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圆的姐妹团离开的比她还早一些,毕竟这种宴会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再考虑到她们跟陈楚圆也有几天没一起玩了,于是便直接驱车来到了陈楚圆的别墅,熟门熟路。
以她们活跃场子的能力,只要陈楚圆肯开口,她们立马就能让别墅开上一场派对,不过陈楚圆没开口,她们也不会提前自作主张。
听到门口传来的车声,她们立马就跑出来迎接,毕竟把陈楚圆车-库给占了,再不跑出来迎接她就得记仇了。
然而谁知开门走出的却不是陈楚圆,而是曲深玉。
她的眼眶通红,脸上犹带泪痕,表情却冷得像冰,像是刚才被狠狠欺负过,身姿却始终如松如竹般挺直着,仿佛在维持着自己仅存的自尊。
“曲、曲深玉?”
塑料姐妹团看着曲深玉的模样瞠目结舌,陈楚圆这是在车上都对她做了什么啊?
曲深玉扭头看了她们一眼,蒙了一层水雾的眸子看不清里头情绪,她脚步不停,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转身便进了别墅,听那关车门时所产生的动静就让人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一定是不太美妙的。
偏偏始作俑者却没有良心,神清气爽的下了车,看见她们时还诧异地扬了扬眉:“你们怎么来了?”
柳飘飘尴尬道:“喝了点酒,走错地方了,我们这就走。”
撞破了这种事,柳飘飘深觉得她们来得不是时候,毕竟好歹也是一个圈子的,这种事被瞧见别说曲深玉自己受不受得了,她们光代入想一下就觉得窒息了。
陈楚圆只觉得莫名其妙,一群海量的人还能喝醉不成?
但心里正舒坦着的陈楚圆心情正好,便没了深究的心思,柳飘飘一群人连忙便脚底抹油溜了。
魏雨桐心情复杂道:“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说的了。”
在陈楚圆带着曲深玉去扩展人脉时,她还真有点以为陈楚圆是良心发现准备冰释前嫌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也许她们当时看到的那种场面,背地里却是曲深玉忍辱负重不知答应了陈楚圆多少屈辱的条约才达成的。
一旁的塑料姐妹脸色更复杂:“真没想到,陈楚圆会下这么狠手,”顿了顿,她又庆幸道,“幸好我没跟她结仇,也没落她手里。”
对天之骄女来说,一朝跌进泥里绝不是最难受的,有能力的、心志坚韧的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而她们的骄傲和自尊,更忍受不了的却是落在了昔日仇敌手里,还不得不讨好对方,忍受着对方的恶意报复。
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哪怕对曲深玉无感的塑料姐妹都不由对她心生怜悯:“那可是在车上啊,陈楚圆竟然都下得去手,这要是回到家……”
她未尽之言不言而喻,魏雨桐拍了她一下:“行了,别说了,你难不成还想去劝她不成?”
塑料姐妹悻悻道:“我可不敢,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我打算回去了。”
“我也回去了,太刺-激了,我回去消化下。”
人陆陆续续的散了,另一边,回到卧室的曲深玉忍不住锤着枕头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她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幼稚成陈楚圆这样?!她是才刚三岁吗?!
三岁小孩都比她成熟稳重!
曲深玉泄愤般的锤了一会儿才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她根本就没想过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陈楚圆她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什么?!
曲深玉吸了吸鼻子,转身进了浴室,算了,陈楚圆不一直都这样吗?她早该知道的。
不过曲深玉觉得,自己大概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在车上狠掐自己大腿让自己哭出来的那种场面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思着实矛盾,陈楚圆想对她做什么,她也许会松口气也许会失望;可陈楚圆不对她做什么,她同样也觉得心情不上不下的,仿佛原本简单的关系,一下子就因此而变得复杂了起来。
人总是容易得寸进尺、自作多情、心生妄想,而界限不明晰的关系最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然而普通人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也就失落一阵便能放下了,但对曲深玉来说,她走错一步都可能是踏入深渊。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水流打在身上,让她无法再生出不合时宜的妄念,好一会儿,她才换好了衣服往外走。
陈楚圆在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但她自己显然是不会煮东西的,唐助理在走时就告诉她冰箱里食物已经分装好了,这个时间陈楚圆应该是懒得跑去外面吃的。
曲深玉不仅仅是只会煮水饺这样简单的东西,在她妈妈看来,一个贤妻良母自然是得会做饭的,虽然她自己其实都不怎么喜欢这件事。
陈楚圆听到脚步声,一眼便看见了曲深玉。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丝绸衬衣、宽松的浅灰长裤软化了她清冷的眉眼,只有眼眶还微微泛着点红,让陈楚圆不由想起在车上她落泪时,有种格外难言的脆弱易碎的美感,连哭都像是带着一股难言的倔强,清凌凌的,像是一汪流进了心里的溪水。
陈楚圆当时就愣住了,然后抬起手机就立马拍了好几张留念,尤其是当时曲深玉还想躲,更加激起了陈楚圆想欺负她的欲望。
早这样老老实实被她欺负,她至于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吗?
不过现在看到曲深玉,陈楚圆还是有微妙的不自在,尤其是明明她在车上时看她的眼神还跟刀锋似的,这会儿却又平和了下去,仿佛车上所看到的一切都早已被她遗忘了一般。
陈楚圆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满足自己的愿望了,才不管曲深玉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在意了,她低下头玩手机,将自己拍好的照片选出了一张最满意的当成了屏保,不难想象,她最近拿出手机时想来都会觉得神清气爽。
一杯热腾腾的水被递到陈楚圆面前,曲深玉低头盯着那只肌骨匀称的手握着的手机,手机里女人被捏着下颌,浓密的眼睫上水珠颤动,她紧紧捏着水杯,手也不由跟着那水珠颤动了一下,低声道:“陈楚圆,你在做什么?”
陈楚圆抬眸:“没看出来吗?设屏保啊,你觉得是这张合适还是这一张更好?”
曲深玉捏着水杯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不设不行吗?”
陈楚圆一脸你在说什么傻话的眼神。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曲深玉把水杯放到茶几上,细致的眉蹙起,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只丢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你想怎么设就怎么设。”
她说完这句话后,脸就红了,看着像是被气红的,又好像不太像。
陈楚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自己好像赢了,怎么又感觉好像没赢?
是我有问题还是曲深玉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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