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喻闻很快就去到北贵中学，那时于九将校服羽绒外套挂在座椅上，双手抱臂坐在那儿。
“稀奇。”
于九只外穿着衬衫系着领带，听见声音侧头微仰起头露出细长的脖子，整个人在灯光下似乎在发光，而她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祁喻闻，“来的正好。”
见到她这个模样，祁喻闻轻舔下唇，目光灼灼盯着于九，竟萌生一种上前扯开她衬衫领带，解开她的纽扣，再拉到自己身前轻嗅她颈间香味的想法。
校长迎过去，说：“祁总，这件事……”
“不用说了。”
祁喻闻收回心神，兀自找了个椅子坐下，瞥了一眼依旧满脸戾气的于九，继续说道：“校园暴力本就不占理，该让那几个女生给凌十同学道歉。”
校长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怎么？要我再复述一遍？祁喻星和凌十呢？”
于九插了一句：“喻星带小十喝奶茶去了，这件事我来解决就好。”
于九没给好脸色，自己的妹妹在祁喻闻入股的学校受欺负却没人管，让她怎么不生气？
“你解决？那你还让我过来给你擦屁股？”
祁喻闻起身欲擒故纵，“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见这人真的要走，于九抓起身侧的伞拦住了祁喻闻的去路，“你还好意思撒手不管？”
祁喻闻看着于九，视线又被她的脖子吸引，也不知道这被领带和衬衫领子裹藏的脖子之下，是什么样子。
“怎么？”
于九放下伞，走近祁喻闻拧住她的领子：“你很早就知道小十被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见到了这样的校园暴力，不仅没有对坏学生予以处罚，也没有去抑制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你现在问我怎么了？”
祁喻闻淡淡道：“这学校我只是注资，你为什么会觉得管理着一个庞大企业的我会有时间管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
于九都被气笑了，松开她的领子还轻轻拍了拍，“行，你说的有道理，就这样，我不多说了，免得有道德绑架的嫌疑。”
祁喻闻蹙眉，看着于九拿上外套离开办公室，门被狠狠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于九出去的时候，正好凌十和祁喻星回来了。
“姐姐，祁喻闻来了吗？”
于九冷哼一笑，一边牵起凌十的手一边说道：“她还不如别来，惹我更生气了。小十，我和喻星今天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让你的同学知道你有两个不好惹的姐姐。虽然这个学校恶臭，但这是你求学的机会，我不能断。”
凌十唇角颤抖，终是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于九，在她的怀里呜咽道：“姐姐……”
以前她觉得姐姐温柔，就算告诉自己的遭遇也无济于事。可是今天的事情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
于九怜爱地摸了摸凌十的头，“有姐姐呢，别怕。”
祁喻星抿着笑，心里却是划过悲伤，越加羡慕凌十有一个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姐姐。
而那边走出校长办公室的祁喻闻一直默默望着她们，自然也看到了祁喻星脸上隐含的情绪。
又是一节课结束，是大课间。于九和祁喻星带着凌十回到高一一班，所有人见到她们全部闭上嘴。
于九领间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扯松，本在发梢的发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姐，我……”
“没事，有我呢。”
于九在班上巡视了一圈，然后问了一句：“前排有空的位置吗？”
凌十个子不高，这个班级的同学普通发育的好。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说：“我的位置让给凌十同学，我最近长高了，坐在第一桌不方便。”
于九朝着她一笑，这一温和和煦的笑又惹得所有人注目。
这反差真是够大。
“小十，去把你的东西搬过去。”
于九交代完就在班上同学的脸上扫视，刚刚她已经得知了所有欺负过凌十的人，杀鸡儆猴还不够，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祁喻星的认脸能力强，很快就帮于九把班上那三个漏网之鱼抓出来了。
“姐姐，是她们，你尽情教训，她们三个人的家庭都不够给我们祁家提鞋，出事了我兜着！”
那三人倒吸一口气，哭着喊着道歉，于九和祁喻星都不是善茬，对她们的哭喊无动于衷。
于九双手抱臂，笑着说道：“我又不揍你们，哭什么？你们三个现在去广播站，给我家小十唱《征服》，记得要点出我家小十的名字哦……”
说着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别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别怪我不客气。”
不久后，广播剧传来几个女生哭哭啼啼地给高一一班的凌十唱《征服》的声音，听到的人都发出了爆笑，同时好奇那个凌十是哪路神仙。
学校不大，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识趣的人都知道高一一班的凌十是惹不起的人了。
处理完一系列事情后，于九便打算离开了，只是没想到祁喻闻站在校门口等着自己。
于九现在把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祁喻闻看着她从远处走过来，那个身影似乎和某个人重叠起来。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于九走近她，像一个街头流氓调戏小姑娘，“唷！祁喻闻，你这是在站街吗？”
破裂，那重叠的身影瞬间分开。
祁喻闻出神的心思收回，干干巴巴地说道：“今天你倒是又让我刮目相看了。”
于九现在心情舒畅了不少，也知道刚刚那么顺利少不了祁喻闻在其中周旋。
“今天稍微谢谢你一下，看在你这次帮我擦干净屁股的份上，暂且不和你计较之前对校园暴力的淡漠了。”
祁喻闻唇角上扬，于九的示好让她心情大好，主动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学校。”
于九杵了一下雨伞，又举起伞把车门合上，歪头客套一笑：“不必，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不想和你扯上多余的关系。”
祁喻闻刚刚的好心情又被一盆冷水浇过，她是个高傲的人，也当场翻脸不认人。
“我祁喻闻也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
于九不想和她多言，绕过她就走。
祁喻闻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手伸后捉住了于九的手臂，“我送你，前方路结冰了，你不怕滑倒吗？”
“我不怕，哎呀！你少烦我吧！”
祁喻闻松开于九的手，“对我友善点就这么难吗？”
于九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脸上有些不耐烦，“难不难你心里没数吗？”
祁喻闻突然莫名其妙笑了一声，“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改变对我的想法的。”
说着还往前走了一步，附在于九的耳边，有意无意垂眸近距离看了眼于九白皙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真的有一股清香传到鼻尖。
祁喻闻的喉咙动了动，低声道：“一定。”
于九忍不住发笑，不客气地推开祁喻闻，揉了揉太阳穴后翻了个白眼，“大树上停了新蜜蜂，你这是treenewbee呢！”
祁喻闻不气不恼，长相优越身世显赫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没有魅力的人，只要她认真起来，不管是用金钱还是其他，她相信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于九……”
“stop！”
于九打断了祁喻闻的话，“别说话，我对傻子过敏。”
祁喻闻咬着牙，还想说话的时候，嘴唇一下子被于九揪住。
“嘘——我要是个捡垃圾的，我肯定稀罕你。”
于九在祁喻闻的怒视下松了手，就看见她的唇妆被自己蹭花了，但是她的长相实在过分优越，这样反而让人觉得可怜又脆弱。
但于九的视角不一样，她觉得十分滑稽好笑，下一刻就用手背遮住嘴笑了出来。
祁喻闻不明所以，只觉得于九笑得很好看，都忘了刚刚的怒气。等于九转身走了，车子另一边的司机自认殷勤地递过来一包卸妆湿巾。
“大小姐。”
祁喻闻低头看了看，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忙弯腰去照车子后视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