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喻闻听完后没有生气,反而是觉得有些高兴,甚至是觉得于九对她的吸引力更大了。
这种吸引力或许无关爱情,但一定是让人想靠近探寻的引力。
没有人不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于九虽然平时有些不着调,但能看出这人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柔软,又或者是像外在性格那般无理取闹又倔强。
于九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她是不可思议的倔强。
但祁喻闻不是一个会共情别人的人。
祁喻闻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还对于九耍流氓的事情耿耿于怀,她瞄了一眼于九,见没看自己才大大方方从椅子上站起来,“于九,你刚刚那番话我能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你知道我的性格。”
于九的表情有一瞬的崩溃,都想拿马桶搋去她脑子里摁一摁,“我是不是和你说不通?”
祁喻闻不答,反而是说:“我越来越好奇,你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精彩了。”
祁喻闻捏了捏于九的衣领就离开了。
这种神出鬼没,来时静悄悄,走时潇洒的行径,只会让于九觉得祁喻闻在装逼。
于九的期末临近,她大学虽然也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但那些知识早就忘到太平洋捞都捞不回来了。
周末的晚上,于九精疲力竭地从图书馆出来,刚走到没人的地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为什么我还要读书!退学算了,气死老娘了!”
“不想读书?”
“卧槽!”
“啊——”
于九被吓得差点冲出地球,下一刻脑袋就撞上了什么东西,耳边格外近的叫声响起,一转身就看见祁喻闻微仰头捂着鼻子。
于九上下扫了祁喻闻一眼,她一只手背在身后,身穿长款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下身配着黑色长裤和黑色长靴将她的身材比例凸显得格外优越。
于九忍不住咂舌,不得不说祁喻闻很有做女主攻的资本,真的很a。
只是……
“你流鼻血了!!”
一行血顺着祁喻闻的手掌流出来,看起来被撞得真的很严重。
祁喻闻现在火气很大,但她不能开口骂,因为鼻血会流进嘴里,只能半闭着嘴含糊地说:“有纸吗?”
“他妈的还纸纸纸,你这纸能止住吗?”
于九抓住她身后的手,就看见她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这什么?”
“小龙虾,顺路给你带的。”
“不吃,不喜欢吃带壳的东西,赶紧和我去处理一下,你这血流得也太多了!”
那行血都流进袖子里了。
祁喻闻的鼻子疼的厉害,但她不想和于九去,她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狼狈,不管是谁流鼻血的样子都会很难看,便转移话题道:“你要是跟了我,天天都有人给你剥壳。”
于九翻了个白眼,“我还不至于为了吃小龙虾出卖我的灵魂,你能不能行了,这个时候就别装逼了好吗?赶紧去处理你的鼻子!”
“小龙虾拿着,我要回去了。”
“我拿着拿着,救命,你的血……”
于九看得眼花,她第一次见到有人鼻血流成这样,自己刚刚撞得也太重了。这里距离大门很远,走过去估计要休克死了。
“你的管家呢?”
于九探头看了看,这附近连个鬼都没有,只有祁喻闻这一个麻烦鬼,“我真怕你流血过多休克死了,赶紧的吧你磨磨叽叽,在给人添堵的方面你简直登峰造极!”
祁喻闻鼻血流多了现在脑袋有点晕,只能任由于九扯着她到宿舍,然后被推进卫生间。
于九出去了,祁喻闻松开手看了看,自己的鼻子和嘴上全是血……
好丑!
祁喻闻眉头一皱,卫生间门口突然听见一声憋不住的笑声。
“……”
就知道不应该让于九这个恶趣味的人看到。
“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怎么会血流不止?”
“我没病,你出去。”
“行,你自己处理。”
于九刚关上卫生间的门就发出了不厚道的爆笑,祁喻闻流鼻血的样子也太丑了,好想收回她很有做女主攻资本的话。
祁喻闻郁闷至极,止住血后就用水冲洗掉自己脸上的血,等把自己弄体面后才出卫生间,没想到于九还趴在桌子上笑到失声。
祁喻闻走到于九的面前,冷冷地问:“很好笑吗?”
