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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清楚地知道阵盘爆炸没有炸死锁龙井下所有参加决赛的选手,尤其是没有炸死知情的骆寻绿之后,他隐藏多年的身份和立场就会全部暴露。
这也是他在确认锁龙井下的情况以后立马就走的原因。
要是跑得不快,清醒过来的骆寻绿对其他评委吐露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他想要在那些人的围追堵截之下逃跑就困难了。
那些评委都围在选手身边等他们清醒了解状况,下手困难,以他的实力不是不可以杀掉骆寻绿再逃出来,问题是既然有更好的办法,就没必要和那些人硬碰硬。
骆寻绿一死,恒术恒平都得发疯,没准会拼命地追杀他。
他的这具身体已经到了该舍弃的时候,必须以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早早更换身体,而不是在自己被那些护短的评委们围追堵截精疲力尽之时被迫更换。
主动和被迫更换身体,在姿态和心理上的优势完全不同。
三个小时后,顾泽就将在他算出来的最佳时间更换身体。
一切准备妥当的现在,他还是顶着破败的身体,努力算上一卦——白天的那道反噬令他有点在意。
这么多年下来,他在全国各地安下了许许多多的布置。
有些事情他倒是想交给手下去做,也好让自己不必承担那么多风险,可忠心又有能力的属下没那么好找,就连他身边现如今用得最多的曹奇,也不过是在矮个子里拔高个,用得没那么顺手。
有些强力的符箓和阵法必须由他亲自动手,这就导致安排太多,到了被反噬的时候,不算上一算,都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不管算出什么结果,都无法改变今晚的行程,但是知情与否关系到顾泽对全盘布置的掌控程度,再加上心中的在意怎么都挥之不去,他犹豫许久还是决定算算看。
幽暗的地下室里,顾泽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之上,整个地下室如图书馆般陈列着一个个书架,上面一件件摆放着的全是玄门宝器,数量之多,品种之丰富,怕是远远胜过玄门各派加起来的收藏。
顾泽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纯黑的阵盘,和恒术曾在破长孙瑞棺材上的九龙锁魂阵时用的有点像,盘面上全是一个个深奥的符文。
“启!”
顾泽双手结印,将一道又一道的阵诀快速打入阵盘之中,阵盘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开始产生变化。
他的身体不行,撑不了太久,得借阵盘将结果一次性推演到位。
同一时间,白眉山的酒店之中,恒术和圆真联起手来。
商讨结束之后,其他评委和方有德全都离开了,慧心将苏云韶今晚要做的事告知两位绝对能够信任的长辈。
也是因此,恒术和圆真决定帮上苏云韶一把。
谁都不知道活了两百多年的顾泽究竟打算做些什么,如果说他只是为了长生不老,那格局可就太小了。
炼制千年血尸、炼制鬼王、坑杀玄门天才……一桩桩一件件,相信顾泽绝对是在下一盘他人难以想象的大棋。
为此,哪怕是拼上半条命,他们也不能让顾泽算到今晚的事。
至于顾泽会不会算?
都到了要夺舍的重要时刻,换成他们自己都要算上一卦的,以己度人,再正常不过。
阴差阳错之下,顾泽对上了两位当世的推演大家。
一对二,还是身体破败不能全力出手的他,对上养精蓄锐严阵以待的两人,结果毫无疑问。
顾泽不止没有算出什么,还因在算不出结果时勉强自己强行往下推演,逼得自己生生吐了几口血,气息都萎靡了不少。
在这个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的地下室里,他没必要强撑,脸上的苍白和青黑显露无疑,包括他身上那种身体行将就木的味道也浓郁地飘散出来。
闻到这个味道,顾泽厌恶地皱眉。
活得越久,越渴望健康长寿的身体,自是对这种衰败的标志十分厌恶,闻上一丝一毫都令他觉得难以忍受。
好在,今晚他就要更换一具更年轻更健康的身体。
换上这一次,少说也能用上个四十年吧。
如今的身体完全是因为算计苏云韶的存在而被拖累的,生生少了二十年的寿命,否则他可不会这么早就进行更换。
顾泽擦掉唇边的血迹,动手时看到手上的老年斑,目光微微一顿。
真要算起来,这具身体的真正年龄还不到四十岁,却如同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如果说他原来还有发生什么不在意料之中的意外就推迟夺舍的想法,今天两次受伤也使得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顾泽放好阵盘,从地下室出去,给曹奇打了个电话:“过来接我。”
曹奇:“是!”
