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睡的样子,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儿,再也没了平素对她的张牙舞爪。
脸上的皮肤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能肉眼看到皮肤上细嫩的白色小绒毛。
明明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脸上的胶原蛋白依旧很足,脸颊肉鼓鼓的,却又是十足的鹅蛋脸。
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宫铭司开始怀念五年前的她。
那时候的她,长得没有这么完美,长相清纯,有些稚嫩,但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奇怪的是,单看眼睛,还是那双,单看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可为什么组合到一起,整张脸却变了呢?
想到她脸上动过的刀子,他心口便隐隐作痛,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她的眉毛,沿着眉骨的轮廓,慢慢地往旁边舒展。
接着,来到她的眼皮上,轻轻碰触她的睫毛。
见她睫毛抖了一下,他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很快,看到她又熟睡了,他便再次伸手,轻轻碰上了她的唇。两片唇不自觉地张开,舌头碰到他指尖的时候,他像触电般弹开。见她皱眉,他才扯了扯嘴角。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像个变态似的……一番思想挣扎后,他伸出手,搂住人儿。
翌日,苏瑶迷迷糊糊,睡到自然醒,把眼睛睁开。
小小的病床上,两人相拥在一起,男人出了一身的汗。
她伸手去探他额头,发现退烧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要掰开他的手离开,男人却忽然睁开眼睛:“再抱一会儿,没睡好,昨晚你打呼噜,吵了我一整夜……”
男人一脸幽怨,像个幽怨的小媳妇儿。
苏瑶顿时无语,甚至还不可置信。
“打呼噜?”
“恩。”
男人仍旧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苏瑶炸毛了。
她也是好面子的,对于自己打呼噜这件事,她根本不信,觉得宫铭司在胡扯,估计又藏着坏心思逗她呢。
“谁打呼噜?是你自己吧?我从不打呼噜!”
“恩。”
男人低声应着,心里却道:假的,故意逗你玩呢。
苏瑶气得推开他的手,动静挺大。
宫铭司终于睁开了眼睛,摸索着拿出枕头旁的手机。“怕你狡辩,我特地录了音。”
苏瑶无语至极。
偏偏男人点开手机,把声音调到了最大。
“呼呼……突突……”
很有节奏的呼噜声顿时震耳欲聋,由低到高,然后达到顶峰。
这声音,听地让苏瑶难为情,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她打呼噜?
这怎么可能?
“不过没事,你的呼噜声我能适应,还挺有节奏感的,就当催眠曲,不过,其他男人肯定很难适应。”
宫铭司坏笑了一下,忽然挑眉:“苏大白脸还不知道你会打呼噜吧?”
这话问出来,苏瑶的耳朵立马红了。
她从来没跟阿炎同一张床睡过,唯一一次同一个房间,还是上次在小木屋度假的时候。
“你管的太宽!”
苏瑶白了他一眼。
宫铭司立马试探起来:“是不是你俩还没睡过?所以他不知道?”
“闭上你的臭嘴吧!待会好好刷牙!”苏瑶不回答他,气恼地捂上他的嘴,然后掰开他的手,准备起来。
谁知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哎呀,羞羞脸,妈咪跟渣爹睡觉觉!”
团团捂着眼睛,不敢看。
因为妈咪教育过她,不能跟除了两个哥哥以外的异性睡在一起。
等到了六岁后,就连哥哥们都不能一起睡。
当时她问为什么,二糖哥哥告诉她,睡在一起会生小baby,会当妈咪,吓得团团立马记住了这件事。
当妈咪好辛苦的,她才不要当。
团团不惊呼还好,这么一嚷嚷起来,屋子里的人,瞬间都跟着她尶尬起来。
尤其是牵着她进来的徐琳,立马把团团抱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
由于苏瑶打算起身,所以她的腿已经支起来了,但被子还盖在身上,从徐琳的角度看去,两人好像在做18禁的事。
“你们怎么又出来了啊?不是要看妈咪的么?”
“哎呀,小孩子别知道太多,大人的事少管。”
苏瑶掀开被子下地时,病房的门重新关上。
她一个箭步跑过去开门,让他们进来。
“团团,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哦?”
“妈咪和渣爹,抱抱,睡在一起,要生baby哦。”
“是吗?这是好事啊!你们会有弟弟妹妹了。”常文娟高兴地手舞足蹈。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所以她深信不疑。
苏瑶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了。
门就这么敞开着,转身去了洗手间。
就宫铭司现在那动弹不得的样子,还生孩子?想屁吃呢?
拧开盥洗台的水龙头,她往脸上掏了不少凉水,把脸洗干净。
准备刷牙的时候,病房外有人敲门。
“进来。”
宫铭司应声后,刘宽拎着两袋干净衣服走进来。
“爷,这是换洗的衣服,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给您换一下?”“不用,我自己来。”
“那行,属下先出去了。”
说毕,刘宽转身便走,还顺手把病房的门在里面锁上,轻轻关上。苏瑶洗漱完出来时,宫铭司已经下了床,手上挂着一瓶吊瓶。“孩子他妈,帮我换个衣服行不行?”
“自己换!我是你佣人么?”