“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好笑,你太丑了跟吃了小孩一样!我刚刚怎么不拍下来!”
祁喻闻觉得丢脸,转头就要走,结果鼻子一热……
又流鼻血了!
于九锤着桌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
“……”
祁喻闻再次走进卫生间。
所谓乐极生悲,在于九笑到生活差点不能自理的时候,一个邻居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你爸爸晕倒了,现在送医院了!你快来!”
“额?”
祁喻闻处理完从卫生间走出来,“怎么了?”
于九愣愣地盯着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完蛋了,这难道是报应吗?”
祁喻闻:“……”
不用于九说,管家第一时间给祁喻闻发了短信,看完后她收起手机。此时她没有任何一点对于九父亲惋惜的心情,满心都是:机会来了。
“于九,去医院。”
“嗯?”
抵达医院后,祁喻闻被管家带去检查鼻子,于九站在手术室门外直掐人中,差点要原地出殡,“这也太抓马了……我强制触发了这个剧情吗?卧槽窒息了。”
真是离了个大谱了!
几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见到于九确认是病人家属后,就告诉她:“病人情况很不好,需要抓紧进行肾移植手术。”
于九皱眉,“肾移植……大概需要多少钱?”
“没法说,但几十万肯定是少不了的,你好好考虑考虑,不然情况进一步恶化,肾移植手术都治不了他了。”
“行,我知道了。”
凌十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大半夜就赶来医院,直到看到icu里的凌爸爸,瞬间情绪崩溃哭到失声。
于九心疼地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安慰她。
凌十扒着于九的衣服,好像她现在就是自己全部的依靠了,“姐姐,爸爸会死吗?”
于九被凌十的眼神烫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狠狠压下来,她轻咬下唇坚定地告诉她:“不会死,你相信姐姐。”
于九心凉了一片,这个事情也太难了吧?难道她注定逃脱不了这个狗屁小说里的狗屁剧情?
祁喻闻好像一直在暗处伺机螳螂捕蝉,那天晚上血流过多,检查完鼻子发现没大碍后就回去休息了。
但她一点都没耽搁,一早上就及时出现在医院于九的面前。
“于九,要我帮你吗?”
于九看着她没说话,眼里有探究有玩味,好像是在期待一场表演。
不知道为何,每次于九用这个眼神看她就会浑身不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于九,只要我想,勾一勾手指就可以把你们从地狱里捞起来。”
于九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开玩笑道:“我等会就去签放弃医疗,不治了,让我下地狱吧。”
祁喻闻又愣住了,她知道于九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做事也很狠,但没想到这么狠!亲爹就这么不救了?
“那是你父亲。”
“我知道。”
“我可以帮你,没必要放弃治疗。”
祁喻闻还要靠这个和于九谈条件呢,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就算是强打强卖也要于九接受她给的这笔钱。
于九双手合十,神神叨叨地说:“我要清晨佛坛诵经,半夜坟头蹦迪。”
祁喻闻眼皮跳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怎么会有于九这么倔的驴!
“于九,我不和你开玩笑。你的父亲病情危重,再不进行手术会是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我不相信你这么狠心不救你亲生父亲。”
于九突然沉默下来,摸着下巴盯着祁喻闻,她仔细想了想,这几个月的种种事情都在把她往祁喻闻的身上推,无论是巧合还是祁喻闻的有意为之。
好像命中注定她就得和祁喻闻扯上点关系。
于九啃着自己的手指,她不想让祁喻闻帮忙,更不想和这人扯上关系,可是现在祁喻闻好像是唯一能帮自己的人。
“别咬手。”
祁喻闻有洁癖,见不得别人咬手,于九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这都要管?
祁喻闻头往后看了看,身后的保镖立刻递上一份合同。
“你看着办。”
于九低头一看,眉间皱起,嫌弃又夸张地大喊:“《包养合同》!我还是个孩子——唔!”
祁喻闻捂住于九的嘴,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
“……你要点脸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