一个小时后,曹奇开车,带着顾泽前往早前安排好的地方。
狡兔三窟,说的就是顾泽这样的人。
为了防止自己多年以来的心血被人一锅端掉,他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窝,存放各种宝器的地方已经是多番思量下最为安全的了,夺舍的地方还要更为隐蔽,而且是大隐隐于市的那种隐蔽。
因为地点就放在顾氏集团的大楼底下,完全践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原则。
谁能想到顾泽会把夺舍那么重要的事,放在热闹的市区进行?
白天顾氏集团的大楼人满为患,夜晚只有巡逻的保安,今晚在曹奇的刻意清场之下,整栋楼都没有一个人存在。
他们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楼底下第四层,正正好是在停车库底下二十米的位置。
这里不算大,仅是一个不到两百平的方正房间。
正中央是一个刻画着无数红色符文的祭坛,那种鲜红的颜色不仅仅是用了顶级的辰砂,还混了不少最适合画符的妖血,散发着不详的味道。
祭坛上躺着一具不省人事的年轻男人,正是顾泽的儿子顾放。
他被顾泽提前几天叫了过来,持续喝下特地熬制的汤药,如今灵魂和身体都已沉睡,正是最容易夺舍的状态。
房间的四周全部用顶级的辰砂画着各种符箓。
如果苏云韶和桃夭在这,就能认出来,那些符箓全是他们见过和破过的极品隐匿符,能够最大程度地隐匿行动和气息。
祭坛的四周贴着的则是苏云韶也不曾见过的极品遮天符。
顾名思义,就是用来遮蔽天道感知的。
地狱少女那么一个还没成气候的因果鬼王,都能够使用偷天换日和转换因果来隐瞒自身的业障,在那么多极品符箓和阵法的作用下,遮蔽天道对夺舍动静的感知,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更何况,天道本就势微。
望着眼前布置好的一切,顾泽满意地点了点头,望着曹奇的目光带着一点赞赏:“做得不错。”
“都是我应该做的。”曹奇搓了搓手,笑容谄媚之中带上些渴望,“顾总,最近我为您办事的时候,老觉得因为身体的缘故有些力不从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您也能帮我换一具更合适的身体呢?”
闻言,顾泽眼底划过一丝轻微的嘲讽,速度之快,令曹奇都没注意到。
就算天道势微,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夺舍了吗?太天真了。
不过目前还需要曹奇这个马前卒,顾泽不会在这个关键点说出来,“等我适应了这具新身体,就为你准备。”
“是是是!”曹奇大喜。
他本想把香雅美容会所的事说出来,随即想到今晚是夺舍最重要的时候,天大的事都得往后挪,就暂时压下了那样的想法。
也是他的自作主张,令顾泽在这上面狠狠地吃了一个亏。
顾泽在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回到苏家的苏云韶也已经准备齐全。
苏云韶有了一个贪心的想法:子时一刻那么精准的时间都算出来了,为什么不一次性破除两张极品符箓双倍双重地反噬顾泽呢?
下午,她一直在脑海中模拟破除两张符箓的过程,把时间估摸得差不多了以后,和桃夭商定该怎么问他借用元气来支撑自己如此大胆的行为。
主要还是为了避免出现她破符过程中元气不继的情况,虽说概率不太大,总得事先将所有意外考虑进去。
反复商定之后,桃夭觉得借元气的行为还是太过冒险,并不同意。
“比起你一个人破两张符箓,为什么你不把破除符箓的做法告诉我,让我和你一同进行呢?”
