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木云如此污蔑流沙寨的人,流沙寨留下来的人心中都已经怒到了极点,但是面对宛如天神一般的青木云,所有的人都不敢直接表现出来,只能将心中的愤怒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而让他们这些人成为奴隶,更是加深了他们心中对青木族的仇恨。
天空中乌云滚滚,眼看就是风雨来临的前兆,这落月坡中天气极为诡异,说下雨就下雨,说天晴就天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观察的征兆。
随着青木云的话音落下,天空中顿时传来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点开始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拍打在每个人的身上,也瞬间山浇醒了原本戮战正酣的青木族与流沙寨的人。
随着金铁清脆的打击声,青木族的兵士开始鸣金收兵,因为青木云已经到了这里,不需要他们再诱敌,也不需要去吸引流沙寨的注意力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就是等着青木云轻松地收复这帮桀骜不驯的马贼。
雨水落在白千桦的娇躯之上,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在风雨中显得那样的孱弱,又显得那样的楚楚可怜,她缓缓地扫视了下面站着的自己的族众,看到他们脸上彷徨绝望的表情,心中原本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坚定。
白千桦轻轻笑了笑,虽然她年纪已经四十多了,但是依旧宛如青春少女一般,显得无比的纯净,只是这笑容中多了几分无奈几分凄凉。
白千桦对青木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青木云,我知道你的意图,但是想凭几句话就收服我们做你生生世世的奴隶,岂不是太儿戏了!”
青木云眼睛中一道精光闪过,冷冷一笑:“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何高见!”
白千桦道:“其实你有什么打算,这还用得着我说吗?这流沙寨你盯上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我猜的没错,做你奴隶是个幌子,你根本就是想收服我们给你做开路先锋,去攻打轩辕族,是不是?”
白千桦此话一说,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开始窃窃私语,因为谁也没有料到青木云居然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让流沙寨这干人去送死。
青木云笑了笑不可置否,白千桦接着道:“我们流沙寨在落月坡经营了数百年,对此地自然是极为熟悉,而想来我们流沙寨的秘密你已经知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真正看上的恐怕是那条通往殇阳关和你们青木族重镇栖霞关的秘密通道吧!”
青木云目光中闪出一道阴冷的神色,没想到这女人就这么干脆的说了出来,转头看了看,发现此地没有外人,即使知晓了自己的企图也绝传递不出去,所以放下心来,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流沙寨!”
白千桦道:“占领我们流沙寨恐怕只是你的第一步,而第二部就是想利用我们这条原本通商的密道出其不意去进攻殇阳关吧?等占领了殇阳关,轩辕城西北的门户大开,到时候你可进可退,若是我猜的不错,你不会给轩辕族任何机会,恐怕到时候会大兵压境,直接灭了轩辕族,是不是?”
青木云见心中的企图被人说破,虽然他此时已经十分欣赏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绝不能允许她再说下去了,当即怒道:“你的话太多了,我劝你还是管住自己的嘴为好!”
白千桦道:“但是你绝不敢杀我,因为密道的地图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若是我死了,那里有上千个洞口岔路,你们绝不会找到出路!”
这时,流沙寨的众人终于忍不住了,有些人更是勃然变色,急道:“大首领,你怎能将我们流沙寨最大的秘密说出去!”
白千桦面色一变,道:“你们觉得我们的这个秘密还是秘密吗?恐怕我们早已经被自己人出卖了,否则青木族怎会平白无故来攻打我们!”
流沙寨的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互相对视了起来,心中暗自猜测谁是这个内奸。
白千桦道:“青木族长,你说的条件我们或许可以答应。但是在答应之前,我想先办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青木云还真的不敢再用势压人,自己已经从流沙寨那名内奸的身上得到了这个讯息,但是对于密道的地图,即使他如何威逼利诱,也没问出个眉目,所以他此刻相信了白千桦的话。
青木云不敢轻举妄动,害怕真把白千桦逼急了,与自己鱼死网破,到时候自己这场精心的谋划打了水漂,只能淡淡的道:“可以,不过我只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多谢!”白千桦惨然一笑,身形轻飘飘的从高塔上跃了下来,方向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韩夜的身边,目光朝着青木云望去,发现他正在闭目假寐,好像没有根本没有将自己所说的事放在眼里,所以心下大定。
白千桦瞅着这个空档,传音入密朝韩夜道:“韩夜,现在有件事我必须拜托你了。你听我说就行,密道的地图就藏在望月峰上,找到的方法就是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刻,阳光照在的地方。你细心找肯定会发现,还有芊芊就拜托你了,我们流沙寨这次看来真的在劫难逃,你们保重吧,等下一切听我安排,我会趁乱将你们送出这里!”
