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贵族?”裴寒瑭好奇地问,“哪位王侯贵族啊?”
姑娘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裴寒瑭:“多谢,打扰了。”
等姑娘行礼后离开。
裴寒瑭感叹道:“虽有缘,但无份啊。”
“是呢。”慕之明点点头,他重新望向那副画,细细打量,见画中姑娘手持花鸟团扇,神情慵懒地倚在罗汉牡丹暖榻上,身姿袅娜纤巧,惹人浮想。
其实比起自己,慕之明觉得这画中人,更像他所认识的另一个人。
而另一边,裴寒瑭同顾赫炎悄声耳语:“是不是很像?想不想把画抱回府藏起来?”
顾赫炎淡漠地说:“不像,不想。”
裴寒瑭:“啊?这眉眼多像啊,怎么会不像?”
顾赫炎说:“慕之明素来举止高雅,坐姿如钟。”说着顾赫炎又望了那副美人画一眼,眸中不起一丝波澜,甚至更加笃定地说:“不像。”
慕之明出身簪缨世族,自幼待人彬彬有礼,何时如画中女子这般懒散不雅过。
更何况……
这世间,谁人能争得他半分风月?又哪来的五分相似。
裴寒瑭乍舌:“……行,行吧。”
四人静候片刻,阁主前来,裴寒瑭例行询问了有无人失踪,有无琴女或琵琶女三日未归阁等问题。
得到的回答皆是没有。
此处也未得到一丝线索,四人离去,行至大街,置身于人声熙攘的街巷里,只觉得身心俱疲,茫然无措。
闻鹤音忍不住道:“我们这样找,跟大海捞针似地,也太累了。而且如果那女子并非歌妓,只是某人府上的奴婢,那我们岂不是在白费功夫?”
裴寒瑭笑道:“小东西,查案皆是如此,劳心劳神,若遇上疑难杂案,查上数个月都有的。”
慕之明转头看向顾赫炎,轻声:“赫炎,可会乏累?你的伤臂昨日才愈合……”
顾赫炎似乎没想到慕之明会与自己说话,怔愣片刻后才想起回话,又因努力压着声音里的情绪,因此显得十分冷淡:“不累,没事。”
正此时,忽然有人御马疾驰而来,速度之快,惊得路人呼声连连。
顾赫炎蹙眉,想都没想,一把将燕国公小世子揽到身后,避免他被马撞到,也替他挡下扬起的尘土。
那人乃京兆府侍卫,他勒缰绳急停,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裴寒瑭面前,急道:“裴大人,可算找到你了,不好了,出事了!”
裴寒瑭:“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说清楚些。”
那人道:“昨日发现的那具面部烧焦、背部有淤青伤痕的女尸被人偷走了!”
四人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兆府衙门,疾步行至殓房处,数名京兆府侍卫已在那侯着了,看守殓房的人也在,望着面前的空棺材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裴寒瑭几步走过去,大声询问,“尸首怎么会不见了?”
看守殓房的人忙行礼,惶恐不安道:“被,被人偷了。”
“被偷?!被谁?看见了吗?”裴寒瑭问。
“两个蒙面黑衣人。”看守殓房的人说,“今日酉时,我将这殓房的门锁好后离开,行至半途,想起东西未带,于是折返回来,哪知远远地就看见殓房门大开着,我正纳闷着,就见两个身着夜行服的黑衣人扛着一具尸体出来,吓得我啊,哎呦呦,两腿直哆嗦!”
“你没喊人吗?”裴寒瑭问。
“我
喊了!”看守殓房的人忙道。
一旁的京兆府侍卫沮丧地开口:“那个时辰,府里人少,那两个黑衣人又武功高强,外头似乎还有其他人接应,我们无能,没追上。”
京兆府被人夜闯,还丢了尸体,这可是件颜面尽失的事,裴寒瑭气愤不已,面若寒霜,声音也冷了下来:“查殓房。”
可那黑衣人分明有备而来,又深谙探查的门道,竟未留下一点线索。
此事很快惊动了京兆府尹,裴寒瑭的父亲,裴大人。
慕之明等外人继续待在衙门并不妥,于是各自道别离去。
回慕府的路上,闻鹤音见慕之明不言不语、眉头紧锁,于是劝道:“少爷别想了,你赶紧给我把一切抛之脑后,今晚早些休息,你的身体不是还有些不舒服吗?”
慕之明回过神来,看向闻鹤音:“我有些事想不明白。”
闻鹤音说:“什么事啊?”
慕之明说:“那女子面部已被烧毁,无人认得其容貌,令我们寻人困难重重,而这京兆府又非善地,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为何凶犯要冒着被抓、留线索的风险硬闯京兆府将尸体盗走呢?”
闻鹤音挠挠头:“对噢,为什么?”
“我猜,是因为……”慕之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闻鹤音,压着嗓子,用鬼气森森的声音幽幽地说,“那具女尸……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