桃夭的建议确实比较可行,也是苏云韶曾经想过的某一种可能性,毕竟桃夭此前已经单独解除过一张极品隐匿符,有过经验。
可是隐匿符的主要作用是隐匿,和极品封印符极品锁魂符不一样。
尤其是桃夭解完极品隐匿符后那苍白的小脸,令苏云韶感到心疼。
即便心里明白桃夭是个砍号重来的成年人,面对可爱的小豆丁外表和偶尔的孩子气行为,她还是会不由地把桃夭当幼崽对待。
苏云韶摇头拒绝:“锁魂符和隐匿符不同,我不能冒那样的风险。”
此次行为完全是出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大胆考量,没必要把桃夭再牵扯进来——梦境之中,桃夭放血、引天雷、与天道做赌的画面历历在目,声声泣血,她见不得桃夭受伤。
桃夭则是从现实角度出发:“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和你一起破符的成功率比你同时破两张符的成功率要高得多。”
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其他妖精和鬼使的支持。
要不是他们几个真的不擅长破符,早就自己上了,被迫从战斗一线退居守护二线的感受别提多憋屈。
在桃夭和妖精崽崽鬼使们的坚持下,苏云韶不得不把任务交给他,并叮嘱道:“不许勉强,你如果有一丝搞不定,就交给我来。”
桃夭:“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子时一到,顾泽的夺舍与苏云韶桃夭的破除符箓行为同时开始。
顾泽和顾放并排躺在祭坛上,时辰一到,顾泽的灵魂从身体里缓缓地飘了出来,露出他与身体有些相似又过分苍老的面容。
那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者,看到他的第一眼,很难确定他死的那一年究竟几岁。
他外表确实苍老,眼神却没有半分老者的浑浊,依然那么锐利,好似一头随时都会扑向猎物疯狂撕咬的猎豹。
曹奇暗暗吸气,他光知道顾泽是通过夺舍活下来的,也猜测顾泽很可能不止夺舍过一次两次,却不曾想到藏在那具不良于行的身体下的人,竟是这样的灵魂。
谁让二十多年前顾泽夺舍之时,守在祭坛旁的人是他爹,而不是他呢?
而他爹一直对顾泽的事讳莫如深,除了让他好好听话做事外,叮嘱得最多的就是不要有异心,不要太好奇。
曹奇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可他的野望不止如此。
试问,世人谁不想长生不老?
他已经六十五岁了,哪怕无时无刻不在用别人的脸,到底是给别人看的假象,他很清晰地感受到时间和生命在渐渐离他而去,却无能为力。
就在他觉得一辈子也就这样的时候,顾泽要夺舍了,将夺舍所需要的准备交给他来办。
这得是多信任他才会派下来的任务啊?
震惊之余,曹奇十二万分用心地准备着。
他想:如果顾总不愿意帮我,我可以照着复制一份,等顾总夺舍时近距离地观察,到时候再找一具合适的身体夺舍不就行了?
唯一麻烦之处在于合适的身体没那么好找。
曹奇用心观察着,他要吸收夺舍的经验,方便自己的下次行动。
夺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说灵魂钻进另一具身体里去就行了。
真要是那样,就和鬼魂的普通附身没差多少。
鬼魂的附身只能暂时性地使用那具身体,时间一长,鬼魂自带的阴气和鬼气就会侵蚀身体,轻则生病,重则丧命。
而夺舍要更麻烦一点,因为要困住原来那具身体的灵魂,将之作为傀儡存在放自己的灵魂之中。
不这样的话,被夺舍之人的鬼魂离开身体之后去地府投胎,被阎王和黑白无常发现几十年阳寿未尽过早死亡,上阳间调查,发现身体还活着,那问题就大了。
有些人在夺舍的时候会选择吞噬灵魂,顾泽却不这么做。
他不杀死身体主人的灵魂,只是将其困起来,等他要换身体时再放出来,这样在死亡时间上就看不出任何问题了。
他又用了这么多极品隐匿符和罕见的极品遮天符,天道也无法发现他做下的手脚。
顾泽从身体上撕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人的灵魂,他拥有着和身体差不多的相貌,那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多年来被顾泽困在灵魂之中,和身体一同成长却没有参与半分。
身体主人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似乎是在沉睡。
顾泽手指一个轻弹,那个灵魂就如同皮球一般被他弹出去老远,穿透地下室、地下停车场,到了半空之中力道消失,中年男人飘落下来,茫然四顾,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确认真顾泽离开,顾泽将视线扫向祭坛上的顾放。
夺舍最麻烦也是花费时间最长的一点是:新灵魂与新身体的融合。
灵魂与身体的不匹配会产生种种问题,好比水和盛水的缸。
水是灵魂,缸是身体,过少过轻晃晃悠悠不稳定,容易摔倒摔碎,过量过重乃至于有腐蚀性的水都会压垮缸、崩裂缸、侵蚀缸,必须正正好。
而顾泽活了这么多年,修为又高,他灵魂的强度远远凌驾在身体之上,要是不通过其他办法减少灵魂的强度,或者提高身体的强度,灵魂一进去,身体就要崩溃了。
为此,顾泽不断地从世界上最后一头黑龙身上取龙角、龙血、龙鳞。
那可是强身健体乃至于把身体调养成最好容器的最好材料,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可惜啊。
