疹子消除意味着郡主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
顾莞莞接连昏迷了两日,整个嘉沅院的人都提心吊胆的伺候,不过在度过这两日的危险期后,顾莞莞疫情逐渐开始好转。
身上高热在开始慢慢减退,就连鲜红一片疹子在逐渐的消退。
顾莞莞卧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太医身上。
诊过脉后,周太医沉重的脸色才逐渐缓和过来,“好事,郡主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听到周太医的话后,大家悬着的心跟着放了下来。
“这段时日劳烦周太医了。”玉烟喜悦之后还不忘恭维了太医几句,这吃水不忘挖井人。
随后玉烟让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顾长舜和曹芙蓉,以免两人担心。
这几日曹芙蓉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甚至每天都在后悔着,早知今日就不该让顾莞莞与那些难民接触了。
高烧退了些许后,顾莞莞不在整天昏昏欲睡,整个人也精神了些许。
在那两日病的痛不欲生的时候,顾莞莞以为自己再也挺不过来了。
或许真的是命不该如此吧。
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满脸麻子毁容了。
唐裕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顾莞莞这么多日子,在知道顾莞莞现在已经完全度过危险期后,唐裕才完全放心下来,跟着玉心去厢房简单换洗一下。
玉烟和花月被顾莞莞指使去小厨房做吃的了。
病了这么久,顾莞莞几乎是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肚子里都被灌一大堆的汤药,整个人跟着消瘦了一圈,虽然现在依旧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肚子饿的难受,不得不吃点东西。
病了这么久,顾莞莞身上没什么力气,强撑着身体才坐了起来,慢悠悠的挪下床娴熟的从抽屉里找出被玉烟藏起来的镜子。
顾莞莞脸上还有很多没有消掉的疹子,甚至有些结了痂,部分消掉的地方还留下粉粉的印记特别难看。
顾莞莞捏着镜子的手不由的颤抖起来,手指轻颤摸了一下那些没有消除的水痘。
虽说是大难不死,但是留下这么多的痕迹实在是丑死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唐裕端着清粥刚进房间,就看到小姑娘竟然起身了。
唐裕将托盘随手放在桌子上,后上前从顾莞莞手中将镜子夺了过来,“这些疤痕以后会消的。”
“二哥哥你就不要说好听的哄我了,这些麻子估计是不会消了,大概以后我要永远都顶着这张脸生活了,是不是很丑很吓人。”顾莞莞自嘲问了一句。
唐裕从身后将顾莞莞手中铜镜夺了过来,“谁说丑了,即便是长满了麻子依旧漂亮,不过白苏哪里有祛疤的药,等这些疹子全部消除了,用一段时间这些痕迹便消除了。”
顾莞莞心中清楚,只用一些草药怕是难以消除这些痕迹,为了不让唐裕跟着担心,顾莞莞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点头随意应了几句。
“吃点东西吧,在过两日这南平侯府外的禁卫军估计就要被扯走了。”唐裕搀扶顾莞莞走到床边重新躺了下来。
随后端过清粥放在自己嘴边轻轻的吹了几下,又用小勺送到了顾莞莞嘴边。
周太医都已经确定过顾莞莞豆疫已经无碍,这守在南平侯府的禁卫军若是不尽快撤回宫中不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
“爹爹和娘亲怎么样了。”顾莞莞问完后乖巧的张嘴吞咽下唐裕送到自己嘴边的清粥。
唐裕如实说,“玉烟已经知会过侯爷和公主了,周太医说明日他们便能进来看你了,娇娇明日就要回宫述职了。”
顾莞莞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低头认真的吃粥,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何况唐裕还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天,饶是那些成亲的夫妻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喉咙哽咽的难受,粥已经完全无法下咽了,顾莞莞一口都吃不下去了,转身背对着唐裕躺了下去。
唐裕看出了小姑娘情绪,随手将顾莞莞没有吃完的粥碗放在一旁,坐在床边将被子替顾莞莞往上拉了一下,“娇娇莫非是舍不得二哥哥了。”
看似一句玩笑话,其实顾莞莞真舍不得唐裕了。
眼泪已经不争气的躺在枕头上了,从前从未觉得自己矫情,现在反而是大病一场之后变的矫情了很多。
顾莞莞又倔强的不想承认自己真的舍不得,含糊不清的道,“谁说我是舍不得了,我只是害怕你被窝传染现在出去会传染给别人而担心。”
小姑娘的嘴真是骗人的鬼,不过唐裕并不打算揭穿顾莞莞。
“好了,娇娇若实在舍不得二哥哥,可以嫁给二哥哥。”唐裕语出惊人后也被自己这句话惊讶到了。
这些是埋藏在唐裕内心深处的话,唐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竟然压抑不住的说了出来。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唐裕从未为自己所说的话后悔过,反而是隐隐有些期待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顾莞莞蓦然捏紧了盖在身上的小被子。
顾莞莞也着实被唐裕的话惊讶到了,原著小说中可从来都没有这个桥段,而是唐裕在自己死后,为尸体带走立了吾妻的墓碑。
当时看的时候,她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顾莞莞沉默了良久,到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唐裕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顾莞莞的回答。
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房门被推开随后又被关上的声音。
顾莞莞缓慢转过身子才发现,早已不见了唐裕的身影,顾莞莞这几日睡的比较多,现在没有丝毫的睡意从床上坐起身来,落寞的神色盯着紧紧关闭的房门。
经过周太医的诊治,顾莞莞的豆疫已无大碍,守在南平侯府外的禁卫军被皇上召回宫内,嘉沅院内经过消毒之后大家开始进进出出。
顾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来瞧过了顾莞莞,顾莞莞虽然没至于躲着不见,却将脸上蒙上一层面纱。
大家都深知怎么回事,所以便没有人无趣的提及那些让顾莞莞心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