苏瑶白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客气,径直朝门前走去,拧开门,让三个宝宝进来。
“妈咪,团团说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嘛!我都还没承认他是我爹地呢。”
糖球一脸的不高兴,甚至还有些幽怨。
苏瑶摸了摸他脑袋:“团团看错了,妈咪跟那位叔叔什么都没发生。还有,以后不准喊他渣爹,他不是你们的爹地。”
“???”果宝和糖球一脸懵。
徐琳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今天能下地了,之后我就不管了,刘宽,宫铭司就交给你了。”
苏瑶牵起团团的手,对徐琳道:“我得去趟当地的警察局,拿到出境许可证,三个孩子还得你再照顾一上午。”
“没问题。”徐琳爽朗地应着,忽然揶揄起来:“真不管你前夫了?”
“不管了。”苏瑶咬了咬唇瓣。
她是绝对不会跟他复合的,要是再这么相处下去,她真怕自己意志不坚定,改变了初衷,最后好了伤疤忘了疼。
“阿七、阿七!”
两人正聊天的时候,病房里传来男人两声喷嚏声。
徐琳皱了皱眉:“真不管?”
“妈咪,渣爹他打喷嚏,感冒了哦。”
团团拽了拽妈咪,提醒道。
苏瑶弯下腰:“没事,他是大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把团团抱起来:“果果、糖糖,咱们走。”
“哦。”果宝和糖球应声,一脸懵。
不过他们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渣爹肯定欺负了妈咪,所以妈咪才突然生气的。见苏瑶走得坚决,刘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不敢挽留。
他走进病房,宫铭司从洗手间里出来,已经把干净的衣服换上了。
见到刘宽,他很嫌弃:“你怎么又进来了?”
刘宽汗涔涔的,一脸无奈。
他也不想来触霉头啊,可是没办法啊。
“苏小姐她……走了……好像准备回国了……爷,您到底对苏小姐做了什么?把人给气跑了……”
宫铭司哭笑不得,他就是逗了逗她,趁机想耍点流氓。追女孩,这些不都是常用手段么?
可哪成想,苏瑶偏偏不吃这套。
“给我办出院手续。”
“啊?”刘宽惊诧抬头。
“啊什么?需要我说第二遍?”
“是……”
早上九点多,苏瑶来到墨西哥城警署,跟负责的警长交代完笔录,然后把自己律师事务所的资格证出示,自我保释,获得了出境资格。
刚走出警署,一名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便笑盈盈地冲她招手。
“小师妹!”
苏瑶抬头,看到是赵言冰,疾步走了过来。
“不是让你别过来么?”
“那总不能让师父和师兄们在北城干等着吧?听说你找到了当年的凶手,我们打算给你撑腰,彻底把这件事解决了。”
?兴师动众,我怎么好意思?”苏瑶咬了咬唇瓣,低下头。
赵言冰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以后师父和师兄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别推脱啊。”
“那是肯定的,义不容辞。”
“那不就结了?走吧,我开私人飞机来接你了。”
“恩,先去接宝宝们吧。”
路上,赵言冰一边开车,一边询问苏瑶这几天在墨西哥城是怎么度过的。
当听完她的叙述,他立即爆粗口起来。
“卧槽!你那个恶婆婆心机好深啊,还有渣渣宫,这是妥妥地想套路你,想把你追回去啊。”
“小师妹,你跟我说实话,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苏瑶托腮看着窗外:“等把唐美茹解决了,我就带着孩子们离开。”
“离开,去哪里?”
“只要不是北城,哪里都行。”
“那宫老爷子呢?不打算陪他最后一程?”
赵言冰这话问的苏瑶哑口无言了。
是啊,她现在牵绊的人太多了。
爷爷的身体,运气好,能再多活几年,运气不好,随时的事。
“小师妹,我家催婚催的厉害,要不,你嫁给我吧?咱俩都是医生,一起照顾老爷子啊。”
赵言冰半开玩笑的语气,偏头看苏瑶,克制着内心的期待,佯装出没正经,开玩笑的姿态。
果然,苏瑶把他的话当玩笑了。
“别闹了,我现在心烦意乱极了。”
赵言冰盯着她看,笑了笑。
“小师妹,你变了。”
“恩?”苏瑶没什么情绪波动,回应地很敷衍。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为了强大起来,没日没夜的努力,记得你学散打的时候么?把肋骨都摔断了,还要坚持。
你说,只有变强了,才能复仇,才能跟宫铭司抗衡。
可现在,我从你身上,看不到当年的一丁点戾气了。”
“是么?”苏瑶苦笑。
她就是太心软,和宫铭司,和宫家分开的五年,心特别硬。
见到他们,相处之后,便一败涂地了。
“小师妹,你还爱着宫铭司对吧?与其带着仇恨互相伤害,不如给对方机会,破镜重圆吧?”
“破镜,还能重圆么?就算重圆,也有以前碎裂的痕迹,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唉,小师妹,你……”
太偏执了。
后面的话,赵言冰没说出来。
也许时机还没到,所以小师妹还没认清自己的心,可是作为旁观者,他早看清车子来到庄园时,院子里的草坪上,早早地停好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