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1)

对于八阿哥的想法,十一阿哥表示了赞同。

“福康安既然与善保不对付,倘若福康安仗着家世以及汗阿玛的宠爱,对善保做出些非分之事来,也不是不能理解吧?骄纵蛮横、欺辱同窗,不知这个罪名一旦砸实了,汗阿玛还会不会像以往那样宠爱福康安。”

若是更进一步,经过一番操作,能够引得这批入宫的重臣之子有志一同地一道排挤福康安,那就更好了。

十一阿哥对善保如何并不关心,他的目光都聚集在福康安的身上。不过。同胞兄长既然对善保感到不满,想要收拾善保,那么他们策划个一石二鸟之计,既让善保受了辱,又让福康安背负了欺凌同学的罪名,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有了想法,接下来自然该好生规划一番。八阿哥和十一阿哥眼见着周围没人关注他们,又小声嘀咕了好久,就这样一边儿商谈着,一边儿回到了阿哥所。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一言一行,早已落入了芃芃派来观察他们的人的眼中。

只能说,他们还是太过缺乏经验,想要搞点儿坏事,却不知隔墙有耳的道理。

哪怕是在他们各自的住处,都不见得能够完全放下心来商讨一些不可为人所知的事,他们倒好,竟在半路上就商量了开来,还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让人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芃芃在派出人手去盯着八阿哥和十一阿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指望能够很快就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芃芃虽然推断依照八阿哥和十一阿哥的性子不会闷声吃了这哑巴亏,定会搞点儿事情,但她本以为,八阿哥和十一阿哥怎么都会按捺住性子,等风头过去一些后再行动。

她也没有想到,八阿哥和十一阿哥竟然这么受不得委屈,第一日受了委屈,第二日就要找补回来。

嘉贵妃心思缜密、善于谋划,直到如今,也没能让人抓住什么切实的把柄,没想到,她的两个儿子,竟是半分也没有学到她的本事。不过,考虑到十一阿哥与八阿哥年龄都不大,再加上两人如今都搬去了阿哥所,没有再与嘉贵妃住在一起,芃芃便又觉得这种发展变得正常了起来。

其实,不说八阿哥和十一阿哥,就拿成年且已经被过继出去的四阿哥来说吧,他不也没能继承到嘉贵妃缜密而又善谋的性子吗?

“公主,咱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儿?”芃芃身边儿的心腹红杏想到自家主子对善保感观不错,又与福康安交情颇深,便试探性地问道:“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给钮钴禄小公子和富察小公子提个醒儿?”

芃芃想了想道:“不必。若是提前给他们提了醒,让他们有了准备,指不定就让八哥和十一哥给看出来了。到时候,咱们还怎么将他们给抓现行呢?”

既然八阿哥和十一阿哥都准备好要搞事情了,这次若是没成功,肯定又会接着筹谋下一次。

与其一次次地防备着他们俩,自然还是让他们成功一次然后当场被抓来的好。

“最近八哥和十一哥的行为越发出格了,看样子,还是得找个机会透露给嘉贵妃知道才行。”芃芃感慨道。

若是八阿哥和十一阿哥还在嘉贵妃的管控之下,嘉贵妃是定然不会同意他们做这等费力不讨好之事的。嘉贵妃本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在后宫之中也有使用阴谋诡计的时候,但她每次出手,却必要有所收获,像八阿哥和十一阿哥这种出手只为了争一口气,而不讲究实际收益的做法,嘉贵妃是绝不会赞同的。

在作为对手的时候,嘉贵妃过于滑不留手这一点让人很是讨厌,但当她膝下的孩子都很喜欢搞事情的时候,在芃芃眼中,嘉贵妃又变得可爱了起来。至少,有嘉贵妃在上头管着,她不会任由八阿哥和十一阿哥一直做这等恶心人却没有什么意义的事。

