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几个宗门修士当中,我偷偷用余光打量,徐衍从陈九歌包裹里取出的三卷古籍,此时就摆放在床铺上。
三卷古籍,年代久远,带着一股历史的沧桑厚重之感,不过保存的却极为完好。
左数第一卷是道家真典,泛黄的纸卷上写着四行古字——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
这应该是小庄观的不传之秘,徐衍道长并未翻开,为了避嫌,他十分郑重的将其放回原处。
左数第二卷是佛经,梵文书写,非常复杂,我和周围的宗门之人都未看懂,反倒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灵宝派守山人陆静修面有异色,嘴唇一动,说出几个字来:“地藏菩萨本愿经,此经几年前不是被密宗焚毁?当时老如来还未坐化”
他自知失言,转瞬闭上了嘴,面色恢复如常。
秘密听了一半,不上不下,我暗叹一声可惜,双眼盯着床上的古籍,心中生出将其占为己有的想法。
小庄观真典和梦境有关,我拥有梦翼蛊,如果再能学会小庄观的梦道秘法,那深层梦境将成为我的后花园,梦境辽阔,无边无际,要是能自由进出,我便可以成为梦境之主,普天之下谁能抓的到我?
至于那本梵文地藏菩萨本愿经,我刚在秀场的商品货架中看到,这本经书价值三十积分,绝对是一等一的宝物!
如果不是周围道士太多,我真会产生杀人夺宝的念头。
收起眼中的贪婪,我调整呼吸,继续偷看。
徐衍见多识广,似乎也认出了地藏本愿经,他好像拿着烫手的山芋般,将其远远放到床铺另一边,然后拿起了第三卷古籍。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第三本古籍上,这本书看起来年代最是久远,封页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翻看后第一行写着一句话。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三世因果,六道轮回”
我只看到了开篇的第一行字,还没等我继续读下去,徐衍就将古籍合上,他和站在最前面的陆静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之色。
“命道?”徐衍缓缓放下手中古籍,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对周围的宗门修士说道:“此书谁也不可私自翻阅,刚才你们看到的东西,最好也全部忘掉,不要去想,更不要去思考其中的道理。”
他说完后仍不放心,将三卷古籍放回原位,封在道袍当中,而后在上面贴了一张金符。
“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徐衍朝陆静修比了个请的手势,这位低调的灵宝派守山人,从怀中取出四张比正常符箓小半截的金符贴在床铺四角。
他默诵咒决,那四张金符竟当着众人的面化为飞灰,符灰洒遍床铺。
“你我合力封存此物,一旦有人靠近必然会引起我们注意。”他转身将青城弟子徐无鬼唤来:“你守在房门外面,谁也不要放进来,剩下的人去通知小庄观,事关命道,我不好插手,毕竟陈九歌是他们小庄观的弟子。”
徐衍道长一条条命令发布下去,修士中也有人觉得不解,比如距离我不远,站在最后面的魏俭明,他压低声音询问魏温明:“大师兄,那道经和佛经我都听说过,可这最后一本命道书籍,为何会被徐道长称之为**?还让我们忘掉刚才看到的字句,连想都不要想。”
“一命二运三风水,唯有命不可碰,一碰,就是大逆不道!”魏温明很认真的为自己师弟解释,他担心自己的小师弟犯禁忌:“命掌握在天手中,我们修行讲究顺天而行,但修命则不同,那是在和天争夺,违逆天规,稍有不慎就会化为劫灰。”
“命不可修吗?”魏俭明还不是太明白,有些迷茫。
魏温明刚想要解释,却被徐衍挥手打断,他声音严厉,带着警告的意思:“命不可轻谈,那些妄图与天夺命的人,都是疯子!一旦你们发现这样的人,立刻格杀,不要好奇他们的身份,不要跟他们说话,更不要碰他们身上的东西,最好是一把火将其烧掉,不要让他的任何痕迹留存于世。”
徐衍的话我听在耳中,心中泛起寒意,我真没想到宗门之人对待命修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我在惊讶的同时,又有几分担心,我的直播间里也有修道之人,比如说万一道长和刘半仙,这两位对我不说知根知底,但也相去不远。
“万一道长此次来江城,会不会顺手将我这个快入门的篡命师给灭掉?我这可不仅仅是修命了,还想着逆天改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站在人群里,久久没有说话。
徐衍道长给所有人下达了任务之后,一双浑浊的眼睛盯上了我,看的我浑身不自然:“道长,你有话就说,我虽然是个鬼修,但光明磊落,做事堂堂正正,这一点可跟你们道门中人不同。”
“牙尖嘴利,不过也却有几分能耐。”徐衍道长在屋中踱步:“一位道门入室弟子身上同时带有佛经、道经、以及禁忌法门,此事处处透着诡异,我们要多加小心。”
“道长,您的意思是我们也有可能成为目标?”陆尘在一边询问:“应该不可能吧?毕竟谁有胆子敢同时挑衅这么多门派?”
