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的新式无人机母舰，还无法简单形容其类型，情报单位暂时将其称作‘机库舰’。这种形式战舰没有跑道和弹射装备，但是可以通过垂直发射系统起飞大量的战机。回收飞机的方式仍然未被观察到，可能是在海面降落。”
————赵青
“归根结底，我们还得看亚当斯的决定，他可以拒绝鲁比尼奥的建议。那么战争还将按照现在的节奏打下去，直到我们把灯塔的残余力量彻底消灭掉。也许这才是最佳的方向。”林常华中将说道。
“他一定会接受和谈建议的。”苏玲玲优雅地起身，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为什么？完全没有道理？你这么确定？”张寻宁脱口而出。
苏玲玲没有理会张寻宁突兀的三连提问，而是看着赵青。
两人互相含笑僵持几秒，似乎通过眼神交换了不同意见。
“据我所知，并没有情报表明，他一定会去见鲁比尼奥。尤其在现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谁都看得出，灯塔和她的傀儡想要拖延时间。”赵青突然决定还是说话。
“他会去的。他需要这次会面，巩固自己的地位。不仅仅告诉世人，是他在维持美国统治，也为了显示他领导着整个人类反抗。灯塔可从头到尾没有提过要见其他人，她只想见亚当斯，这等同默认了他的盟军司令地位。从政治学上讲，这样来自对手的莫大殊荣，很容易形成他们互取所需的政治默契。”
“政治默契？”张寻宁完全摸不到头脑，他们聊的都是哪儿跟哪儿？但是苏玲玲继续漠视他的问题。这让张寻宁有些下不来台。
“不错，确实存在这样的默契。”赵青显然听懂了苏玲玲的想法，“灯塔想要时间，他也想要时间。那几百万人的苏醒和重新武装，都需要时间。所以他们之间存在互相利用。”
“是啊，就好像战争是在美国人内战。我们完全不存在，太气人了，哼。”张寻宁忍不住再次插嘴。
“苏主任，你不会也给亚当斯建立了一个预测行为的模型吧？”赵青嬉皮笑脸道。
“好吧，我们走着瞧。不过，我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得逞，”她转向中将，“首长，我必须先离开了，下午和奥尔森局长还有一个会。奥尔森也认为我们应该给亚当斯一些‘建议’，明确表明，我们不承认所有单方面的媾和行动。”
“看起来，他的情报头子和他也不是一条心了，好，你忙你的。”
苏玲玲转身离开时，似乎瞄了一眼张寻宁，嘴角仍然挂着冷笑走远了。
张寻宁不太喜欢这个女人，她好像总是忽视自己，当然也不清楚是不是故意的。
“苏玲玲走了，你们还有什么关于下一步行动的建议需要提出？”中将草草提问，似乎也有散会的意思了。
“没什么了。目前美军进展神速，也许很快就会攻击澳大利亚。灯塔的有效防御，似乎在棉兰老后就彻底崩盘了，这给了美国人巨大的机会。我觉得美国人会迅速占领一片区域。下一步是去南极还是其他岛屿……不好说。”
“嗯，那散会。有情况我们继续讨论。”
张寻宁走到外面过道时，被赵青赶上，显然有什么话要说，刚才的场合不太合适。
“怎么样，确定是她吗？”
“确定什么？”张寻宁睁大眼睛道。
“你不说，在舟山岛上，听到过她的声音？刚才她说了那么多话，确定没有？”
“哦，你问这个，我基本确定是她，但是……也不能百分之百打包票。”
张寻宁说了一句无效的废话。
“就是说，光凭声音无法确认。”
“你有没有调查她？”
“我调查了她的纪录，我们上舟山岛的时候，她确实不在研究所，应该是在参加会议的路上。这样，我会想一些办法，把你调到她的单位。”
“你让我接近她？”
“你是我最得力的干将。”赵青拍了拍张寻宁肩膀，张寻宁一时间气血沸腾起来，赵青的肯定是他最想要的褒奖。
“好，只要你创造条件，我一定暗中监视她。”
“也别暗中，她也不是敌人。”
“明白，你瞧好吧。但是她干的都是文职工作，怎么安**到她边上？”
“还没想好，总会有办法的。”
“哦。”张寻宁略有些失望。
“行了，你回基地休息吧。明天我和其他人得离开一段时间，去整个南方的各个战线观察一下敌情，看看灯塔是否在对亚当斯放水，等我回来，自然会找你。”
“我知道。”
“还有，你也别闲着，别再用侦察兵的高度看问题。我回来时，希望你能就与灯塔博弈的问题，得出自己的见解。”
“这不是苏玲玲应该干的事吗？”
“是啊，要把你安插过去，你总得像个情报分析人员的样子。”赵青锤了一下张寻宁的胸口，“你很快就不是中尉了，不出意外会直接提升少校。战争时期嘛，什么都是可能的。”
“少校？那伙食标准还能提吗？”
“……多想点儿少校该想的事情，我走了。”
赵青说完这些事情就消失了。张寻宁返回自己的临时住处。他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正是当时攻打越南时的那个灯塔的基地。
如今这里已经被作为进攻南方诸岛的前进基地，但是基地的地下部分仍然没有被清理干净。他询问了附近的卫兵，据说仍然有一些灯塔留下的机器人躲在地下深处，不时利用“土龙”钻地车突然钻出地面展开攻击。
张寻宁不由得想起，当初在这里被慕容杀死的那个叫做“长空”的可怜家伙。
当时灯塔已经展开以人体为基础的自杀武器的设计，只是规模很小，而且当时她对这类武器的研制方向还很乱，倾向于在人体内安装炸弹，而对人脑的控制也处在较原始状态，但是短短一个月后，在棉兰老岛上看到的自杀动力甲，就变得极为成熟，可以投入各种场合。虽然根据伯恩斯的说法，对人类的意识的绝对控制只能维持几个小时。但是灯塔一直在快速完善她的技术，很难说接下来的战役中，她控制下的数以亿计的人口会迸发出什么样可怕的力量。不仅仅是这些人，那些正在棉兰老岛地下的人口，他们一旦醒来会不会有问题？
一连一个月，都不再有任务下达给张寻宁。实际上赵青也没有出现过。伯恩斯和李小广、赵一战也一并不见了。伯恩斯显然是情报部门追查超虚拟技术的重要对象，去向不明很正常。而李小广和赵一战多半是跟着赵青去了什么地方。赵青可能考虑到自己在这次菲律宾战役中，前后参与的时间太长，所以没有让自己参与后面的行动。好钢肯定得用在刀刃上，他也理解赵青的想法。他试着对战争进行更深入的思考，思考那些表象后面的东西。
他的房间内，只有一台无法上网的电脑，基本上是个废物。平时没事，就跑到基地酒吧里，那里有一台电视机，可以看到有限的几个网络频道。
亚欧大陆上的人民喜欢利用各种器材，偷偷看灯塔的卫星节目是有道理的。这些合法频道的节目，几乎都是新闻和时事评论，毫无娱乐性。而新闻节目主持人，清一色都是由前线下来的壮实女兵担任，大概是想让观众时刻记着深处战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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