。”
“是这样……所以我方才也觉着没必要让锦宁知晓。”魏澜也赶紧打圆场。
程姝瑶却没管她俩和稀泥的说法,径直问道:“他既然把一家人都杀了,为何这事能传回汴州城?这事是他的随从说的?而且是他的随从亲眼看到的?”
这也是顾锦宁首先想到的问题,只是根据顾锦宁对玄王的了解,他身边亲近的随从都非常忠诚。若是玄王真的想瞒着什么事,那些人定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来,故而顾锦宁没有发问。
“……”
魏澜与窦靖晶对望一眼,而后魏澜艰难地点点头,说道:“是这样……听说当时很多人都说亲眼目睹,不过流言很快就被压了下来,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如今大家也很少有人再提。”
窦靖晶也在旁沉默着没说话。
也就是说,传言中玄王杀了一家百姓,且是当着随从的面。这般肆意暴戾之行,若是真的,莫说让顾锦宁嫁给他,就是让顾锦宁作为旁观者,也会认为此人不可交。
“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做。”
顾锦宁微垂眼帘,语气平淡极了:“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也是因为迫不得已。”
其余三人皆怔愣看着她,窦靖晶似是松了一口气,程姝瑶则是忍不住说道:“锦宁你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虽然说这事难判真假,可同时被许多人说亲眼目睹……总不可能大家一起去编他的坏话吧?”
顾锦宁抬眸看向程姝瑶,安然笑道:“这事今儿听过便先放下,得了机会,我会问问他。”
程姝瑶轻叹一声,说道:“你去问他,他就能说实话?”
“我信他会。”
顾锦宁淡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