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试汉堡效果,李语琴没让谭秀珍多煮饭。
若不是想着汉堡数量不多了,其实她都想着索性不煮饭、炒菜,就干汉堡、干面包,吃这两样就中,还香。
大家吃得犹意味绝时,褚南玹放下筷子。
得让大房一家提前准备胖虎读书事宜,让他们有个准备,不至于收到消息了,匆匆忙忙的,连笔墨纸砚都没有。
那不行。
至于夫子办事,他凌厉的眼眸微眯了下,夫子给他的感觉不寻常,相信给两小孩启蒙的事,并不在话下。
“大贵嫂,这几日准备下束脩费吧,过些天胖虎便能启蒙,去书院念书了。”
“啥?”
束脩费?不对,他们胖虎能启蒙,念书啦!
她本想着胖虎念书的事,最快也要等明年开春后,等人家私塾招生咯,可没想到妹夫就是给力啊。
胖虎启蒙的事一拖再拖,瞅着都要过最佳念书的年纪了,大房儿媳一直挂在心上的事,此刻彻底落回了肚子。
她眼眶通红,半天都没能咽下嘴巴里的一口吃食。
她虽不是盼着胖虎将来能出人头地,自个儿子啥德性她了解,但也别像她啊,大字不识一个,这不中。
“跟煜辰一块?”她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不知道为何,她就想问上一遭。
别看小豆丁比胖虎小几岁,但小豆丁给她感觉比胖虎要稳重,懂事多啦,有小豆丁在,她家胖虎也有个伴儿是不?
“嗯。”褚南玹面无表情的点头。
至于会不会在一个班,他没说。
这个时代并不是跟以前一样的,按照年纪划分,而是按照入学成绩划分的,不管你多少岁,只要没过,又或年纪太小的。
就会出现几个年龄的混在一班里。
大房儿媳不晓得那么多,此刻都低着头抽泣起来啦,一把抱住蒙圈的胖虎。
“我家胖虎可以念书了,终于可以念书了!”
“娘、娘,我可以念书啦?可以上私塾了,跟其他小孩一样啦!”
小豆丁倒是没太多表情,来的路上他已经开心过了,并且这会儿胖虎被大房儿媳楼的严严实实,他也没办法跟胖虎击掌欢呼。
……
饭桌上好几个人都愣住了,愣住的有谭秀珍、李语琴、庄怀仁。
谭秀珍眼眶通红呐,不得了,她得转半个身,胡乱用袖子擦脸上的泪水。
大贵当初没能念书,一直是她的心病,这事怨她,家里穷得不揭不开锅,她就起了心思让大贵去打长工赚钱。
想着大贵赚着钱了,那之后就有钱读书了。
可谁曾想大贵出去不久后,就领着大肚子的大房儿媳回家,更是没读书的念头,说家里穷,得赚钱养孩子养妻子。
同时,她还做了件蠢事,偷了二老的钱,当初让大贵拿去路上的盘缠。
可想而知,被二老发现后的结果,所以她对大房儿媳的态度就没好过,但近来才逐渐明白,大贵心不在此。
罢了,那她就放希望在胖虎身上。
“别愣着啦,快回家扯被子里的棉布出来,这几日给胖虎缝制一套干净的衣服、足衣、鞋子。”
谭秀珍回过神,催促大房儿媳。
李语琴眯了下眼睛,没看出来,藏得够深的啊!
“哎,是,还是娘想得周到,俺这就回去拿布做一套。”大房儿媳来不及百感交集,拉着胖虎的手就激动的往外走。
此刻还吃什么饭啊,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抓紧给胖虎置办一身好的。
别到时候胖虎去了私塾,没块整料的衣服,被同窗们嘲笑,孩子心弱小,加上她自是不想让胖虎被欺负的。
此时,谭秀珍没发现李语琴目光的深意,脸上正带着一丝恳求看向她。
“娘,明日能带上我一块去镇上吗?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去到镇上就分开,俺去买棉花,买块布,给胖虎做一套棉袄子穿。”
她晓得李语琴捂得紧,上次庄德庆跟着去卖黄豆油,不仅没跟外人说卖给谁,就连她半夜炕上问,庄德庆还装睡的不回答。
李语琴眉头却皱起,说实在话,她不想带。
牛车明日用来运油坛子的,别说坐人了,估计到时候她的烤面包、汉堡,这种的都得用筐背着。
庄静初瞥了一眼李语琴,又看一眼手捏紧在胸膛前的谭秀珍,叹了一声。
“可以,不过明日得走路去。”
谭秀珍愣了下,不理解为什么要走路,但看到李语琴瞅向庄静初不解的目光时,立马识趣的笑着改口:
“中,谢小初啊。”
说完,她遭李语琴一记目光。
“娘,俺谢你,替大贵一家谢你呐。”
等二人离开,李语琴坐到庄静初一旁,她太了解谭秀珍尿性的性格啦。
“小初,这是为啥啊?”
明日事多,任务重。
本来就够碍事的了,最重要明个是头次拿汉堡跟面包去镇上买,也不懂得销路,现在还带个拖油瓶。
“奶,她是你什么人?”
“大儿媳啊。”
“那人活着为的啥?”
“为的不就是一口气,让后代活得更好,更安逸,至少别在受这代的苦,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跟啦!”
李语琴说完,愣住。
庄静初皎洁的目光跟她对视上,没在说话,起身收拾碗筷。
另一边,庄怀仁拉着褚南玹唠嗑。
“南玹啊,你快跟爷说说,你是怎么让私塾的破例的,不仅允许个插班生,还让煜辰念书哇?”
插班生不是没见过,只要有钱就中。
可小豆丁年纪小哇,虽然他说过王朝不在乎学生年纪,但心里没多大的谱。
毕竟王朝年纪最小启蒙的要到五岁,并且是在贵族里才会发生,还是请夫子到自家院子里给启蒙的。
平民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的事。
褚南玹低着头,冷冽的目光看了一眼手臂上激动的手。
“是夫子帮忙的,还没答案,但应该不会有问题。”
“夫子?”
庄怀仁皱了下眉头,脑海中过滤一遍麋鹿书院所有夫子的画像,最后似乎锁定了某人,表情上闪过一抹惊讶,之后很快恢复了正常。
“夫子是个好人,要这事真成了,改日咋们得弄些礼物送去。”
思索一下,闻到空气中飘香的黄豆油。
“嗯,到时候装一小坛子黄豆油,再买几个土鸡蛋,整只鸡,还有一坛酒。”
褚南玹:……
刚才他有些看得不太真切,竟觉得爷似认识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