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风气开放,有供男人消遣娱乐的青楼妓院,自然也有供女人消遣娱乐的小倌馆。
当然,男人有那种爱好和需求的,也可以去小倌馆乐一乐。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
京兆尹听了话,便让捕快去青柳馆核实。
“既是小倌,怎么会到你这妓楼里来?”京兆尹皱眉问那老鸨:“除了他俩,那间屋子里可还有其他人?”
“这……”老鸨赔笑道:“府官老爷,他俩来咱们这儿,当然是跟着人来的。至于那位爷是谁,小的还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京兆尹顿时沉声喝问道:“在你这妓楼里出了人命官司,你就用‘我不知道’四个字,就算完了?!”
老鸨被吓了好大一跳,连声道:“不是不是……”情急之中她四下张望,看到瑞王和刘桐,当即便将手往他们那儿一指:“他们、他们知道看到人摔下楼的,还、还去楼上那房间里瞧过,府官老爷!”
京兆尹往老鸨所指的位置看去,面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忙上前对瑞王和刘桐见礼。
“下官参见瑞王、九皇子。”
“冯大人不必多礼。”
瑞王虚扶了他一把。
京兆尹冯柯,先帝时进士,从外放七品知县,一直做到现在的京兆府尹,也算是个官场老油子了。
不过他虽处事圆滑,不愿得罪于人,为人倒尚算耿直,不会一味偏私。
瑞王对冯柯的评价还算良好。
“瑞王和九皇子怎么……”冯柯试探地询问道。
瑞王便将自己与刘桐携妻出来逛庙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解答冯柯的疑惑,也将他们从此桩命案中摘出来。
冯柯立马给常氏姐妹也行了礼,这才试探地问道:“那老鸨说瑞王和九皇子瞧见人从楼上摔下,还亲自上楼去瞧过,不知是怎么回事?”
刘桐眼睛一眯,没好气道:“我们刚要走,这人就从楼上摔下来了,既出了人命,那当然是大事,我往楼上房间去找杀人者,难道有什么不对?不过没见到旁的,就见到另一个死人。”
刘桐扯了扯领口:“我说冯大人,难道我与瑞王在你眼里,还能和这么一桩人命官司有关不成?你不先去勘验现场,查找物证,反倒揪着我们问话,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冯柯连道不敢,瑞王轻斥刘桐道:“冯大人办案,我们既是目击者,让冯大人问个清楚明白也是理所应当,小九别闹脾气。”
常润之也拉了拉刘桐的袖子,刘桐冷哼一声,拽着常润之到一边儿去,任由瑞王和冯柯说话。
“阿桐,你怎么了?”常润之坐到刘桐身边,疑惑问他道:“怎么突然和京兆尹甩脸子了?”
刘桐冷笑一声道:“他这是见只我和五哥,所以才敢就这样问我们话。要是换了旁人,这些话他连问都不敢问的。”
“我瞧着那冯大人还算是细致用心,交代下边儿的人办事,也井井有条的。”常润之道:“何况瑞王说得对,我们既是目击之人,解答衙门的询问,为衙门提供证词,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刘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反正我就是看那老头儿不顺眼。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占着京兆尹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
常润之哭笑不得:“怪不得瑞王说你闹脾气呢,可不就是闹脾气吗?”
刘桐附和着笑了笑。
他讨厌冯柯,其实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冯柯和辅国公府三爷是自年轻时就交好的好友。
辅国公府三爷,便是莫氏的父亲、刘桐本该的正经的岳父。
都说爱屋及乌,刘桐这是恨屋及乌,冯柯这人不管做人做事如何妥帖老道,他都对他意见颇大。
刘桐认定,和辅国公府三爷能谈到一块儿还成为朋友的人,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常润之缠着刘桐说话,没一会儿瑞王和常沐之也走了过来。
瑞王无奈道:“小九,冯大人到底是一府长官,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你怎么好这样给他没脸让他下不来台。”
刘桐冷哼道:“我给他没脸,五哥不给足了他面子吗?他算是赚了。”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喜怒随心。”瑞王皱了皱眉头,瞧着这是在外面,也不好多说他什么,何况还当着常润之的面儿,他更不好训斥刘桐,只道:“冯大人那边问完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刘桐点了点头,牵了常润之的手,抱歉道:“本想说带你逛逛夜市,现在也被败了心情了。咱们寻个时间,下次再逛。”
常润之点点头,四人便出了妓楼。
门口把守着妓楼的卫兵正在闲聊。
“刚陈四带人把两具尸体抬走了,咱们差不多也该撤了吧?”
“应该差不多了。”
“哎,陈四说那两人是小倌馆出来的,长得可雌雄莫辩了,漂亮得很,真可惜,没能见着到底什么样儿……”
“哟,没成想你小子还好这口啊?”
“去去,这不是没见过吗?”
“算了吧,再漂亮,死都死了,有什么好见的,你也不怕眼睛遭了邪。”
“……”
经过妓楼门口,常润之便只听到了这几句。
她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些什么,可她没能抓住。
“润之?”刘桐唤她,常润之回过神来,对他笑笑:“怎么了?”
“你刚在想什么呢?”刘桐伸手抚了抚她眉间,道:“瞧你眉头都皱起来了。”
常润之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四人到了街口才再分开,临走前瑞王对刘桐道:“明日你来我府里一趟。”
刘桐抿抿唇,应了一声。
等瑞王走后,刘桐牵着常润之边走边道:“明个儿去五哥府里,他一定会训我。”
常润之笑道:“因为今儿你对冯大人不礼貌的事儿吧。”
“十有八九。”
刘桐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没办法,还是只能乖乖挨训。”
“该。”常润之踮脚,伸手轻轻敲敲他的额头:“瑞王可得好好说你一番,让你长长记性。”
刘桐知道自己理亏,面上配合着常润之插科打诨的,实际上他心里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