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绞杀作战，越来越频繁，我们也越来越困难。不过，可以接收到一些大陆发出的信号，他们似乎在反攻。”
————陆尧
“可靠吗？我是说，伸出潜望镜，会不会有危险？它们的无人机总是飞的很低。”张寻宁关切问道，他以他的步兵常识提出问题。
“张队长，可能对潜艇有一些误解，我们伸出的天线，未必是围壳上的电子桅杆，大部分时候是拖曳式的，在艇后1。5公里远的区域上浮，与潜艇的深度差最大值有400米。这样控制无人机的侦察方式，我们已经用过几次，灯塔很难与我们周旋。一旦有危险，剪短拖曳天线，潜艇可以迅速进入不同水层撤离。”
“这种方式用过几次？是不是搭载赵青小组？”他又开始试探那些可能涉密的事情，当然走的不算远。
“不错，几天前，他还在我们挺上，后来在北方上岸了。”
“他们的任务很成功？对了，是不是有一个叫李小广的小子和他在一起？”
“我记得这个人，很聪明的小伙子。好了，我得去准备起航了，你们的住舱就在隔壁。要找我，可以通过各舱室的通话器，或者直接来指挥舱，接下来八个小时我都在那里。”
江小洋礼貌地欠了欠身，然后退到舱门，又停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
“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怎么讲，这里毕竟是潜艇，空间狭小，所以只能安排两间住舱……”他看向林慕白，“大的舱室有两座高低铺，能睡四个人，小舱有一张高低铺。所以，你们得克服一下。”
“小事儿……”张寻宁随口说道，他想自己得和另外几名队员挤一起了。
“你们四个太挤了。你和我住一起，让他们三个一起。”林慕白说道。
“嗯，这样很好，很好。”
江小洋微笑着退了出去，不见了。
张寻宁还有些尴尬，他偷眼看向林慕白，林医生已经在中间桌子边坐下，开始翻看她的东西。张寻宁注意到，她坐到了长条桌子，侧面第一个位置，那是二号人物的位子，可见她很清楚指挥层级和次序。
应该说，林慕白提出的住舱分配方案是最合理的，张寻宁作为队长，去和几名队员挤在一起，确实不像话。当然这样难免会引起一些男女同住，不方便的问题。至于这样的问题是否很严重，就看你怎么去想。
“我说，林医生……如果不方便的话，要不还是你一个人住那间小的。”他扭捏道，其实只是想在队员面前走一个过场，以示自己注意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
林慕白突然板起一张脸，重重合上笔记本。
“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不方便？”
“哦，我是说……”
“队长，还是讨论一下行动？”冯至阳试图缓和局面。赵一战则坐到一块屏幕前，开始摸那些操纵杆以熟悉操作，他对这些老过自己一倍的正常人类间，喜怒无常、捉摸不定的互动，既不理解，也毫无兴趣。
肖勇则颇有兴致地躲在一边。等着瞧。
“是啊，讨论一下行动吧。”张寻宁附和道。
“不行！”林慕白说道，“必须等潜艇潜入水中。”
“为什么？”冯至阳问。
“水是目前已知，最有效的保密屏蔽层。”
“这，难道怎么厚的钢板，还有上面的岩石，也挡不住电磁波或者机械波？”冯至阳笑了起来。
林慕白不理他，继续翻看自己的本子。于是冯至阳也坐到另一边发呆。张寻宁出门去往指挥舱，他想看看潜艇是怎么操作的，肖勇觉得没趣，也跟着他一起去了指挥舱。
艇长江小洋果然在那里，正等待外面涨潮厚的水深变化，如果水太浅，无法下潜藏住艇身，那么就很容易被敌人发现。
“你们来了。”艇长打了个招呼。
“我可以看看潜望镜吗？”张寻宁提出了想法。
“随意。”艇长慷慨答应下来。
张寻宁趴到潜望镜前通过目镜向外看，转动潜望镜，可以看到洞窟内360的视野。
“你就是用这个东西瞄准的那两艘航母？”
“不是，其实我很久没有用过这两具潜望镜了，也很少上浮到潜望镜高度。在水下，我们主要靠声音来探测目标。”
“声音？”
“是的，各种频段的声波。比如马上要用到的探测水深的装置，也是用声音。”
“听上去很厉害啊，就像蝙蝠那样，果然比我们陆军的技术高啊。”张寻宁惊讶道。
“开启高频测深声呐。”艇长得意地下达了一个命令，他也很高兴有人能欣赏自己的工作。
潜艇底部声呐开始工作，为艇长提供水深数据。
江小洋注意到站在一侧的张寻宁突然呲了呲牙。动作与信舵手按下脉冲发射按钮同步，这是他前所未见的情况，因为高频声呐的声波，并不在人耳辨识范围内。
“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种声音，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能听见？”
“你们听不见？”
张寻宁发现四周所有人，包括肖勇，都吃惊地看着他。
“我不骗你……”他仔细分辨起来，“脉冲重复率在变化，脉冲数比上一个周期更密集。”
“变化？”江小洋瞄了一眼边上的屏幕，确实在变。
“还有一个声音，似乎是什么闸门在打开。”
“中尉我看你才是蝙蝠。”江小洋连连点头，确实联通外部的门正在开启。
“要不是早上，耳膜受了点伤，还能更敏锐。”
“你可以考虑到我的艇上工作。如果遇到敌人，我需要好听力的家伙，计算敌人的轨迹和距离。”江小洋笑道。
“义不容辞。”
江小洋若有所思地收起笑容，他意识到，自己艇上来了一个怪物，或许不是坏事，这个人真的会有助于接下来可能遭遇的战斗也说不定。
“释放艇艏舵，低速前进。”
张寻宁感觉到了地板轻微地速度变化，潜艇在缓缓向前。
“我们在动。”
“嗯，得先潜到足够深，避免被看到或者探测到磁性，我们连续执行了一个月任务，还没有消磁，是一个麻烦。”
“消磁？”
“哦，金属物体，在地球磁极间运动，会形成比较弱的磁性，灯塔的巡逻机，能够扫描到水下的微弱磁变化，当然前提是，它得飞的足够低。”
“压载水仓进水，平衡舵前倾。航海长，外面情况怎么样？”
“太阳刚落山，卫星看不到我们。”
“很好。”
张寻宁闪到一边不多说话，现在不是干扰人家干活的时候，但是他能清晰感觉到脚下速度在加快，而探测声呐的连续脉冲在变化。
“注意操舵，水道很窄。”艇长提醒道。现在是最值得担心的时候，虽然刚才已经进入过一次，但是现在的速度比刚才进来时慢，慢不代表安全，因为低速带来的舵效更低，操艇也更困难。
等了一会儿，江小洋走过去看海图，并与航海长小声交谈。他们的声音很低，但是张寻宁可以听到。
“艇长，开始使用惯性导航校验航线。不过最好早一点知道去哪儿。”
“我待会儿问他。”
张寻宁意识自己刚才疏忽了，应该先回到自己岗位查看那张记忆卡，选定一个去向。
江小洋转身时，发现张寻宁已经不在那里了，于是下令向南海深水区行驶，那里有完备的水文地理资料，便于与灯塔的水下部队周旋。另外，不管带会儿张寻宁回来时，表明他的小队要去哪儿，也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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