八阿哥和十一阿哥行事并不缜密,芃芃相信,只要给嘉贵妃提个醒,嘉贵妃再稍微查上一查,便能够查到她儿子最近做的好事。

在有心人的期待之中,第二日很快便到来了。

善保发现,自己昨日留在书桌上的几本书,诡异的不见了。

他找了一圈儿之后,在福康安的书桌下方发现了那几本不翼而飞的书。

想起福康安昨日看向自己时那不善的眼神,以及昨日出宫之时,福康安先自己一步离开、压根儿不愿意与自己并行的举动,善保不由皱起了眉头,怀疑福康安是故意在刁难自己。

这种一不如意就使些小手段搞别人的富家子弟,善保见到的多了去了。想当初他阿玛福建副都统常保还在的时候,副将当地的官员以及官员的亲眷们还对善保客客气气的。可后来,他阿玛没了,族人非但不肯给他和他的幼弟撑腰,反而对他们百般折辱,过去一些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就差给他做小弟的人,也渐渐变得趾高气昂了起来,变着法子地刁难他。

许是因为折辱过去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能够给这些人带来什么满足感吧,总之,在福建时,善保各式各样的刁难、各种性情恶劣的权贵子弟都见过了。后来,他因为课业成绩出众,被京中的一名颇有权势的亲戚注意到了,那名亲戚将他接入了京中,给予他资助,他的情况,这才好转些许。

但幼年时遭遇的那些糟糕之事,还是在善保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对于应付刁难一事,善保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出手刁难他的,会是对他有着引荐之恩的富察大人的儿子。

善保原以为,那孩子虽然骄傲了些,但秉性光明磊落,应该是不屑于在背后搞这种小手段才是。可没想到,他的书,竟是在对方的书桌底下找到的。

在发现自己的书疑似被福康安的人给拿走了之后,善保没有立刻声张。他装作找不到书的模样,离开了上书房,沿着从宫门口到上书房的路,仔仔细细地搜寻着。可实际上,他却派身边儿的小厮隐匿在角落中,悄悄观察着书房中的情况。

善保一离开作为,善保身边儿的小厮就看到一名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在上书房中张望了一阵,先是跑到善保的书桌边儿看了看,而后又趁人不备,跑到了福康安的书桌边儿。待他发现善保的书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福康安的书桌边儿后,似是松了口气。他刚想回去找自家主子复命,就被人堵在了原地。

“你在做什么?”

一道严厉的呵斥声从身旁传来,吓得这名太监抖了抖。

从善保身边儿小厮的角度,只看到五公主与十二阿哥带着他们身边儿伺候笔墨的人步入了上书房。方才那道声音,是五公主所发出的,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想必是将这人可疑的模样尽纳眼底。

这小厮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件事无需让自家主子亲自出手解决了。依照五公主的性子,她若是发现福康安偷拿了他家主子的书,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是。

五公主紧抿着唇,一张小脸十分严肃,她身旁的十二阿哥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前些日子,上书房中还风平浪静的,怎么这回不过是多了一批读书之人,就开始这般不太平起来了呢?

“五公主在问你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你为何不回答,难不成,你是在藐视五公主?”十二阿哥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这名可疑的小太监,因他对芃芃的怠慢而感到十分不满,也因上书房中居然有人怀着不轨之心而不悦。

那小太监本就心虚,在被芃芃呵斥住之后,整个人都僵了,不知该作何反应,紧接着,小十二又指责他藐视芃芃,当真是让他欲哭无泪。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他擦了把额上的汗,低头哈腰地对芃芃道:“奴才方才见钮钴禄小公子似是丢了书,正在寻着,便想着过来帮帮忙,兴许能替善保小公子寻到他丢失的书。谁知,却在富察小公子的书桌底下,看到了几本书。奴才当时心中便是一惊,想着富察小公子应当不至于偷拿钮钴禄小公子的书,谁知,这时候,五公主和十二阿哥就到了……”

说着,这名小太监对着芃芃与小十二讪笑了一下:“不瞒五公主和十二阿哥说,奴才因方才心中存着事儿,在被五公主喊住的时候,的确是没出息地懵了,以至在两位主子跟前失了礼,还望五公主与十二阿哥恕罪。”

不得不说,这小太监虽心理承压能力差些,好歹还算是将他方才的异动给圆了过去。

倘若他真是因为偶然撞见了福康安私自偷藏善保的书籍而心慌,不知是该替福康安保守秘密,还是该替善保讨回公道,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芃芃与小十二兄妹二人,一个早早便得了信儿,知道八阿哥与十一阿哥今日要搞事情,一个则是善于观察人的神情,并看出眼前的这名小太监是在撒谎。对于这名小太监所说的话,他们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你这奴才,既有着这股子机灵劲儿,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讨好主子,又怎么会在我和妹妹跟前这般畏畏缩缩呢?依我看,你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是假,心虚才是真吧!”说着,小十二看向了芃芃:“妹妹,你觉得呢?”

