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黢黑的双手,高峰不用照镜子,便知此刻自己的面容同样黢黑,想到自己变得和非洲人一般,突然间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不知道采风看到我这个样子,还让不让我上床?晚玉看到我这个样子,还会不会凑上来吃豆腐?”
自我嘲解的同时,思绪忽地闪过另外的念头。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是真的死了,还是新的穿越?如果穿越成为习惯,那算不算另外一种形式的永生?万一穿越到千万年之后,地球上已经没有人类?我会不会变成虫子?”
各种散发思维在高峰心中凭空出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停止了摸索,死鬼身上没有多少地方可以摸的,高峰也没有摸尸的癖好,既然找不到解药,他便安心的等待死亡。
在这等待的一刻,高峰静静的闭上眼睛,仿佛躺到了舒适的床上,等着睡眠降临,他内心无比安静,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对尚未完成的事物有任何不甘,也许对这个世界来说,他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过客,有没有他都无关紧要,而他至少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一些印记,不管是石头城还是千米绝壁上的奇迹洞窟,至少证明他来过存在过,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哒哒……,哒哒……。”
清脆的异响在呼呼的风声里传来,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在低矮的凑到眼皮子上的甲板上,油光呈亮的皮鞋由远而近,看着这双明显有机械加工痕迹的批量货色,高峰心中平静而呆板,没有涌起任何念头,就像这双皮鞋只是无关紧要的石头。
皮鞋停在眼前,他呆滞地看着皮鞋等待死亡的降临,脑中闪过恺月最后的容颜,嘴角微微裂开,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心中最记挂的人还是恺月……。
一只冰冷的小手将高峰的下巴转到天空的方向,高峰看到一个身穿皮衣的女子,这个有着散乱发型的女子与黑夜传说中的女主凯瑟琳有着惊人的相似,除了那双纯黑的眸子之外,几乎没有不同的地方,冷漠的眼神中有着野性,轻蔑,和一丝不安。
高峰已经分不清前世还是今生,看到自己喜欢的女演员出现在面前,不由地裂开嘴微笑,可惜他乌漆麻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非洲人的微笑。
女人蹲在高峰身前,举起手中的蝮蛇手枪顶在高峰的脑门上,殷红的嘴唇掀起一丝弧度,似乎为高峰落到自己手中而高兴。
高峰空洞的双眼看着那只握着手枪的白嫩小手,嘴里嘀咕了一声。
“你是吸血鬼,还是最后的boss?”
“卡擦……。”
手枪的保险被打开,随时处于发射的状态,就在她想要看着高峰被毒死的一刻,高峰却从她的左眼中看到内置芯片的痕迹,而女子也看到高峰眼中的内置芯片。
“你是谁?曙光女神还是五月花?”
女子的声线沙哑富有磁性,宛如低沉魅惑的小曲,回荡在高峰的耳边,高峰没有再说话,等着最后的终结。
女人浮现挣扎的情绪,咬牙收回手枪,抽出一支粉色的半透明注射器刺进高峰的颈部动脉,缓缓地将粉色的药剂推进高峰的血管中,高峰翻起白眼彻底的晕厥了过去。
火红的天空,阴毒的沙狼,呐喊的部落勇士,再次出现在高峰眼前,他没了以前的恐惧,从戒备的姿势站子,仰头望着灼热的云层,享受般呼吸了一口滚烫的空气,沙狼和部落勇士仿佛看不到他的变化,依然与先前一般嘶吼叫喊。
“小家伙最大的想象力也不过如此,想要拿回自己的身体么?”
高峰在沙狼咆哮的嘶吼中,淡然的说出这番话,此刻他的身躯还保持着少年的廋弱与稚嫩,说话的语气却充满了沧桑与深沉。
沙狼低沉的咆哮一声,骤然扑向高峰,而头上看热闹的部落勇士也在大声叫好,高峰却愣愣地看着沙狼扑向自己的胸口,就在刚才,那个地方正是他的脖子,显然,这个场景只是呆板的复制模式,并不以他的变化而变化。
高峰一动不动的看着沙狼扑进自己的胸口消失,消失的还有天空与大地,紧接着一切都变了,黑暗再次降临,高峰好似立于虚空之中,不分上下前后左右,甚至让他分不清自己是站立在大地还是天空,这时他的身躯已经恢复到正常的形态,十七岁的正常状态。
一个稚嫩年幼的高峰出现在对面,出现的陡然,仿佛一直都在那里突然解除隐身一般,高峰一眼认出,那是身躯的前主人三爪,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如果不是高峰鹊巢鸠占,对面的三爪此时应该接管身躯,从长久的昏迷中醒来。
“你已经死了,还出来干什么?安静的消失吧……。”
高峰轻声的呢喃,对面的三爪眼神空洞,一动不动的盯着高峰,让高峰一声冷笑。
“你所以消失,是害怕勇士考核,所以封闭自己,现在想要出现,是你认为我虚弱了,虚弱到能够被你战胜?”
高峰这次的话语激起了三爪的愤怒,他骤然时候,脸色狰狞恐怖,张开的大嘴犹如沙狼一般长出利牙,向高峰示威的咆哮,就像狼人变身一般。
“可怜的孩子,你以为沙狼是最强大的生物?”
看到三爪这个样子,高峰不由地冷笑,三爪不断将沙狼的场景浮现在高峰眼前,是想要用那种恐惧到令人战栗的惊悚吓走高峰,可惜这些东西在高峰眼中不屑一顾,作为战士出身的高峰,最强大的不是力量,而是敢于面对一切敌人的心灵,就像前世他对双头龙特种部队发起的逆袭一般。
高峰静静的等着三爪的逆袭,双眼无惧的看着三爪的一举一动,三爪就像困在笼中的野兽,不断地向高峰咆哮,试探性的前扑,冷漠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高峰的脸颊,观察对方的表情。
“你烦不烦啊,又不是开演唱会,你嚎这么半天不累,我听着都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高峰打了一个哈欠,很疲倦的对三爪说道。
说完,高峰便有些惊讶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对面,三爪犹如来时一般,毫无声息的消失。
“一个被现实吓破胆的孩子罢了……。”
高峰无奈的叹息,下一刻,他重新见到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