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神色微妙。
难道赵翌只能临幸年纪大的妇人?!
还好她嫁的时候年纪还小,太皇太后曾经反复地叮嘱赵翌,她没有受此羞辱……
她不禁有些同情韩同心。
韩家就算是知道了赵翌的毛病,估计也不会允许韩同心和赵翌和离吧?
当然,这世上她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位皇后和皇帝和离了的。
宫里恐怕从此会多了一位熬日子的女子了。
姜宪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白愫闻声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听太皇太妃说,皇上如今宠幸的是一位珍宝阁的姓陈的女官,今年都花信年华了,长得一副狐媚相,两人在皇上大婚之前就在一起了,如今还圣眷不减。可叹的是韩同心却一无所知的样子。我看,照这样下去,等到明年,皇上肯定会册封那个陈女官的。若是让那位陈女官生出庶次子来,宫里可就热闹了。”
皇家有时候也和普通的大户人家一样,给正妻体面,成亲一年之内是不会纳妾的。
赵翌是给韩家或是简王体面还是像前世一样,就喜欢偷情,姜宪一时间还真答不上来。
不过,这样一来那位“奉圣夫人”恐怕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曹太后应该会出手吧?
不过话又说过来了,她真想知道方氏知道了赵翌和陈姓女官搅和到了一起了之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方氏不会以为赵翌会一直惦记着她吧?
姜宪就寻思着,自己是不是没事找点事做……
白愫却觉得这都是些不光彩的糟心事,说给姜宪听都是污了姜宪的耳朵,亏她之前还觉得姜宪若是愿意嫁给赵翌也是不错的,可见这人都不可估量的。谁都觉得曹宣重女色,谁知道曹宣成亲之后却是规规矩矩的,谁都觉得赵翌是雄才大略之人,结果他却优柔寡断,刚愎自用……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些头痛。
保宁难得回来一回,她还是别和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了。
她道:“告诉你这些,也是让你知道京里的形势,免得一脚踏了进去。不过,你有太皇太后护着,又已远嫁陕西,想必她们也不会来烦你。倒是你给我说说你在李家的事,我看你比从前又长高了不说,精神也好了很多,想必李谦待你不错。”
她不告回京,也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早就气得炸了!
前世,她的事总是很容易就激怒他。
但他也就只是发发脾气,找她糊言乱语地气她一通,让她也跟着理智全无地和他争执起来。
姜宪想着,心里突然涌动一股陌生的情绪,好像有点心疼,又好像有点惚然,又好像有点兴奋……心情莫名的觉得激动。
他们那个时候不管怎么吵,她心里却不曾真正的害怕过。
她那个时候总是固执地想,自己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大不了让李谦再堵在慈宁宫一回,因而从无所惧。
可她如今已两世为人,在茶棚里被人一围,以为是强盗的时候还吓得心怦怦乱跳呢?
她是不怕死,还是怕杀死自己的不是李谦……或者,在慈宁宫之后,他没有杀她,她心里已经笃定,他不会杀她,没有了生死攸关,她的心早已先于她理智知道,他不会杀她,之后才会那么不管不顾地和他闹腾呢?
姜宪闭上了眼睛,心里一团乱麻。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行事了。
有些事,她得仔细想想……或者,从李谦的角度去想想。
那么好一个机会,杀了她就能挟天子以号诸侯,他却放弃了。
前世,她觉得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掌控天下,令内阁支持他的缘故。
可他若真是要造反,要内阁的支持干什么?
她当年不就把内阁换了个遍吗?
姜宪心如擂鼓,跳得厉害。
她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仔细地想想,不要被前世的那些恩怨蒙蔽了眼睛……白愫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她调侃姜宪道:“你不会是害羞吧?那我就不问你那些详细了,你只告诉我李家有没有人为难你就是了!”
姜宪瞬间收敛了思绪,撇着嘴道:“李家有谁敢为难我?而且自从我把那个庄家的小舅子给弄下来了之后,就是那些官场上的官员也不大敢惹我了。可见这君子怕小人,横得怕愣得。”
一番话说得白愫大笑。
白愫的乳娘和近身服侍的在外面听了,都不由松了口气,面露喜色。
还是嘉南郡主厉害,她们家夫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笑了,嘉南郡主一来就把她们家夫人逗笑了,两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
用过午膳,两人又腻歪在一起说着体己话。
姜宪没想到曹宣还有那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等天色渐暗,曹宣下衙,身后还跟着姜律和王瓒,大家倒也没有拘束,在暖阁里竖了一道屏风,姜宪和白愫在内,曹宣等人在外,大家一起用了晚膳又开始聊天,姜宪和白愫就坐在屏风里听他们东扯西拉带吹牛,觉得很有意思,就是白愫,嘴角也一直高高地翘着。
走的时候,曹宣亲自把他们送到大门口,还叮嘱姜宪:“没事的时候你就常来家里坐坐,掌珠和你最亲。你若是留在宫里,也跟我说一声,掌珠还有两天就满月了,我把她送到宫里住些日子,她也算是从小在慈宁宫里长大的了,有太皇太后、太皇太妃和你,她肯定也很想回宫里住些日子。”
姜宪笑眯眯地点头。
想着刚才曹宣特意留了姜律和王瓒说话,又不避嫌地让她们在屏风后面听着,十之八、九都是为了给白愫解闷。
白愫能嫁个这样的,姜宪这才彻底地放了心。
人的一生既长又短,有一个人始终把你放在心上陪伴着你,人也就不会那么的寂寞孤单。
姜宪前世喜欢的人离开了,她一个人住在宫里,最怕那些寂寥的气息。
回到镇国公府,姜宪先给李谦写了一封信,然后才去见她的伯父姜镇元。
“怎么突然回来了?”姜镇元正在练字,放下手中的趣÷阁,把身边服侍的都遣了下去,自己拿了条小厮们早已经准备好的湿帕子擦着手。
姜宪苦着脸道:“我真的是想太皇太后了,你们怎么都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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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