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声起,宁柏像是被困于了垓下,他又说:“在学校的仓库里,你别给别人说,你自己一个人过来……速度快点。”
陆崇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瞬间失去了声音,他还想说点什么,电话那头像是躲避一般,只剩下了断续的忙音。
人在遭受打击或者是重创的时候,头脑一般是麻木的,根本没有处理繁杂信息的能力。
陆崇耳边的手机滑脱砸落在地,他愣在原地,一颗心跳的飞快。
大家都兵荒马乱的,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给陆崇打电话,宋承明和陆崇靠得近,他听见了电话那头音质偏冷的声音:“谁给你打的电话啊?怎么听着像是柏哥?”
陆崇只觉得脑子里的钢弦越来越紧,终于邻近到了一个极点,瞬间狠狠崩断,他语无伦次道:“你看……我就说宁柏粘人吧,都这么晚了,这个点了还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陪他。”
宋承明:“……”
胡维:“……”
空气里的omega信息素就像躁动的火苗,所到之处遍野燎原,让这群alpha们面红过耳,不能自己。
宋承明以为宁柏也是被这股omega的信息素给影响到了,不过是问陆崇借抑制剂罢了,于是问到:“要不要把我的抑制剂给柏哥拿过去?”
陆崇像是碰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疯狂摇头:“不用不用,他应该用不着,我先过去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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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陆崇就打开宿舍门,魂不守舍的转身走了。
胡维觉得自己之前有关于互攻的猜测,一时之间好像需要推翻重来,不禁幽幽开口问:“不就是omega信息素泄露,柏哥是害怕的睡不着觉吗,怎么还要陆崇陪,他有这么粘人吗?”顿了一下,又狐疑的说,“……还是陆崇诓咱两呢?”
宋承明觉得陆崇说的话好像并不是空穴来风,干巴巴道:“可能柏哥是真的粘吧,要不然都睡觉的这个点了,谁还能叫的动陆崇?”
……
学校里的警报声依旧在持续,尖锐的声音划破夜幕的苍穹。
学校的后面是一片山林,由于电路老化的缘故,最外面的橡胶承受不住风吹日晒而爆裂,裸露出里面的铜丝,有电流经过,时不时飞溅而出,最终点燃了山脚下的一片枯草。
枯草向上烧,迎着风越来越烈。
不多久,这火势蔓延到了一整片的山林。
陆崇心里沉的像块石,指尖颤抖着推开了仓库的大门。
老旧的灯泡时亮时暗,身形伶仃的少年坐在废旧的课桌上,修长的手臂反撑着身体的重量,刺耳的警报声在学校上空盘旋,窗外烧着诡谲色的火光,他的下颌明明灭灭,碎发挡在眼前。
看到来人后,一向冷静自持的声线,此刻抖的不像话:“……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真相。”
当隐匿在黑暗里的伪装曝于烈火之下,这一切,显的是那么的苍白且无力。
陆崇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密密麻麻的悲凉,像有一把锤子卯着劲的凿在心上。
他不知道宁柏因为什么而伪装,但他清楚的知道,一个原本应该骨头里柔弱的omega,不惜削骨断筋,给自己换上了一副刀枪不入的皮囊。
陆崇闭上眼,心疼的浑身发抖,透骨心酸。
他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窗外的火势燎原,映红了原本昏暗的仓库,有泪水从少年的下颌跌落,一滴又一滴。
砸在陆崇的心上,开出一朵逆风生长的花。
时间不等人,陆崇率先打破了安静,他嗓音沙哑道:“不能再拖了,不然被人找到这里,就麻烦了。”
宁柏知道陆崇的意思,他将自己的校服脱了下来,乖顺的垂下头:“……你过来。”
依兰花香的信息素馥郁芬芳,陆崇着迷一般的朝着宁柏走了过去。
眼前的脖颈雪白,在火光的映照下,隐约能看见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陆崇以一种近乎祭献的方式,神圣而纯洁的将唇贴在了这片冰凉的肌肤之上。
没有任何的杂念,没有色.欲,也没有别的什么念想。
他用牙尖深深咬进了宁柏柔软的腺体,将自己海盐味的信息素注入。
宁柏疼的眉心扎了一道痕,可这点痛,远远比不上被喜欢的人标记,带来心理和生理上的快感。
一热一凉,两股信息素相互结合,宁柏的身体里终于不再躁动。
依兰花香的信息素顺间被逼退了回去。
窗外的火光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标记完成后,陆崇单手控着宁柏的后脑勺,低头和他接吻。
这个吻慌乱的毫无章法,带着少年的萌动与冲撞,沉炽的鼻息声随着胸腔而上下起伏,唇齿生香。
陆崇分开些许,低声问:“你后不后悔?就这么被我标记了?”
宁柏微微喘息着,语气坚定:“不后悔。”
不后悔这三个字,在这个特定的年龄阶段,就像是某种肯定的承诺。
交付了一生的贫穷或富贵,疾病或健康。
这句话更像是催情的药。
陆崇又一次低头,去寻宁柏的唇,伸手往宁柏的校服裤里探去,抚慰住早已坚硬的地方。
宁柏后背僵硬。
陆崇亲了亲他的耳廓,白净的耳廓迅速充.血泛红。
陆崇低声:“放松,别紧张,很快帮你弄出来。”
宁柏紧紧攀附住了陆崇,把头抵在陆崇的脖颈处,微微颤栗。
陆崇手上动作不安分,又逼着宁柏低头去看,调笑似的问他:“舒不舒服,喜不喜欢?”
宁柏被弄的舒服的涨红了脸,喉间呜呜咽咽。
片刻后,几下冲击就到了顶端,很快陆崇就帮宁柏解决掉了,他又带着宁柏的手,探入自己的腿间:“你也帮帮我?嗯?”
