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阳家中虽然开着酒楼有些资财,但是想要买一把宝刀,却是有心无力,韩夜到此刻才明白“穷文富武”这句话的含义,不由愁成了苦瓜脸。
黄阳也是颇为无奈,拍了拍韩夜的肩膀道:“兄弟,你也不要灰心丧气,要不咱们去城东头的市场看看?说不定能碰碰运气。”
韩夜无奈,只得点了点头道:“谢谢黄大哥,要不行就算了,以后等我立了军功,再拿军功换吧!”
这时韩夜哪还好意思找黄阳借钱,就算借个几千两银子也是无济于事,便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不过被黄阳一把拉住,两人直奔城东,只是这里却极为冷清,寥寥几个人稀稀落落的摆着几个小摊位,不住的向周围的人进行兜售。
黄阳和韩夜转了一圈,就基本把几个摊位转了个遍,宝刀倒是也有,只是摊主要价比兵器铺还高,两人只得作罢。
走到半道上时黄阳突然又拉着韩夜返回,韩夜不明所以然,道:“黄大哥,还是算了吧,你就别为我操心了!”
黄阳笑道:“既然你求到我了,这忙我不帮都不行。不过兄弟,你这力气就算拿棍子也能砸死人,到时候我替你挑件东西,你可别嫌弃!”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刚才转过的摊位,只见在那摊主的角落,放着根烧火棍模样的棍子,上面铁锈斑斑,好似被浇筑了铁水一般,黑不溜秋满是沟壑。
黄阳指着那铁棍道:“老板,你这件东西怎么卖?”
那摊主惊奇的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道:“这东西是我拿来磨刀的,你要它干什么,我看你是诚心来捣乱的吧?走…走…不卖!”
黄阳二话没说,掏出一小袋银子丢给了摊主,道:“这些银子总够了吧!”
摊主用手掂了掂,约莫最少有二百两,心中猛然一喜,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道:“这位兄台,恐怕这些银子不够,你要知道我这磨刀的东西中间可夹杂着陨铁,一千两少一个子都不行,不然卖给你我拿什么磨刀?”
黄阳知道这是他乘势讹人,笑道:“差不多得了,我就是看它模样古怪才想买下来,哪有你说的什么陨铁,当我是傻子么?再给你一百两,爱卖不卖!”
那摊主思索了一下,又瞅了瞅两人,道:“再加一百两!”
黄阳将身上的散碎银子凑了凑,递给摊主道:“你看我们身上就这么点银子了,咱们也别废话直接成交!”说着便拿起那黑棍返身就走。
那摊主一把拉住黄阳道:“这是什么意思,明抢吗?”
黄阳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如今城门口可是归我管,不信明天你进城试试,嘿嘿!”
摊主听他这么一说,猛然间想起来黄阳的面目有些熟悉,讪讪的笑道:“原来是您老人家,得罪得罪!”
黄阳也不搭理他,将铁棍塞在了韩夜的手中,道:“试试看!”
韩夜接过铁棍,入手之处全是一片冰凉,再细看铁棍长约四尺,宽约手掌大小,后跟处倒是跟刀柄差不多,挥手舞动了几下,就感觉和毛大海的陨铁刀差不多,又使劲折了几次,发现它质地十分坚韧,倒不怕再折断。
至于这铁棍的材质,黄阳找了好几家打铁铺,都没能瞧出来是什么东西,两人只好作罢不再细究。
韩夜本想回军营,但被黄阳拉去自家酒肆“春香阁”,还未到门口,就听见“乒乒乓乓…”之声不觉于耳,还夹杂这桌椅板凳碎裂的声音。
黄阳忍不住皱眉,加快脚步就朝店中奔去,还没到门口,就从大门中飞出把椅子,黄阳矮身躲开,一步窜了进去。
韩夜跟在后边慢了半拍,迎面正好扑来个酒坛,伸手用那铁棍挡住,酒坛被撞碎,酒水撒了韩夜一身。
就听里边有人道:“黄阳,不要以为你小子成了守城门的我就怕你,你不过就是条看门狗,识相的乖乖给我拿一万两银子。”
韩夜进门后,就看见个掌柜模样的老者拉住黄阳,劝道:“阳儿,别冲动,咱们犯不着和他怄气,东西砸就砸了,人没事就好!“
黄阳被老者抱住动弹不得,指着对面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富家公子道:“我家虽然租用了你的铺子,但是房租没少过你的一文,凭什么还要给你一万两?“
那富家公子道:“那是你家和我爹订下的规矩,如今我爹归西,自然由我说了算,这铺子你们租了十多年,你看看都弄成什么样子了?每年我算你一千两银子的维修费,不算过分吧,要是不愿意给也行,限你们三日内给我搬出去!“
那老者道:“张少爷,我这可是有和你们家老爷订下的字据,租期二十年,这可还差着十来年呢!“
黄阳怒道:“爹,别跟他废话,搬就搬,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张家不成!“
那老者气不打一处来,反手扇了黄阳一巴掌,怒道:“快跟张少爷道歉,我从小就给你说过,张家待咱们不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人家的恩情,难道你都忘记了?”
