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府城静悄悄,李府门口却灯火通明,一堆人抄家伙,以李语琴为中心,单手叉腰满口芬芳。
“叫你家管事出来!”李语琴浑身充满戾气,霸气侧漏。
刚才他们来的路上,在一巷子角落边上发现小豆丁的书包,上面还有庄静初歪歪扭扭的刺绣,是以前小豆丁缠着她绣的“专属”。
庄静初捡起小书包,看到里面哗啦啦掉出来的两精致盒子,一只毛笔跟白玉兰发簪,眼泪瞬间迷住双眼。
“煜辰……”
她轻轻触摸两个盒子,眼泪婆娑,心像是被锋利刀片一下下剜着,十分难受,这才知道小豆丁是为买东西送给她们才会失踪。
怨她,怪她,为什么她不在坚持一下?
说什么她都应该陪小豆丁一块买煎蛋饼,不离开小豆丁寸步,然而,现在她就这么把小豆丁弄丢了。
在她难受时,发现捡起书包的地方,有一小块布料。
“爷奶,你们快过来看。”庄静初出声。
“这是什么?”庄怀仁好奇的凑上前,疑惑道。
“李府,这是吃熊心豹子胆了!”李语琴闻声凑上来,一眼就认出布料所属,眼睛眯起,脸上划过一抹危险气息。
在超市这段时间,她不是白待,凡事府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府上下人什么服装,什么料子,她都过目不忘。
李府下人穿的是棉麻料子,米黄色夹杂点藏青。
“奶,你确定?”庄静初挑眉,脸上划过一抹冷色。
这一刻,庄静初笃定就是李府所做所为,是他们绑架了小豆丁,至于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她抬起头看着最后赶来的褚南玹,举着衣服边角料,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就是你所相信的!?”
褚南玹吩咐完周文方就立马赶来,在看到她丢过来的边角料,英俊的脸立马变得漆黑,对于李府仆人的服装,他十分清楚。
虽然见过李府仆人次数不多,但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衣服的确是李府仆人,且他肯定在府城里,找不出第二户一模一样衣服材质的人家了。
“去李府!”这一次,褚南玹不等大家吭声,一脸阴郁的走在前面,一只手紧握着边角料衣服。
李州判,你好大的胆子!
他能让李州判升官加爵,也能让李州判一夜之间虎落平川。
庄静初看着走远一身戾气的男人,眉头微蹙,难不成她误会褚南玹了?她摇头,怎么可能会误会呢?
就在刚才,褚南玹还信誓旦旦的说或许不是李府所谓。
但现在物证摆在眼前,没什么能说的了,褚南玹不得已才这么做,可是到这个时候了,又有什么用呢?
褚南玹一开始就不相信她,他相信的向来只有他自己。
庄静初苍凉的讪笑一声,无声的流下两行清泪,什么时候了,她还不相信褚南玹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吗?
曾妄想褚南玹已经发生改变,他那样会权衡利弊的人,怎么会呢?
褚南玹全身被愤怒包围着,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去的路上脑袋快速运转,在一点点对李州判不利的事情跟证据,见面了可以直接谈。
倘若小豆丁出事,少一根头发,他就会让李州判付出多一分代价!
……
话说回来,李夫人出门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嘴巴张大猛吸了几口冷空气,若不是下人扶着,她差点呛到翻白眼晕过去。
“夫人……”
“别说话,去叫老爷回来。”李夫人罢手,示意她没事。
比起没事,她现在巴望自己还不如有事呢。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气质个子出众的褚南玹,褚南玹阴郁的脸色,冰冷杀人的目光,她很难忽略。
她记得老爷,也就是州判曾经说过。
褚南玹是不可以得罪的人,别看年纪轻轻,但手段城府完全不比李州判差,甚至略胜一筹,哪怕李州判对上也不能跟褚南玹掰手腕。
除此之外,褚南玹轻松拿下科举的两头筹,李州判猜测考进士对褚南玹并不困难。
要知道进士榜上有名代表什么,意味着半个脚踏进京城,年纪轻,从此往后等着褚南玹的将是步步高升。
所以啊,在褚南玹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府衙里他已经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物。
李州判对她说完这些,还特意着重说了一句,“现在哪怕知府大人都有意想跟褚解元搞好关系,你切莫眼高手低,给我招惹麻烦。”
李夫人拿着帕子连连擦汗,她回想起这段时间,没招惹庄家任何人啊,庄家人怎么就找上门了呢?
这句话她不敢直接问,毕竟李州判跟她特意交代过,祸从口出。
好日子才更开始,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到头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李夫人看到一动不动的下人,脸色不好,低声呵斥道。
现在挤破她脑汁也想不明白哪里得罪庄家,即使如此,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能叫李州判回来了。
下人同样没看过这样的阵仗,吓懵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慌张道:“好,夫人。”
下人正要提裤子跑去府衙,抬起头就撞上气喘吁吁赶回来的李州判。
在马车上,李州判从周文方口中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听完后,李州判吓得脸色苍白,他人一天都在府衙,怎么可能会做出绑架小豆丁的事情?
家里的人更别提了,全家上下,只有他跟褚南玹是有交集,其他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会跟庄家的人结下仇恨。
周文方表态:“南玹不会随便冤枉一个人,李州判你还是仔细想想吧。”
想什么?
李州判冷汗直冒,哪怕是大冷天,贴身的衣服都已经浸透了。
这一刻,他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周文方的态度很明显,李州判的确了解褚南玹,知道褚南玹的为人,如果不是有证据,褚南玹不会随便找上门。
不等马车挺稳,李州判就跳下马车,重心不稳,没意外腚子先着地,疼得他直吸冷气,不过现在不是叫疼的时候。
见两拨人没打起来,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褚解元,我听说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