宁柏的手被陆崇给覆盖着,几乎是被迫着,去帮陆崇。
陆崇又下流的笑问:“怎么样,大不大?”
宁柏被问臊了,曲膝给了陆崇大腿一下。
尺度有点骇人,宁柏只觉得手酸。
两个人解决完后,陆崇又极其不过瘾,直接把宁柏禁锢在怀里,去搓磨着他的腰。
宁柏嘴唇被吻的发烫,舌根也变得酸胀,神识早已不甚清晰,只有鼻下的惊喘,喉间的呻吟,勉强刺激着大脑的皮层,唤回一些似有若无的理智。
只是简单的亲吻,怎么能抚慰心头的欢喜,陆崇攥着宁柏的腕子,低头向下,咬住了他的喉结,用舌尖一点一点的舔弄湿润,舌尖随着宁柏的喉结,湿濡的上下滚动。
宁柏被迫仰着头,喉结被陆崇给衔在齿间,他脸色因为潮欲而变得涨红,双目失神难以对焦,腰软的快要支撑不起自身的重量。
好再陆崇及时揽臂,用手托住了他的腰。
也许人一旦找到了靠山支柱,就容易变得脆弱,就像小孩子跌到一样,只有在家长面前才会放声痛哭,今晚的一切终于千里决堤,宁柏委屈的眼尾泛红,潮气在眼眶处迅速凝成泪珠,断断续续的流。
胸腔也因为这股莫名的怨气,狠狠起伏。
仓库外的警报声终于止歇,陆崇放过了宁柏,伸手替他揩去眼角的泪,逗趣一般的说:“小朋友怎么还哭?”
“要不要哥哥给你买点糖?”
这话不说还不要紧,一说宁柏的泪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大,压抑了多年的委屈,汹涌而下。
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说要给自己吃糖。
宁柏怎么能忍住。
陆崇的手臂撑在宁柏的身侧,视线与他平齐:“想吃什么味道的,哥哥给你买。”
宁柏很少吃糖,他并不嗜甜,可却话音一转,哽咽出声:“……奶糖。”
陆崇哑着声:“好,以后天天给你买。”
“——所以,别哭了,行吗?”
小孩子似的情绪终于被安抚到,宁柏抽噎了两下,最终止住了泪。
陆崇不明真相,声音里含着笑:“多大人了,还哭。”
空间静谧,能听到窗外的火烧着树枝的噼啪声。
宁柏情绪平稳下来,只是心情低落,许久,喊了一声:“陆崇。”
陆崇看着他,尾音拖长,“嗯?”了一声。
宁柏呼吸均匀,嗓音沙哑:“谢谢你。”
谢谢你,每次都在我难过的时候陪在身边。
谢谢你,站在我的身前。
两个人从废弃的仓库中走了出来,陆崇牵着宁柏的手,身后是绵延无尽的火光。
这会生活区的宿舍大楼已经全部安静下来,半山腰传来消防车忽高忽低的声音。
omega的发情期本就不稳定,为了以防万一,陆崇把宁柏带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要是出事了,自己还能随时再给标记一下。
因为山林着火的缘故,宿舍里并不算太暗,宋承明正躺着仰面玩手机,当他侧头看见陆崇进来后,身后还带着宁柏,手里的手机直接砸在了脸上,疼的他整张脸都发抽。
“你怎么把柏哥还给带回来了?”
宿舍里的胡维已经睡着了,打着轻微的鼻鼾,陆崇低声说:“睡你觉,别多问。”
宋承明“哦”了一声,看着陆崇和宁柏躺在一张床上。
他茫茫然的想,是因为隔壁学校omega信息素泄漏的原因吗,宁柏这是被吓的睡不着觉吗,怎么还专门跑过来和陆崇睡。
宋承明顿时就悟了。
原来宁柏是真粘人。
陆崇没骗自己和胡维。
——
经历过一场omega信息素泄漏事件后,兵荒马乱之下终于得到了生歇,大家都以为事情过去了,就这么翻篇了,不少人都已经安然入睡了。
谁知道——
停了有多半个小时的防空警报声,又一次猛然响起!
声音急促,来势汹汹,更要人命!
广播里再一次传来薛主任的声音,和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他的声音扭曲而愤怒,还带有几分的疲惫:“各位同学请注意!各位同学请注意!请大家再一次关闭好门窗,不要随意外出!不要随意外出!”
“我们刚才接到隔壁学校的通知,他们学校并没有omega发情,所以说,这个omega在我们学校!”
“据我观察,这个omega的信息素体味会变化!所以请大家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切记今晚不要随意外出!”
原本都睡着了的胡维,被广播里的声音给猛然惊醒!
虽然宿舍里紧闭着门和窗,可丝丝缕缕的信息素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来,胡维顿时喘不过气,气的破口大骂:“他妈的!怎么又来?”
宋承明也哆哆嗦嗦的滚下了床,赶紧拿起自己的alpha抑制剂进行防卫工作。
楼道里再次乱成了一团,遍地哀嚎。
“这他妈哪个该死的omega跑咱们学校来了!”
“大哥大哥,你再让我用下你的抑制剂!”
“一天晚上来两次,还让不让人活了,救命,我想跳楼!”
……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信息素愈演愈烈,味道愈发的甘醇。
宋承明鼻尖动了动,终于闻见了这股味,他惊奇道:“卧槽,薛主任说的没错,果然这个omega的信息素会变味!”
胡维的应激反应有点严重,他鼻子不太通畅,问说:“这次又是啥味啊?”
宋承明皱眉说:“……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