小十二虽因个人原因不怎么待见福康安,但他并不觉得福康安会是个品性卑劣之人。对于自家妹妹的眼光或者说直觉,他还是信的过的,倘若福康安真是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会得到自家妹妹的信重。眼看着有人欲往福康安头上扣屎盆子,小十二自然不会答应。

“这名太监眼神闪烁,目光游移不定,的确很可疑。且他又恰好在善保丢了书的时候,在福康安处发现了善保的书,谁知道善保的书是不是就是被他给拿过来的呢。上书房是学习之地,容不得那些鬼魅心思,咱们赶紧好生审审这人吧。”芃芃见随着她的话,这名小太监的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心知这是个胆小怕事的,刑罚之下,必有惊喜,遂朗声道:“来人,将这小太监给本宫拖下去,打到他招供为止!若是他胆敢有一句谎话,便立时拔了他的舌头!”

一直以来,芃芃都以温和的形象示人,还从未有过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在听到她发布的这条命令之后,小十二以及芃芃身边儿贴身伺候的人都吃了一惊,悄咪咪躲在角落中观察着一切的善保的小厮也打了个寒颤,露出有些难看的脸色来。若是被五公主发现他在一旁偷窥,待、待会儿,他不会也“享受”到这种待遇吧qaq?

芃芃派人将小太监拖出去的阵势不可谓不大,八阿哥和十一阿哥自然也被惊动了。

在对上那名小太监一脸惊恐惶惑、几乎要立马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抖露出来的八阿哥和十一阿哥立刻赶到了芃芃身边儿,向她询问所发生的事。

芃芃一脸寒霜地对着这两个名义上的兄长道:“八哥与十一哥不知,咱们上书房,这是遭了贼呢。”说着,又将她过来时与小十二一起看到的场景跟八阿哥和十一阿哥说了一遍。

八阿哥闻言,道:“虽说妹妹的举动可以理解,但命人将这小太监好生训斥一顿、勒令他说出真相也就罢了,直接将他拖出去打板子,会不会太过小题大做了?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只怕不明就里的人也要说妹妹性情残-暴。”

八阿哥和十一阿哥好不容易才找来了这小太监帮忙办事,这小太监别处都好,只一点不好,胆子太小。若是真让芃芃和小十二把人给押去打板子,只怕那小太监分分钟个就要露馅儿。

“残-暴?”小十二一听到八阿哥的用词,脸立刻拉得老长:“在上书房中行鬼祟之事,扰了上书房的清净,便是打他板子,那也是应该的,怎么到了八哥的口中,就成了残-暴?莫非,八哥与十一哥从来不责罚下人的吗?若果真如此,弟弟当真为两位兄长身边儿的风气而担忧。下人们向来最会蹬鼻子上脸,倘若做主子的不能够让他们敬服,他们便会爬到主子头上去。”

“算了,十二哥你也别与八哥和十一哥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他们阻拦咱们,只怕为我名声考虑是假,怕那名小太监说出些什么才是真。”

八阿哥闻言,当即变了脸色:“五妹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八哥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芃芃冷冷地道。

反正八阿哥和十一阿哥所做的事很快就要被拆穿了,芃芃也懒得再与他们二人虚与委蛇。

外间隐隐有板子击打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传来,想来那名太监被人堵了嘴,竟没发出什么痛呼声。

事实证明,那名挨打小太监果然是个软骨头,没过多久,便有人来回禀芃芃:“五公主,方才那名行动鬼祟的太监,他招了!”那前来回话之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八阿哥和十一阿哥一眼,而后道:“是八阿哥与十一阿哥命他偷拿了钮钴禄小公子的书,放在了富察小公子的书桌下。”

八阿哥闻言,勃然大怒:“一派胡言,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这句话,芃芃最近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没一个做了坏事的人,都这样说,仿佛这样说了,他就当真没了做坏事的理由,当真无辜了。

