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将七位嘉宾统一安置在上饶村的一处平房小院里。
三个女生住一间房。
水泥地石灰墙,将近三十平的房间里放着两架高低床,一张小床上放行李,另外三张小床上睡人,除此之外,房间里空空无一物。
姜禾禧哭过之后,用被子蒙住头,蜷缩在小床上一动未动。
虞向晚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掩了房门,和等在屋檐下的颜阶道:
“禧妹没睡着,还在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
颜阶透过门缝,瞥了一眼床上那个拱成乌龟的团子道:
“你们女孩子最长能哭多久?”
“这要看具体哭的是什么事。”
虞向晚忧虑重重地说:“像禧妹这样的,不哭上两个小时,她都不会累到睡过去。”
遇到这种天灾天难的事,根本就没办法劝,哭泣是最好的宣泄方式。
“晚晚,你留在这里照顾禧妹。”
颜阶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道:“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她熬一碗小米粥。”
厨房里一片乌烟瘴气。
柴扉忍无可忍地放下菜刀,看向了蹲在灶台前生火的楚旸:
“你怎么生的火,搞得屋子里到处都是黑烟,你是不是存心要呛死我?”
“八卦姐,这秸秆是潮的,咳咳咳,点燃就冒烟,我也没办法。”
楚旸掩嘴一阵猛咳,脸上泪痕未干,手上又沾了灰,一抹就成了个大花脸。
颜阶抬脚进门,看见厨房里的那团黑烟,即将落地的脚又收了回去。
他走到对面,看了眼顶上的烟囱,没见黑烟冒出来,进房间取了毛巾,沾水打湿后捂住口鼻,冒着呛人的烟气进了厨房。
楚旸见他站在身后,赶忙起身,让出了灶台前的矮凳。
“你去外面,看看烟囱有没有冒烟。”
颜阶交代了一声,楚旸抬脚就往屋外走。
他坐在矮凳上,将灶膛里的秸秆扒拉出来,拿了火钳就往里面捅。
灶膛里落了厚厚一层黑灰。
他将黑灰扒拉出来,继续拿着火钳往里捅,如此往复三次后,直到听见楚旸在外面喊着“烟囱冒烟了”,他才放下火钳。
厨房里没了烟熏,做饭都轻快了许多。
颜阶从铁架上的锅具里,勉强挑了个锅底没那么黑的铁锅,打开米缸,舀了一斤米,用水洗净后,盛水放在了灶台上。
楚旸坐在小矮凳上烧火煮粥。
颜阶翻遍了橱柜,只找到了三颗大白菜和六个黄瓜,连盒鸡蛋都没见着。
沈应禹领着周公麒从外面赶了回来。
俩人雨衣都没来得及换下,就提了满手的救济粮进了门。
“我和周公去了上饶村的村委,那里到处都是人,排队领了一桶油,五斤面粉,二十斤大米,三棵白菜和一打鸡蛋。”
“还好我们去得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后面去排队,鸡蛋和面粉全都被领光了。”周公麒乐呵呵地道。
老爷子向来乐观,他不会因为洪水过境而愁眉不展,只会因为抢到了面粉鸡蛋而乐开了怀。
颜阶看向了沈应禹,“这是几天的口粮?”
“十天。”
“我们一行七个人,要是洪水不退,真的被困在这里十天,这点粮油完全不够我们吃。”
颜阶细细地琢磨着,“得想点办法,搞点土货回来。”
楚旸一拍脑门,立马想到了,“哥,我带了钓具过来,一会儿找个亲水平台,我去钓几条鱼上来。”
颜阶回绝了他,“洪水有多脏你知道吗?活鱼来源不明就不能吃,另外洪水附近随时有塌陷的风险,你坚决不能到那里去。”
楚旸认真地说:“哥,我不去那里了。”
沈应禹别有深意地道:“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两只鸭从洪水上漂过来,一路掉进了水沟里。”
颜阶明了了他的意思:“确定是漂过来的?”
“确定。”
“洪水来得这么突然,鸭子又不能溯源,当然是谁捞到就是谁的了。”
颜阶当即决定:“你俩跟我去捞鸭子,回来给禧妹炖老鸭汤喝。”
【我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笑,也狠狠地憋住了不敢笑,还抽了自己一巴掌不许笑!
( ̄e(# ̄)☆╰╮o( ̄皿 ̄///)】
【活久见了,财阀二代们怎么沦落到要去领救济粮过日子的地步?】
【本来还在心疼小白杨来着,看到他那张大花脸,噗,要不要这么逗!】
【财阀五人组:早知道要到农户家避难,走之前就把保姆大婶带上,现在也不用自己烧火做饭了。】
颜阶出门打听了陈导的去向,工作人员说他不在,去村委协调领物资去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这才拿了抄网和蛇皮袋,领着楚旸和沈应禹,冒雨地往村上的小道上走去。
三人沿着水沟寻找着两只鸭子的下落。
楚旸学着鸭子“嘎嘎嘎”地叫着,扒开草丛往里探,没发现鸭子的身影。
他继续往前走,扒开一丛杂草“嘎嘎”叫,眼看着又要没戏时,水沟深处传来一阵急切的“嘎嘎嘎嘎嘎嘎”,他立马抬手摇人道:
“哥哥们,这里——”
颜阶和沈应禹前后脚地赶了过来。
楚旸指着木桥下的一处隐蔽杂草道:“两只鸭子就躲在那处阴影里。”
颜阶看了看水沟边上疯长的杂草,寻了块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方道:
“大禹拿着蛇皮袋站在这里赶鸭子,我去那边捞鸭子,楚旸紧紧地盯着另外一只鸭子的去向。”
三人一拍即合。
沈应禹找了根长竹竿,猛地拍打着边上的杂草,惊得两只鸭子钻出桥底,“哒哒哒”地向前跑。
颜阶看准了时机,抡起抄网一扫,直接将鸭子兜进了网里,一个倒扣就翻进了沈应禹撑开的蛇皮袋里。
楚旸拿竹竿将鸭子从另一端往回赶。
颜阶再次抄底捞网,将另一只鸭子也扣进了蛇皮袋里。
三个人提着鸭子回到了平房。
虞向晚看着院子里那两只湿淋淋的鸭子,突兀地问了一声:
“我不会杀鸭子,你们谁会?”
四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柴扉也在边上表示她不会杀鸭子。
虞向晚叹了一口气,“我们这里能杀鸭子的,只有禧妹。”
颜阶看向了那道半掩的房门,关心地问起:“她现在怎么样了?”
虞向晚无比难过地说:“哭过之后,她累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