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天,晚上,我跟唐柔密谋良久。
我不会让她继续跟着我,不然那就是在害她了。
“飞哥,我哪也不去,我就跟着你!”
唐柔这姑娘,死倔,一听说我有危险,不但不走反而还粘上我了。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说:“小柔,可我现在不需要你跟着我,我需要你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唐柔不解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点燃一支烟后说:“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么惨吗?”
唐柔缓缓摇头。
“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痛定思痛,从小雪第一次出事时我就知道我最缺的是什么。
情报!
如果我知道小雪身边有危险,那么我就能阻止危险的发生。
如果我知道六哥悄无声息之间有这么多的安排,那么车车也不会死。
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事情才会一步一步的发展到现在这个无路可走的境地。
“小柔,当初在夷州扣下来的钱,还剩多少?”
当初在夷州的时候,孟小九临死之前说他有一笔私产,这笔私产我没动过,而且除了我跟唐柔外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笔钱当时我就给了唐柔,目的是买人买力,以求稳住夷州的局势。
但那笔钱可是孟小九十来年的积蓄,哪是一时半会就能花完的?
“还剩这些。”
唐柔伸出两根手指。
当初缴获的也就这些多一点,看来不管是在夷州还是在别的地方,其实唐柔都没怎么用过这笔钱。
“现在就是你用这些钱的时候了。”
我安排道:“小柔,这些钱随便你怎么花,不够我还可以再给你,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当我想知道什么事情时,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可信的答案。”
我说的斩钉截铁凝重至极,唐柔沉默片刻后,终于答应了下来。
“飞哥,我听你的。”
我长松口气,之所以说的这么认真,说的这么果决,也是为了让她走,跟在我身边真的太危险了,现在的我禁不住在失去任何人了。
沉吟片刻后我又说:“还有,你可以去找小雪,要么在南韩,要么在赌城,或是在津门。另外,多找秦岚或是王雅芝,对了,我还欠了王雅芝一千万,帮我还上。她是个很重要的人,以后还能用的上。”
说着说着,我心里已经铺开了一张画卷。
这张画卷,以小雪为我打造的盾为主,不过现在,我要改一下,这面盾要变成一把刀子,一把涂了剧毒的刀子,见血封喉!
我不但要能自保,我更要报仇!
“是,飞哥。”
唐柔答应了下来。
我拍拍她肩膀,犹豫了一下,最后抱了她一下。
“一定要好好的,这两天询个机会就走,不要坐飞机也不要坐船,最好是挑人流量大的交通工具,最好的就是火车。”
唐柔在我怀里轻轻点头。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亲自把她送出了门。
“都交代了好了。”
客厅里面,车振宇抽着烟坐在沙发上。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也点燃了一根烟。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也算是留下了一点路吧。”
沉默片刻,我主动问起外面都是什么情况。
车振宇摇了摇头:“很不客观。”
他一番解释,听了后,我有些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确实很不乐观。
公司方面,他已经完全被架空了。
但车振宇也不是毫无应对,他从未出面说过一句话,给人一种他还不知道这回事的假象。
另外,公司附近,我们家附近,包括医院附近,都有人在盯着。
可以说现在我俩的任何一举一动,都是被人监视着的。
所幸我俩都对外露出已经崩溃的样子,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管。
而其实这是我俩商量过后的对策,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仅仅就是如此了。
希望我们这样的状态,能麻痹一下对手。
失神了一会,我搓了搓脸:“两天了,希望我们这个颓废的样子能有些效果吧。”
车振宇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说:“我已经定好了,车车明天火化。”
我瞳孔一缩,忍不住面露悲色,心情也无比的低落起来。
“要……这么快吗?”
车振宇一边抽烟一边说:“这点,只有你知我知,和仅有的几个人知道,对外,我给出期限是一周之后,车车葬礼。”
我不由怔住,仔细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哥的意思是,掩人耳目?”
车振宇点了点头。
“你我谁都好,这几日最好不要出门。”
我点点头,又说:“哥有派人去查探消息吗?”
车振宇点点头:“这也是在迷乱别人吧,有个双重保险。”
示敌以弱,让人以为我俩都还沉浸在悲痛之中,让人以为我俩什么都不知道,而实际上,我俩早已经以强硬姿态从悲痛之中走了出来,且什么都知道了。
“车车火化之后,给车车入土,我们就走。”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戴在脖子上的项链。
或许是因为我刚刚死了老婆,车振宇刚刚死了妹妹,也或许是因为太忙碌了,反正老六手底下的人没有来过。车振宇的手下也没有来过,但那时因为车振宇不让他们来。
等到车车去世后的第五天晚上,凌晨,我跟车振宇就只是两人,拿了手机跟证件,以及车振宇的藏枪,随后便出了门。
在车库里,早有陈振宇的两名心腹手下在等着了。
两人皆穿着西装和风衣,风衣之内鼓鼓囊囊,显然都备了很多的家伙。
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手里抱着一个骨灰盒,看到车振宇后便恭敬的将骨灰盒给了他,而车振宇拿了骨灰盒一会后,便又转给了我。
上车后,趁着漆黑夜色的掩护,我们四人直奔墓地。
以陈振宇在南韩的关系,他当然有办法能够不出面便搞定一块墓地。而且碑都已经刻好了。
南韩首都郊区的一个落魄教堂后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便是车车的墓地。
其实这个教堂车车和车振宇经常来,我还陪着车车来过一次。
“车车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我低声说着,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湿润。
车振宇点了点头:“是啊,车车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这家教堂每到周末会有好多孩子过来玩。”
孩子……
这两个字眼深深刺痛了我,让我眼眶不知不觉间更红,更有一种悲愤跟怨怼在我心头滋生。
这辈子,若不报仇,我还有什么脸面再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