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向来宠爱他，他提出的要求从没有拒绝过。
齐谨渊拨通老头子的电话，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傅默昀垂着眼皮，食指律动地敲击着桌面。
“外公有话和你说。”齐谨渊得意地递来手机。
他的食指按在桌面上，指尖按到发白。
“爷爷。”
“按照齐谨渊的意思来。”
傅默昀眼底闪过一抹悲凉，微微吸气，“爷爷你不能一直纵容表弟了。”
“我纵容？”
傅老爷子的声调立刻提到三个分贝，“还不是你胡来！”
“白瑶可是他的女朋友，白家的大小姐！”
“爷爷，白瑶这次的举动已经违法公司规定，放过她，就是纵容这种行为。”傅默昀紧绷着脸。
“傅默昀！”
傅老爷子气得肺管子都快要炸了。
“你如果不按照齐谨渊的意思来，你就傅家断绝关系！”
傅默昀眉头紧皱，“爷爷你不能每次都这么胡来。”
他按着眉心，眉眼染上霜色。
“呵呵，傅默昀你现在胆子大了是吧，敢说我胡闹，我怎么胡闹了？”
傅老爷子语气不耐，声音沙哑地辩驳：“你如果敢……”
声音中断，紧接着传来女佣们的哭嚷声。
“老爷子快醒醒，快醒醒！”
傅默昀腾地站起，“爷爷怎么了？”
女佣哭哭啼啼道：“老爷子晕倒了，傅少齐少你们快回来吧。”
“好，马上。”傅默昀挂断电话，手机扔给齐谨渊，“爷爷晕倒了。”
他捞起沙发上的外套，一个箭步冲出办公室。
白水在走廊上，好奇地看着惶急的他。
傅默昀目光沉了沉，低声说：“你也过来。”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着傅默昀齐谨渊还有白瑶去了医院。
豪华vip病房里，傅老爷子带着呼吸机，黑着脸看着白水和傅默昀。
“她来干什么？”
傅默昀掖了掖被子，才道：“我带她来是想继续进行解约的事情。”
白瑶面上一白，下意识看了眼齐谨渊。
他怎么这么坚持，在老爷子面前还要把她解约！
傅老爷子的脸腾地变红，额角的青筋暴起。
他瞪着傅默昀，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蹦出来。
“傅默昀，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他剧烈咳嗽一番，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警惕声在走廊上弥漫，医生护士惶急地涌入病房，将傅老爷子团团围住。
白水这些外人被请出病房。
傅默昀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冰冷的气质中夹杂着几分萎靡。
齐谨渊来回在病房门口踱步，白瑶则低声缀泣。
“表哥！”
他实在气不过，“至于吗？”
“你是不是想把外公气死才满意？！”
“那可是我的外公你的爷爷，你到底有没有心！”
齐谨渊声音嘶哑，眼中溢满眼泪。
白水嫌弃地看他一眼，真够丢人的。
她嘴角噙着讥笑，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的医生护士。
都是演的。
老头子演技倒不错。
偏偏傅默昀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傅老爷子很是容忍。
也是因为这点，傅老爷子才多次装病要挟。
她心中暗笑，这一家子实在有趣。
白瑶抬眼，飞快地扫了眼傅默昀和齐谨渊。
抽了抽鼻子，小心地拉了两下齐谨渊的袖子。
“算了吧，本来就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才让外公……”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眼泪滚珠子似的往下掉，白瑶哭的梨花带雨，很是动人。
齐谨渊心疼的楼主她的肩膀，“没事，外公很快就会醒来。”
“有外公在，傅默昀不会怎么样。”
他剜了眼傅默昀，绷直唇角。
傅默昀缓缓起身，背影落寞都上楼。
他需要透气，不然会憋死。
白水也不想在这里看着齐谨渊和白瑶你侬我侬，紧跟在傅默昀身后。
窄小的电梯里，两个人并肩站着。
他按下顶层的按键，看了眼白水，她笑笑：“我也想透气。”
“叮”电梯门打开，傅默昀走在前面，白水跟在后面。
她背着手，边走边打量傅默昀的背影。
身材真不错，宽肩窄腰，下身还修长，简直就是行走的人体模特。
阳台的风有些凉，白水深吸一口气，顿时心旷神怡。
傅默昀眼睛眯了眯，眺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
食指中指夹起一根香烟，点烟后，缭绕的烟雾在指尖盘旋萦绕。
烟草味让白水眉头一皱。
她伸手掐灭烟蒂，扁扁嘴，“很难闻。”
傅默昀微怔，看她一眼，又看了眼烟头，唇角牵起，笑容苦涩道：“抱歉。”
他收起烟头，目光迷离地眺望远处。
“对不起。”他侧眸，皱着眉看着白水，“也许……”
白水盈盈一笑，“我知道。”
“没什么好道歉的。”
她知道傅默昀的难处，而那种爱恨交织的滋味，她深有体会。
傅老爷子是傅默昀最后的亲人，哪怕他现在肆无忌惮地偏袒齐谨渊，没把傅默昀当成人。
在傅默昀心里，傅老爷子仍然是心中无法取缔的存在。
傅老爷子养大的傅默昀，他不舍也是理所应当。
“你因为傅老爷子不能继续解约白瑶，我完全理解。”
她趴在栏杆上，看着无垠的蓝天，“想对他好就对他好吧，等到彻底失望的时候，再一走了之。”
傅默昀瞳孔微缩，盯着白水看了半晌，才悠悠地嗯了声。
待老爷子“醒来”，傅默昀才回病房。
白瑶这事儿傅默昀当着老爷子的面说不再追究才算结束。
白水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里和谐的画面只觉得讽刺。
“宿主，其实我感觉你还挺温暖的。”系统的声音蓦地从耳中响起。
白水翻了个白眼，“才发现吧。”
“本黑莲花是有温度的黑莲花。”她自诩。
系统：“……”
系统：“夸你一句鼻子还翘上天了？”
白水：“死开！”
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是白母打来的电话，想都不用想是道歉的。
“抱歉姐姐，让你失望了。”
白水抬着下巴，像极了桀骜不驯的天鹅。
白水关上手机，眼睛弯了弯，“怎么会？”
“我们姐妹在一家公司里不是很好吗？”
“以后互相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