黄阳捂着脸道:“爹,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他干什么?张子陵现在要赶咱们走,又不是我们的错!”
那富家公子张子陵冷哼一声,朝身边几个恶奴道:“给我继续砸!”转头又对着黄阳父子冷嘲热讽:“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们不就是想吞了这店铺吗?你当我不知道你老不死的意思,不就是救了我爹一命么,我爹现在死了,难道还让我还你的人情?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黄阳怒道:“张子陵,你别欺人太甚,就算没了老一辈的交情,我可是和你从小玩到大,你这算什么意思?”
“意思?”张子陵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扇了几扇,冷笑道:“你看看谁家的铺子现在一年租金只有一千两银子?你们还真当我是冤大头,吃定我是不是?”
韩夜见那几个恶奴朝二楼奔上去,急忙翻身窜出去,挡在楼梯口道:“差不多得了,你们再上来我可不客气了!”
张子陵转头看到韩夜,冷笑道:“哟…来了个多管闲事的,请问您又是那路神仙?”
韩夜心中生气,但是见黄阳不动弹,自己也不好将事情闹大,沉声道:“我是黄阳的朋友,这二楼的东西贵重,砸坏了谁也没有好处!”
突然温文尔雅的张子陵那扇子指着韩夜,恶狠狠的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事轮得到你管!本少爷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这殇阳关谁说了算!”
张子陵朝几个恶奴道:“你们几个还站着干什么?难道要少爷我亲自出手?”
那几个恶奴涌上楼梯,准备拦腰抱住韩夜,将他拖到下面,然后再一阵拳打脚踢,但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韩夜虽然没有练过拳脚,但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再说了能在百丈悬崖上上下自如,身体自然极为灵活,岂是他们能够撼动的。
不过韩夜听到刚才的那番话,思虑黄阳和这张子陵似乎有旧,不愿出手要了人命,趁着几个恶奴冲上来的功夫,轻轻伸出脚,用了半分力气,踹在了当头一个恶奴的身上,这恶奴撞到跟在后边的人身上,一起滚下了楼梯。
韩夜轻轻跃下,举起手中的铁棍,刚一落在其中一个恶奴的身上,就听“咔嚓”一声闷响,那恶奴顿时疼的鬼哭狼嚎起来,吓了韩夜一大跳。
韩夜这才知道,这铁棍实在是太沉,就算刚才没使什么劲,也能打断人的骨头,不由停下了手。
这下子更是激起了张子陵的怒气,道:“打狗你也得看主人。小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黄阳突然大叫道:“韩夜,快跑!他是修士,你不是对手!”
但黄阳的话已经迟了,韩夜只觉一股劲风袭来,便伸出铁棍格挡,没想到身子却似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顿时撞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韩夜甩了甩脑袋,却见张子陵手中的扇子已经点了过来,急忙跳跃躲开,反手挥出一刀,只听铛的一声,铁棍与扇子接上,两人都同时退后三步。
张子陵冷冷的看着韩夜,长袖虽然遮住了手,但是依旧被韩夜的大力震的有些哆嗦,就连衣袖也跟着摆动起来,心中不由惊道:“难道他也是修士?”
韩夜也好不到哪去,才知道张子陵手中的扇子竟是精铁打造而成,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张子陵看似轻轻的一点,力道竟然如此之大,几乎将自己手中的铁棍震飞。
韩夜和张子陵都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只得暂时停手对峙起来,相持片刻,张子陵突然出手,“啪”的一声打开扇面,手腕抖动将扇子甩向韩夜的面门,趁着扇子吸引韩夜的注意力,飞身跃起踹向韩夜的丹田之处。
“小子,看我不废了你!”
韩夜向后仰面,堪堪躲过扇子,但此时张子陵的飞脚已到,只得大喝一声,将铁棍横着胸前,将张子陵的脚挡了下来,但是身体又被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