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原主在外婆家还是蛮受欢迎的。冰兰心情无比愉快,帮着采摘下面的茶叶。一芽两叶刚刚好。翠绿翠绿,看着就喜人!
那边沈秋玉将茶园大致看了下:“今年产量好像不太多,是因为开春干旱?”
“嗯,气温回升的晚了几天,加上雨水比往年少,产量要受影响”沈兆成道。
临来沈秋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陈柏文说了担忧,“尽量收吧,哪怕价钱高一些。春茶是关键,不能有闪失,回去让爹费心”这是陈柏文那晚跟她说的。
“柏文说能不能在找找新的茶树?那种野生老茶树最好”沈秋玉道。
“找野生老茶树是要进林子里的,太危险,蛇虫太多了,没人愿意冒险去采,去着危险不说,进出也是很麻烦。路途太远茶叶就焖了,回来一样用不了。除非带着东西过去,拿回成茶。”
这个道理沈秋玉当然明白,只是陈柏文总想找到野生古茶树,那样的一棵就足以翻身。好品质的古树茶一担在香港能卖上四五百两白银,甚至更多。要是存上几年翻几番都不止。千年的古树更是了不得,都是按钱卖!钱是其次,关键是用它可以将其他茶叶档次提升起来。
有些名气的茶商一担茶能卖上三百两,而他们的只能卖到二百左右,这就是差距。其实大家用的原料品质差距不是很大。好的只是某些精品,其余的都差不多。但你就是卖不上高价。
“如果能打听到哪儿有也行,到时候他会想办法”沈秋玉还是不想放弃.
“秋玉,我们一直在努力,只是这片茶园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出去再说你就冰兰一个个,再多的家产能给你多少冰兰得到的还不是一份嫁妆就没了”老大沈世平道,就是找到野生古茶树他们更愿意自己要也不会给陈家。
给了陈家他们又能拿到什么好处?妹妹不过是陈家的二房太太,二太太那是好听的,难听点就是陈家的妾。只是现在不实行说小妾了,而是叫几太太,或者说叫姨太太。那还不小妾!
沈秋玉不再坚持了,她明白大哥的意思,沈家将茶叶都卖给陈家还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过各有各的好处,沈家只专心采茶加工就行,到时候陈家一定将所有茶叶报销。陈家山头固定,量基本上也固定下来。就没必要跟别的商家去抢山头,这也是省心之处。
孩子们
们不会关心那些,茶叶采集的差不多的时候人们背着装满鲜茶的背篓和布袋全部回来。这是知道母女两来了,不然大家会吃一些干粮晚些回去。
冰兰被表哥表姐们带着去摘了很多果子,最多的是随处可见的芒果,菠萝之类,还有一些不知名字的果子。舅舅去竹林刨了几个竹笋回来,男孩子们真的去河里抓了鱼。
舅妈跟表姐们做着各种吃食,舅舅们将才来的新茶叶晾晒在竹篦子上除除水汽。饭后就能杀青。杀青是做茶的第一道程序,往往茶农将采摘来的鲜茶叶经过杀青,捻揉,晒青后得到的毛茶才卖给茶商。
当然有的也会卖鲜叶,鲜叶不能放久,那种情况是茶园离着收购者近,或茶商直接在茶农收茶加工出毛茶带回去。毛茶带到作坊经过再加工才是茶饼、沱茶,茶砖。喜欢喝绿茶的就是另一种工艺。
就如冰兰外公家,年年会选最好的春茶做一些留着自己喝。作为沈家的女儿,沈秋玉也会分到一些。冰兰喝过,与毛料的口感不一样,多了香气,少了苦涩。
车夫还在,沈秋玉带来的东西更实用。都是这里百姓生活必需品,布料、盐巴、火腿,点心,药材。外婆将东西小心收起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外面的东西到了这里都无比珍贵。
交通太不方便,路途遥远,这是所有人的无奈。表姐小心翼翼称量着大米,计算着这次应该用多少。他们村山地多,家家的田地少,每年水稻产量满足不了一家人的口粮,缺少部分只能从外面买入。
山坡上种植着玉米和红薯、土豆等物,混合着吃,勉强够。全家的经济收入基本来自茶叶。全家的开支也来自茶叶,别的倒是好说,唯独盐是最贵的。他们离着盐产地远,盐重,造成的结果就是运来的盐贼贵。三两茶叶换不来一两盐是常有的事。
饭后沈秋玉让车夫先走了,三日后来运茶。这两日沈世平兄弟会将家里和村里做出来的茶收集一下。家里的茶还要采,沈秋玉决定留下帮着家里干点活,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冰兰本想去,沈家人是绝不会让她去的,她怎么也算是大小姐不是?不能去,只好留下来看舅舅们做茶。经过晾晒后的茶叶就要做出来,尽早晒成毛料。
两个舅舅一人一锅,太婆和三蛋帮着烧火。老太太一边烧一边教育小孙子注意火大火小。青翠的茶叶在锅里翻转着,热气带着茶香水汽冒出
。
“这是杀青,杀去苦涩青草味,除水汽,茶叶软了就能揉了”老太太跟孙子孙女说,也跟冰兰说。“这是做茶的关键,嫩了青草去不掉,还有酸味,赶上日头不好了,还会变色。老了更不行,茶叶就容易有糊边、糊点,茶水还有焦糊味,那就糟蹋了!”