曹奇的脸上满是遗憾,可惜被那头黑龙跑了。
为了尽快将顾放的身体调养到最适宜夺舍的程度,最近给顾放喝的药里加大了用量,将前面积累下来的那些材料用得七七八八,好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以后,还是成功了。
也不知道过段时间他的夺舍该怎么办?曹奇很是犯愁。
一刻钟很快就要过去了。
就在顾泽一边施法困住压缩顾放毫无反抗的灵魂,一边融合顾放的身体,即将和身体彻底融合的前一刻,也是顾泽最全神贯注无法分出心神的那一刻,桃夭和苏云韶一前一后解除符箓。
两枚阴损的极品符箓给予的反噬骤然回归,一道叠加一道,令顾泽一瞬间伤上加伤。
百晓鼠更是抓紧时机,将一枚沾满朱砂的银针戳进贴着顾放生辰八字的纸片人身上。
在外力的强硬刺激下,顾放醒了,迷茫地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这毕竟是顾放的身体,没被夺舍前拥有绝对的主导权,一具身体只能安放一个灵魂,不允许另一个生魂的进入。
他一醒来,就把入侵的顾泽生魂弹了出去。
这个时候,如果顾泽是人,必定要吐出几口精血,他现在是生魂的状态,极品符箓的反噬就作用在他身上,魂魄似乎都变得黯淡了一些。
曹奇:!!!
“顾总!”
根据他爹的说法,顾总做下夺舍这样的事,都没受到天道的责罚,只要替天行道者不出现,顾总在世间就是无所不能无可匹敌的存在。
这一刻,曹奇心中想的是:顾总受伤了,不管夺舍成功与否,都需要很长一时间的修养,那我的夺舍怎么办?
他确实是顾泽身边的左膀右臂,还是顾泽前一任左膀右臂的后代,可以说是家臣,可是比起忠诚的他爹,他只是一个凡事都会第一时间考虑自己的普通人。
顾泽可没空去管自己的手下在想什么,此时此刻的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怎么夺舍上。
他用掉那么多好东西让儿子的灵魂和身体都睡着,就是想在儿子毫无抵抗的情况下夺舍,将对这具身体的损耗降到最低程度,以便自己将来使用时是最完好的状态,谁知道出了这样的意外。
临门一脚的时刻,夺舍没有成功,他还遭到了反噬。
早知道这样,就该在卜卦推演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停手!
如果是无意和碰巧,那就是他运气不济,可要是有心人特意谋划,那就说明他被人盯上了。
说起来,今天已是三次接连反噬。
可恶!做下的阴损事太多,竟一时间不知道是哪出了错。
偏偏还不能停下。
真假顾泽的灵魂从原来的身体里出来十五分钟了,那具早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失去他的元气滋养和引导没多久就死了,就算临时放弃夺舍再回去也只能回到一具尸体上。
就算有特殊符箓和阵法的加持,生魂的状态依然不能持续太久,要是再无法夺舍,他变成鬼魂再想夺取身体可没这么容易了。
只能继续!
顾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懵懵懂懂地望着自己所在的房间和四周。
因着父亲的严厉禁止,他从小没学过任何玄门的东西,可由于顾氏集团和玄门之间的深厚渊源,他想得到一些玄门的知识还是很简单的,他看到了墙壁和天花板上诡异的符箓。
顾放没有玄门天赋,可他直觉那些令他觉得不舒服的符箓不是好东西。
再一看,父亲最器重的属下曹奇在那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曹奇在担心什么呢?
担心他吗?
不可能的。
顾放一开始还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把他叫过来,可当他来了以后,每天喝下去的奇怪汤药,昏迷醒来以后出现在这么奇怪的东西,再看到躺在身边的父亲身体……
那个前几天见到时还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几天过去竟成了白发苍苍,脸颊和双手布满老年斑的模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顾放还不至于想到夺舍那一方面去,却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诡异,多不正常。
顾放想爬起来,他一动就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像是身体的每一条骨头每一根筋脉都被卸去了力气,一点都使不上劲。
别说爬起来了,除了眼珠子和嘴巴,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更令他觉得奇怪的是,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仔细一看,还和他父亲有些相似。
“你是谁?”
曹奇惊讶:“你能看见他?”
这话问得……顾放想说:你这说得不是废话吗?这么大一个人在这,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很快,他意识到了一件事,“你是鬼?”
顾泽并不理会他,手指在顾放眉心轻轻一点,顾放就此昏睡过去,意识消失前,他还在想:这鬼不会是我那从未见过的爷爷吧?从外表上来看,靠谱啊!
