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杯的事就这么落在了我的头上。
而且还要完成十个点的收益!
十个点,这意味着足足一成的利润!
想想我都感觉有点头疼,搞不懂这件事怎么说着说着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豹哥已经起身,并向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豹哥看了我一眼,随后带着我的眼神,示意了一下张起。
我一愣,立即看向张起。
这一看不要紧,我立即看到张起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个弧度,似乎是在笑,笑得还很隐晦。
再看他的眼神,透着一种志得意满的劲。
坏了!
中计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响。
他故意提起欧洲杯的事情,又是故意要跟东元抢欧洲杯的生意。
抢不到,他也没什么损失。
抢到了,那好,他就做,能自己得利。
既没抢到又偏偏贡献出了自己的渠道,他分明是一点好处也没捞到,他为什么还笑?
原因只怕就在于,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换言之,他是冲着我来的!
说白了,他就是要故意把我推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豹哥离开时给我的眼神,分明说明他看出来了张起的意图,甚至是顺着张起的意思在做。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
挑明了这层身份,就等于站在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想什么事都没有地走上去,那怎么可能?
这里不是什么家族企业,即便真是家族企业,除非是独生子,不然想坐上当家人的位置怎么会不经历些明争暗斗?!
而这里,是江湖!
时刻涌动着生死危机的悬崖边缘!
在这里,你什么都不做,单单因为你的一层身份,就有不知道多少人在算计你。
一步没走稳,一眼没看对,等着你的必是万丈深渊!
“看来接下来要合作了,杨飞,以后多多关照。”
张起面无表情,一副惋惜的样子,并朝我伸出了手。
真能装!
我笑了笑,起身和他握手:“见谅,我也不知道豹哥会突然点将,实在不好意思,抢了西元的蛋糕。”
演戏谁不会,你跟我演,我也跟你演,免得你寂寞。
“这话说的,什么西元的蛋糕,说来说去,都是为公司做事。”
听听,这话说得多好听,刚才怎么没见他这么说?
“西元东元合作,由小飞牵头,我看行,顾铭,记得好好配合。”
顾老爷子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飞,我看好你。”
“多谢顾老看重。”
我微微欠身。
这时顾铭冲我点点头,低声说:“一会去找你。”
我也点点头。
这场会,表面上看是豹哥敲打了东元,也敲打了西元,但实际上却是豹哥帮着西元敲打了我。
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不外如是。
没挑明我这层身份之前,我大概过的还会轻松些。
而挑明了这层身份,从此以后我就是个靶子,大元内部,大元外部,南洋商会,远在内陆和东亚的老六,都会盯上我。
出了会议室,和管童一并走下楼。
天元和顶楼就两层楼的距离,走楼梯也就走楼梯了。
在缓步区,我让给管童一根烟,停步聊了一会。
抽了一口烟,我说:“很奇怪。”
管童默默无言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并说:“有一点童哥能不能帮我解惑?”
“但说无妨。”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西元在葡萄牙有渠道,东元何不直接把渠道借过来用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特意分利给西元?”
这点确实是我疑惑的地方。
说来说去,大家都是大元的人,既然都同属一家,东元直接把西元的渠道拿过来用就是了,怎么听顾老爷子的意思,用完了渠道还得分利跟西元,这还是他主动提的,似乎不分利不合规矩似的。
管童道:“你是不是认为,大元内所有的渠道,都是各个公司共享的?”
我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管童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共享的,但用,就得交钱。”
我想了想,说:“大家都是一家人,谁做饭都是吃,谁没菜都是做,难道还要给买菜的人算钱,还要给做饭的人加工费?”
这里面的道理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管童说道:“道理可以是这个道理,但事情不能这么去做。”
我静等他的下文。
“每一家的渠道,都是每一家的人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而别家的人却随便拿去用,一次两次,大家都是一家人,还说得过去,但次次用,这说得过去吗?”
我微微皱眉,心下明白了。
这就和两个亲兄弟一样,亲兄弟当然是一家人,可两个亲兄弟成家了之后,难道一方能天天去另一方家里串门,去免费吃人家的,去免费用人家的?
别说给不给钱,就是给钱,也未必愿意不是?
这其实是一个道理。
管童道:“大元旗下,每一家的资源都是每一家的人拼了命去拼出来的,而这样的资源却要拿去跟别家共享,免费让别家去用,做可以这么做,但会严重打消人的积极性,会让人懈怠,会让人不平衡,乃至心生怨怼。久而久之,大元这个庞然大物就会变得千疮百孔。”
深深看我一眼,管童又说:“堡垒,最容易攻破的地方,从来都是内部,而规矩,就是堡垒的内部框架,有人破坏规矩,就是在堡垒的内部瓦解堡垒。”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话说得,极具他的个人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