两个舅舅让小辈用手试着温度感觉,做这个全靠师傅的看、试、闻、听、摸。那是经验,是悟道。杀青后的茶被放在大簸箕里,老太太老当益壮,亲自上手揉。
“茶叶要按一个方向揉搓,不然不上劲,成不了条。”老太太看冰兰看的用心便一边做一边讲。
“是不是所有毛料都是这样做出来的?”
“人和人领悟的不同,掌握的分寸也不同,做出来的茶还是有区别的。”
冰兰拿了一个箩抓了一些茶叶学着老太太的样子做,“你这样子不行,看太婆婆的”老人用干枯有力的手做着示范。
“冰兰好好跟太婆婆学吧,我们的手艺可都是你太婆婆教出来的”沈世平道。
原来老太太这样厉害呢!这倒是一个良好的机会。冰兰手上有劲,老太太在一旁指点着,慢慢动作熟练起来。
在冰兰要求下,沈世平做了一锅家里喝的茶,区别就是火候和水分。这种茶温度要高一些,出锅的水分低,成型后不能晒,只能拿到凉棚里晾干。有了比较,两种茶的手感和味道顿时分明起来。
沈世平告诉冰兰,晒干的毛茶开始不好喝,苦涩味道重,但是越放越香。而后来做的茶,要喝新鲜,新茶香气足,少了苦涩。但不能久放,越放香气越少,汤色越来越浑浊。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舅舅,你说老林子到底有没有野茶树?那种很古老的”
“咱们这边怕是没有,村子离得近,林子片场不大,要是有早就被发现了。就是有怕也都是年份不会太久的。别处我不知道,咱们这儿种茶也就一两百年的历史。所以能见到的也就这些了。老树的茶是好,但是上了年份的都差不多。除非差几百年的,那差距就大了!”
“舅舅喝过?”
“没喝过,光听说的,瑶寨那里不是有棵茶树王吗?那是神一样的护着,都是进贡的,一年也就产四五斤,谁能喝的得到?”
原来茶树产量这么低?沈世平道:“那还是上千年的大树,
要是小的也就一两斤上下,鲜叶杀青,捻揉,晒成茶条能有多少?这只是初加工,运出去还要再加工。一个好的制茶师傅你爹每天最少要给人家一两银子,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那些小工呢?哪个不花钱?做好茶,人马驮着再运走,近的几天十几天,远的就是小半年。你说最后这茶到底能卖多少钱?”
冰兰也想知道,沈世平道:“你爹茶走马帮再走水路,运到香港能卖到二两吧,我说的是一斤,他们都按筒算,一筒四斤五两。不过你爹卖得不算好,好的更贵,利润也更高。不然你爹也不会执着着找古茶树。”
“舅舅卖给我爹多少钱?”
“一钱多一斤”
冰兰张大嘴巴,沈世平笑着继续糅,感觉差不多是时候拿去晒。此时茶叶水分被揉出很多,经过晾晒很快就成了合格的毛料。晒好的毛料被收进包了油布的竹篓里封起来。
晚上陆续有村民将自家做的茶送来,“今年头春,正春茶产量不高啊,跟陈老板说说,能不能将三春茶(春茶分三规格,头春、正春、尾春)的价位抬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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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平一个个验货,“抽芽是晚了,大家都不容易。三叔晚上在这儿吃,我让秋玉跟你们说”
“不了,家里做好饭了,这就回去”
“秋玉她们正做着呢!做得多,家里还杀了鸡,三叔就别客气了。等会儿我让林东去叫村长,二大爷他们。秋玉带了好酒了,还有正宗的宣威火腿,您可得尝尝”
看来沈世平挺会做人,连拉带拽地将那位三叔留下了。沈家晚饭很丰盛,但是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就是她和她娘都不行。男人喝酒聊天,最后将茶叶的价格敲定下来。
涨了一些,不过不多。第二天开始送来更多的茶叶,冰兰跟着收了两天。主要是看,帮着搬搬货。她不知舅舅们在看什么,问候才知道验货看的是茶条的选料,松紧度,均匀,湿度,里面挑得干不干净,有没有糊点等等。还要将头春、正春、尾春的茶分开。
“选料重要,湿度更重要,都是一个村,茶树怎么样我心中有数,就是有的人家采得马虎,一芽一叶,一芽两叶,甚至还有一芽三叶的,肯定不行。还有湿度一定要掌握好,太湿了就会容易发霉,太干了对以后存放口感的都会有影响。三春茶更不能混放,你爹可以混着卖,但我们是不能混的。”这是原则问题。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快穿之二十世纪日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