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琴等了一会儿工夫,看到庄静初拿来的十斤蒜,道:“蒜你知道怎么种吧?”
庄静初本想说她知晓,前世她无聊时,曾在家里头用花盆或者空水瓶种些东西,有吃的有欣赏的,其中就有种蒜。
但想到原主没碰过这些活,话卡在嘴边立马变了,“……不会。”
李语琴见她老半天才吐出两字,觉得她扭扭捏捏,但好不容易瞅着她愿意学,生怕她觉得不耐烦就放弃了。
这可不行!
她立马拉着庄静初往水盘前凑,绘声绘色道:“将这些蒜掰成一粒粒的再剥开皮,然后放进去浸泡,过一遍水在种。”
说着的时候,她就动手示范一遍。
庄静初轻哼了声,掰蒜她在行。
李语琴故意停下看她会不会,但瞧着她颇为熟练的动作后一愣愣的,孙女学习能力太彪悍了点吧?
假如庄静初是个男娃子,就凭着聪明伶俐的脑袋高中都不在话下,将来在谋划个一官半职的过上好日子。
在像大老爷们似的往床上一靠,张嘴就能有妻子丫鬟使唤着,吃葡萄都不用薄皮嘞!
可惜了是女娃子,空有一身强悍的学习本事没处使。
就像现在一样,还得照料家里的一切,念书的丈夫要精细的养着,什么家务活都得自己扛。
将来孙女婿当上官她家孙女还要被使唤,她这还是往好处想的。
毕竟那些大户人家里头三妻六妾的,娶的都是花骨朵一朵赛比一朵娇滴滴,善于心计嘴巴又伶俐讨人欢心。
她家孙女老实吧唧,就会打猎跟种田。
并且孙女婿看起来不大喜欢她孙女,瞧着往后纳妾都是正常的,到时候她孙女只有吃亏的份,辛酸苦辣都得往心里头咽。
一时间李语琴心情复杂,也不知道当初让褚南玹发誓永不休妻是不是正确的。
好在小豆丁懂事,他长大后能护着庄静初。
庄静初不知道一眨眼的时间李语琴就想了这么多,此时她正埋头掰着大蒜,掰完后还得剥开皮,不小心抠破蒜肉就会上头。
弄得她一边擦着眼角一边掰蒜剥蒜,光是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擦了三五遍了。
李语琴看着她的模样更心酸、更心疼了。
她无奈的叹了声,不管庄静初吃饭时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愿意陪庄静初瞎折腾,至于将来孙女婿高中后,她在暗地里补贴些钱给庄静初,让庄静初的日子过得体面些。
等全部蒜剥完后,李语琴就开始教她怎么种,“根朝下种密集些,这样能增长生长期,真能活的还能多收几次。”
种完之后,庄静初跟李语琴又在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沃土。
做完这些庄静初的腰跟机械般,站起来时还能听到清脆的咯吱声。
她有些疲惫的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但又被李语琴叫起,“还不能歇息,你跟我再去挑些水来,要把这些种下去的蒜都浇湿一遍。”
庄静初没料到步骤这么多,以前她一整颗蒜放在装满水的空瓶子上头,几天时间就能发芽。
不仅如此,到浇水的时候她还被李语琴指正了两三次。
说她水泼多了,要么就是太少了,还让她不能对准蒜头往下浇灌。
有了种蒜的经验,种白菜就相对轻松了些。
白菜只需要在浇水的松软泥土上洒菜籽,洒得均匀些,等长出小小的一颗菜时再移植种在其他的地方。
但李语琴看着她洒菜籽的动作,顿时觉得心塞跟心疼,洒这么多菜籽下去似不要钱的,她想捡起来可小小的一粒老眼昏花的瞧着都认不出。
庄静初轻轻拍打了下手上的泥土,伸展了下腰杆道:“奶,都洒好了。”
李语琴无奈的哼了声,道:“要想菜长得好,你还得去灶台里拿些土木灰过来洒上薄一层,这样长出来的才多才绿。”
完事后还得用水浇湿一遍,这次浇水洒得跟伞状差不多,不像种蒜用得那么多水。
可李语琴怕她不会浇,愣是啥都亲力亲为的示范一遍,见庄静初还算熟练的动作她才没那么心塞。
待二人从杂房走出来时,已经接近旁晚了。
庄静初无奈的看了眼天色叹了声,道:“我去做饭。”
“中。”李语琴点头,她还要赶做鞋子。
她想着今天能做完的话,明天还能给小豆丁做一身新衣裳。
晚饭是庄怀仁帮烧火的,所以庄静初倒油的时候也不用怕被说,而且炒鱼要是不放多点的话容易粘锅。
李语琴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直翻白眼上前揪她耳朵都觉得不解气的。
毕竟说过一遍了,还放这么多,都不懂省着点用?
炒好菜后,庄静初先是给褚南玹送了饭菜,但看到褚南玹正在入神的算着一列列的公式,在将榨油机改造到出油率最大化。
见状,庄静初没说话打扰她,放好后就来到厨房特意夹了几块鱼肉放在锅里继续热着,等一会儿送笔记的同窗吃。
李语琴看着她的动作,以为她是想留些到明天,但看到只有这么少,“小初啊,你怎么不多夹几块留出到明天吃?”
庄静初没说谎,道:“这是留给南玹的同窗,要不是他估计南玹出事了我还不知道,一会儿等他送笔记时给他吃的。”
李语琴听到这句话后,大拇指放在人中位置。
“小初你咋缺心眼哩?留给自个吃不好?就算你不吃给孙女婿出还能补补身子,留给小煜辰吃也能长身体啊。”
庄怀仁却拉住她,瞪了眼她,“人家算是救了孙女婿一命,现在又好心给孙女婿送笔记,留出来给他是对的,小初你甭听老婆子的,她不懂。”
“对对对,你最懂!”他的一番话把李语琴气得不轻。
而且这时候正在玩耍的小豆丁听到自己名字,立马睁大黑曜石般的双眼,圆溜溜的望着她:“奶,我人小吃多了消化不良,留给周叔吃吧。”
周叔是周文方,也就是褚南玹的同窗,是庄静初教他这么叫的。
得咧,自家太孙都这么说,她还能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