顾泽进行第二次夺舍。
错失最佳时机是很可惜,但他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再一次钻进顾放的身体里。
十分钟后,夺舍到了关键时刻。
苏云韶让葛月带走破除所有符箓的庞内,估算着时间,引爆一张天雷符,丢向了那张贴着顾放生辰八字的小纸片人。
这张小纸片人的作用更贴近于诅咒用的稻草人娃娃,经过苏云韶的施法,不论对小纸片人做什么,都会忠实地反应到顾放身上去。
她就是估摸着时间,想试试能不能用天雷去劈夺舍关键或者夺舍完毕的顾泽,若是能够瞎猫碰到死耗子那就最好,若是不能也没什么可惜的。
至于顾放会不会被天雷劈死的问题……顾泽和曹奇都在,绝不可能干看着容器被劈,根本不用担心。
许是苏云韶这辈子的气运真的好,也许是这一回天道都站在她这边,引爆后的天雷劈在小纸片人身上的同时,顾氏集团大楼顶端也出现了一道雷,毫不留情地劈了下来。
并且,这一回天雷聪明许多,并没有对着无生命的建筑一个劲地乱劈,而是通过小纸片人身上的联系,钻进这间被贴了无数隐匿符和遮天符的地下室。
钻进来的天雷在曹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劈在夺舍关键的顾放身上。
天雷的威力劈醒了顾放,顾泽的灵魂又被弹了出来,并且受到天雷的余波殃及。
此时的天雷还没消散,发现顾泽后,即将消散的天雷渐渐聚集起来,仿佛是因为顾泽的存在,也仿佛是因为夺舍祭坛和隐匿符遮天符的存在生起气来,由幽蓝色的天雷渐渐变成了微紫色。
顾泽:!!!
艹,他骂娘的心都有了。
辛辛苦苦两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被发现,还被天雷给瞄准了。
是的,那道天雷尽管只有一道,却是紫雷,还瞄准了他。
这令顾泽感到恐惧的同时也在拼命开动脑筋,想着该怎么度过这一劫。
天雷不会劈错人,所以用曹奇来挡天雷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钻进顾放的身体里……不行,先不说他钻进去以后会不会重复先前的一劈就被弹出来的事,要是天雷因此发怒再来一记该怎么办?
更何况,顾放的身体就算有龙血龙鳞龙角的滋养,也远远不到能抗天雷的程度,真要被劈出问题来,他就没合适的身体可用了。
想了那么多,事实上也就过去一两秒的时间,天雷无情地劈下来了。
顾泽决定硬抗这一记。
天雷只是天道的工具,并不能令天道通过天雷发觉这里的一切,只要天雷劈下来也就结束了,有隐匿符和遮天符的存在,天道能察觉到这边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哗——”紫雷照着顾泽就劈了下去。
在曹奇震惊、顾放惊讶的注视下,顾泽的灵魂被那道紫色的天雷劈得浑身震颤,身形变得更为黯淡了些,隐约显出几分透明质感来。
此时的顾泽还是生魂状态,并不是萼儿那样的鬼修,灵魂强度不同,正面吃下这一记,灵魂都变得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而天雷劈完这一下,像是不太乐意的样子,借着天雷的余威将这个地下室扫荡一遍,天雷所过之处,符箓皆毁。
将整个地下室毁得七七八八,力量消散得差不多,满意地消失了。
曹奇吞了口唾沫,我的乖乖呀,夺舍要被天雷劈啊!
怪不得每次他问起来的时候,他爹都是讳莫如深的表情,顶头上司都雷劈成爆炸鸡的画面确实应该讳莫如深。
顾总能承受这一记,他可不一定行啊。
不然,夺舍的事还是算了吧?反正美容会所被苏云韶发现了,方有德的身体他也用不了,就这样吧。
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光没得到一具新的身体,老命都给丢了。
而在曹奇打退堂鼓的时候,顾泽张嘴,从嘴里吐出一枚细小的银针。
银针啪嗒落地,断裂成两截,竟然是实物。
曹奇瞳孔一缩,实物能藏在灵魂里?顾总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手段?!