“陈九歌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徐衍淡淡开口,声音中却自带一股气势:“常人对五大上宗心存敬畏,但是有一群人连老天都不放在眼里,这世上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您是说篡命师?”陆尘说完后,才自知失言,他在妙真道地位很高,是天师首徒,知晓很多隐秘,他很清楚在某些场合,篡命师三个字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徐衍深深的看了陆尘一眼,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我怀疑陈九歌的死就跟他们有关,早在五年前,就有人曾在华南地区目睹过他们出现。”
“若真是他们所为,那此事就需要上报门派了,单凭我们几个想要对付命修,太难了。”陆静修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这位老人非常恐怖,悄无声息,我已经进入听息之境,但是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位小友跟在我们身边,恐被连累,他虽然和鬼母有关,但一码归一码”陆静修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他的眸子里好像装着整片汪洋,让人揣测不透:“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明陈九歌的死因,至于鬼母的事情倒可以往后放,昨夜他一直未离开客房,和陈九歌的死无关,不如先让他离开,等我们将杀害陈九歌的凶手绳之以法,再来找他。”
陆静修说完之后,周围的宗门修士都有些傻眼,我愣了片刻,心里嘀咕:“他会这么好心?”
“道长,这家伙不能放啊!他精通邪术,有了准备,下次我们就很难将他抓回来了。”魏俭明不顾自己师兄阻拦,直接开口。
“精通邪术?”陆静修摇了摇头:“他的鬼术极为正宗,阴阳融合,走的是阴神成道的路子,他真要想走,你们几个后辈弟子拦不住,而要处理陈九歌的事情,我们两个老家伙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与其闹僵,还不如顺其自然。”
“此人本事不大,惹祸的本领倒让我等望尘莫及,送走也好。”陆尘第一个开口支持,随后冷青玄也帮我说了话。
最终徐衍点头同意:“恰逢多事之秋,也不知该说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这老道士说了半天,才一甩道袍:“冷青玄,你送这位小友离开吧。”
“真要放我走?”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几位宗门修士,除了魏俭明对此颇有微词外,其他几人似乎都因为陈九歌的死转变了性子。
“快走啊,你还想留到什么时候?”
冷青玄将我拽出客房,乘坐电梯离开,一直走出了世纪新苑,我这才反应过来:“你们真要让我走?”
“那还能有假不成?徐衍道长和陆静修道长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怎么会欺骗你一个晚辈?其实我们修道之人最守信义,你一直都对我们有所偏见。”冷青玄说完便与我辞别。
“是我想多了?宗门之人最讲究信义?”等冷青玄走远,我才换了另外一副表情,冷冷一笑,手指轻触鬼环:“讲信义就不会偷偷在朱果里隐藏符箓了,他们估计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想要靠我来找到鬼母!”
我大步从世纪新苑离开,朱果当中的符箓在王师体内,宗门修士能时刻知道我的位置,这一点对我来说即是劣势,又是翻盘的关键点。
“如果你们无意害我,那我自然不会对付你们,可要是你们敢谋划我,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们统统坑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我坐上一辆出租车前往江城中央银行,在路上我掏出秀场手机,开始选择准备兑换的商品。
“宗门修士人多势众,擅长布阵,这九府破界神箓值得兑换;三阴宗地脉深处,十方炼鬼大阵的核心是一枚黑棋和一座山神雕像,如果我把这张山神符箓兑换走,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