只可惜,在证据面前,哪怕这些人再怎么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芃芃也懒得与八阿哥就此事进行辩驳,她直接对身边儿的人道:“此事虽小,但性质恶劣,关系到上书房中的学风,不可轻忽了去,将此事告知太傅,由太傅进行定夺。”

在芃芃身边儿的人领命而去后,芃芃再一次堵住了刚要开口的八阿哥与十一阿哥的话头:“倘若太傅们相信此事不是八哥与十一哥所为,自会重新调查此事。但无论如何,那躲在背后的宵小之辈,总是免不了要暴-露的。”

此事若是嘉贵妃所为,兴许能够抹平一切痕迹,让人查不到她身上。

但八阿哥与十一阿哥?不可能。

就他们这漏洞百出的行事风格,便是让太傅重新再查一遍,最终也会查到他们身上。他们必然要为这次的小动作而付出代价。

八阿哥的脸色很是难看:“五妹妹,你当真要如此针对我和你十一哥吗?就为了两个外人?”

十一阿哥亦在一旁劝道:“这件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影响不好,咱们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么说,八哥和十一哥承认这件事是你们做的了?”芃芃凉凉地道:“现在知道影响不好了,早干什么去了?今日这事儿,我是一定会如实禀明太傅的,两位兄长好自为之。昨日我没有将两位兄长的言行上报,今日你们便变本加厉,我算是看明白了,一味的纵容,不是在为你们好,而是害了你们!”

这时候,刚刚赶到的十阿哥也道:“我赞同五妹妹的观点。有些事,你当然可以做,但在做之前,要考虑好,你能否为这件事担起责任来。”

太傅在得知此事后,自然是将八阿哥和十一阿哥分别痛批了一顿。

乾隆为自己的子女寻来的太傅们,都是极为刚正的当代大儒,平日里一心扑在学问上,最是看不惯有人走歪门邪道。八阿哥与十一阿哥算计福康安和善保事小,在太傅们看来,他们两个被后宫妇人给带歪了只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事大。

事关两位阿哥的教养,太傅们不敢怠慢,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乾隆。

乾隆在得知此事后,自然是颇为愤怒。

若是他后宫之中的女眷使用这些手段,他兴许不会往心里去,毕竟,在他眼中,女人本就是易生事的生物。但如今,他后宫之中的女人居然把他的儿子也给教得这般小家子气,他就不能容忍了。

儿子终归和妾室不一样,妾室行为再怎么出格,只要往后宫一关,前朝人多半也不知道,可儿子终有一日是要走到朝臣与百姓们面前的,若是儿子被养歪了,日后丢的还不是皇家的脸!

乾隆越想越愤怒,忍不住又下旨将嘉贵妃和呵斥了一顿。在他看来,八阿哥与十一阿哥不学好,都是嘉贵妃带出来的。

正在后宫之中筹谋着怎么复宠的嘉贵妃这才知道她的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顿时想要把两个儿子揪过来打一顿的心都有了。

这能是她教的吗?要真是她教的,她肯定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啊!

不行,看样子,复宠计划还得再往后搁一搁,她得先把两个儿子给调-教好了。要是两个儿子不成器,她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因着这事儿,后宫之中,一时间“热闹”非凡。

作为当事人,福康安是最后才得知这件事的。

当他知道八阿哥和十一阿哥意图污蔑自己偷藏善保的书,挑拨自己与善保之间的关系时,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半晌,才嘴角抽搐地说道:“我以为我这回入宫,已经够低调的了,没想到,我竟然这么招人惦记。八阿哥和十一阿哥跟我是什么仇什么恨,为何要这般针对我?”

“你比他们得汗阿玛宠爱,这是你的原罪。他们当众下你脸面不成,反倒被我激得不得不向你赔罪,你是害得他们丢脸的重要因素,这是你的本罪。”芃芃道。

福康安左右看了看,小声对芃芃道:“原罪,本罪?你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了?可别在太傅跟前这样说,不然,太傅只怕要训你。”

“知道了,我在太傅跟前可不会随意说这些话,只在你跟前说说。”

这是代表她很信任他的意思吗?

看着芃芃笑盈盈的脸,福康安不知怎么的,耳朵尖有点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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