顾泽吁了口气。
幸好他把这么个宝贝藏在灵魂里,否则还真没把握挨上紫雷一记。
紫雷是过了,可他能够保命的灵器也没了。
这么一根看起来普普通通很是细小的针,正是从两百多年前灵气还在历史舞台之时一直藏匿至今的灵器。
顾泽的心疼得仿若在滴血,随后望向祭坛上惊疑不定又无法动弹的顾放,“曹奇,把我准备的符箓拿来,重新贴上。”
曹奇:“是!”
顾泽能苟命这么多年,早习惯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
用亲弟弟的灵魂威胁骆寻绿帮他做事的同时,他也做了一旦苗头不对就炸死所有人的两手准备,这一次也是一样。
曹奇伸手入怀,将极品隐匿符和极品遮天符拿出来重新贴好。
第三次夺舍开始了。
顾泽咬牙,看着亲生儿子顾放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阴狠:我就不信了,今天还夺舍不了你!
另一边,苏云韶掐算过后发觉顾放还没死,就有点摸不准那边的情况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百晓鼠:“还没死吗?那我们再来一记呗!”
桃夭也是这么想的:“顾泽肯定不会放过顾放,这个时候就应该趁他病要他命,能给他造成多大伤害就多大,最好能够对他的灵魂造成伤害。”
灵魂上的伤害极难修补,而且会一定程度地反应在身体上,如果顾泽真的灵魂受伤,将来苏云韶对上顾泽就能轻松许多。
“叮叮咚咚”,百晓鼠忽地收到许多条消息,翻阅过后狂喜:“苏云韶,顾氏集团大楼被一道幽蓝色的天雷劈了,你说是不是我们刚刚丢下去的那一道?顾泽是不是就在那?”
苏云韶微惊过后不得不感叹顾泽艺高人胆大,“胆子真大。”
任谁来想,都觉得顾泽要夺舍,肯定找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谁能想到他会反其道而行之,就在所有人能够看见的顾氏集团大楼呢?
桃夭并不在乎顾泽胆子大不大,他只想知道:“劈吗?投个票吧,我投劈。”
百晓鼠:“劈。”
云霄云霆:“劈。”
鬼使们:“劈!”
苏云韶点了点头,算着时间,比上一次更早地丢下天雷符。
天雷再一次来到这个地下室,惊怒地看着它已经扫荡过一遍的地方再度恢复正常,也不急着劈人了,先把整个地下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的符箓阵法毁个彻底,而后才在曹奇惊恐的眼神落在顾放身上。
第三次被弹出来的顾泽脸色阴沉得能够滴血。
要不是他现在没身体可用,都想放弃夺舍顾放的念头了,这个儿子莫不是生来克他的吧?
而此时的顾放也明白了究竟怎么回事。
拜近些年流行的仙侠小说和电视剧所赐,他还知道夺舍的概念,没有那么无知。
接连两次天雷的洗礼,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将他体内那些导致他身体和灵魂沉睡的药物给劈没了。
顾放的手有了一些劲,只是因为被雷劈过,浑身麻木才无法动弹,可这不妨碍他的嘴,尽管说起话来有些含糊和大舌头。
“你个老东西,竟然想夺舍小爷我?告诉你,小爷我的名字叫顾放,我老子特地给我取的,放肆的放,想夺舍我?来啊!小爷不咬掉你一块肉,就不叫顾放!”
被亲生儿子当面喊小爷的顾泽:“……”
曹奇的脸色很是古怪,又想笑,又不敢。
接连两道天雷,彻底将他夺舍的念头劈了个一干二净。
顾总这样的实力和底蕴一次次地经历天雷的洗礼,哪怕硬抗下来,灵魂也已经受到不少创伤,怕是没个几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恢复。
他这样的菜鸡,还是不冒险了,老实点,苟一苟,争取多活几年吧。
顾泽深吸一口气,一指头按昏顾放,让曹奇拿出仅剩的隐匿符和遮天符,进行第四次夺舍。
只是这一次,他不敢全心投入,始终留了几分注意力在外面,就怕天雷又来。
遮天符是他全盛时期画出来的极品符箓,夺舍他人以后再也不能画了。
原本还能有两次夺舍的机会,被天雷这么一搞,这一具身体怕是他最后的机会。
也好,功德和气运双双深厚的人已经出现了。
他等待的时机到来,哪怕没有下一具身体,那些事也能做起来了。
而苏家,丢下两张天雷符的苏云韶掐算到的结果显示:顾放还活着。
桃夭:“再来一次吗?”
“不了。”苏云韶双手微微颤抖,解除施展在小纸片人身上的术,“我的元气见底了。”
顾氏集团大楼的地下室中,顾放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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