韩夜算是彻底震惊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白千桦会将这个秘密重托给自己?他知道青木云的厉害,若是自己胡乱开口说话,必定会吸引他的注意,所以只能眼睛睁的大大的瞅着白千桦,想告诉她为何选定自己?
白千桦看明白了韩夜的心思,语气中充满了悲伤的道:“我其实已经很少管流沙寨的事了,这些年来他们做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实话到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信任的人了,你是我夫君的好兄弟,他临死前那么看重你,想来你一定有几分本事。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绝不会亏待芊芊,这就够了!刚才我说的找到地图的方法你可要记好了,如果你收到了,只要眨眨眼就行。”
韩夜一时间心思大乱,不知如何应对,但当下容不得他多考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于是他速度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
说完这些,白千桦踏着沉重的脚步朝着流沙寨的众人走去,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番,朗声道:“我们流沙寨遇到今天这样的灭顶之灾,根本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有道是家贼难防,陈元宝,我说的对不对!”
在白千桦阴冷目光的注视下,人群中一个皮肤白皙、脑满肠肥的中年胖子面色微微一变,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了两步,但是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笑道:“大首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背叛流沙寨的事!”
“是吗?”白千桦冷冷的一笑,道:“陈大叔,你们陈姓人在我们流沙寨占了不少,当年你的先祖陈忠仁公可是响当当的汉子,是他一手建立了我们流沙寨的财路,南通青木北接轩辕,让我们从此衣食无忧,才有了今天的好生活,是不是?”
那胖子讪笑道:“大首领,此刻不是提这个的时候,大敌当前还是一致对外为好!”
白千桦笑了笑道:“外敌自然是要想办法对付的,但是这件事我必须提前说出来。再说说你陈大叔吧,这些年我们流沙寨所得的财货都是由你陈大叔一手把持,难道你得到的还不够吗?”
陈元宝勃然变色,在白千桦目光的注视下,肥脸上冒出了一层细汗,显得有些油光发亮,他不自觉的摸了摸颔下的短须,道:“大首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陈元宝为了咱们流沙寨可是操碎了心,没日没夜的操劳,不然大家伙岂能吃的上一顿饱饭?”
白千桦突然面色一冷,道:“亏你好意思说出来!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鼓动藏地鼠他们打劫过往的商客,让我们流沙寨这些年的声望每况愈下,而所得的财务你让自己的儿子伙同藏地鼠全部私分了,这些可全都没有交到寨中来。藏地鼠,到了此刻你还不说实话吗?”
站在白千桦身侧的短小汉子冷汗噌噌落下,咬了咬牙道:“大首领,是我对不起大家伙,这些年猪油蒙了心,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但是我的初衷也是为了让手下的人过些好日子,抢来的东西全都交给陈元宝变卖后,我可是一分一毫都没有私藏,全都分给了我手下的人,这些他们全部可以作证!”
白千桦没有理会藏地鼠的话,目光再次投向了陈元宝,道:“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他交给你的钱还不够他变卖所得的十分之一!”
藏地鼠勃然大怒,指着陈元宝的鼻子怒道:“陈胖子,你太不够义气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五五分账,你…”
白千桦用眼神止住了藏地鼠,冷笑道:“藏地鼠,你的这些钱只能算是陈大叔的零花钱,你可知道他在殇阳关和栖霞关有多少处产业?”
藏地鼠怒道:“多少?我倒是要听听,也让大家伙听听!”
白千桦沉声道:“大家伙可真是要听好了,陈大叔这个老好人可真是闷声发大财,光大小酒楼就有十二处,兵器铺、杂货铺更是不计其数,在殇阳关和栖霞关豪宅各一处,这里边养的姬妾奴隶人数不下两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