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家匆忙又隆重的晚宴在没有停歇的暴雨中开始了。
此时天色尚早,但因为下雨的缘故,略显得阴暗,但作为大户人家的仲府,已近用明亮的灯笼驱散着这压抑的阴霾。
让仲府除了老太太,不,即使是老太太,也为现在换了衣裳的客人感到惊讶。
一袭素衣白裙,没有多余的装饰,之前被巾帽盖住的三千青丝披散开来,随风轻轻飘动,因为刚刚沐浴完,并没有把头发束起来。
侍女娟儿在请人的时候都被这变了一个样的客人惊呆了:原来她是女儿身,怪不得刚才那公子身份长得真么俊,俊的比女人都女人,原来她真身就是女儿身,但这也太美了。
身为女子的娟儿都被客人的容貌惊艳的一愣。
一路走来,仲府所有人都为她为之侧目,那些之前见过女扮男装时候的样子的侍女丫鬟们都曾为她动心过,但此时简单真人后,惊艳之余不免有些失落,若是还是男儿身多好啊。
今晚有多少人彻夜难眠,那位客人是不知道了,她也没有太在乎那些人的目光,因为这样的目光她见过太多了。
“呀呀呀,看看,还是这样子好看,好端端的女儿身干嘛非要装成男人的模样。”宴客厅里,老太太仔细端详着恢复真身的小四儿。
“呀,小四儿,你脸色不太好呀,生病了吗。”
老太太都能看出小四儿的不正常,担心的说道,此时正是春夏交替的时候,一冷一热的,很容易得了风寒。
“没事,我从小身体就这样,不打紧的。”小四儿让老太太不要担心。
“大管家,赶紧把城里最好的大夫给我请来。”老婆子焦急地说道。
还在偷偷回味着脑海中满是这个女子身影的大管家被老夫人这么一喊,吓了一个激灵,立马应诺道:“是。”
“不用了,老夫人,你忘了,我家什么大夫请不起?他们都没能根治我的病,这世上还有谁有真么本事。”女子小四儿说道这里,不禁想是今天遇到的这个少年,想到他嘴里提起的那个师傅,他说他师傅曾在住过一段时间,或许能像仲家的人打听打听,既然他这么有本事,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也是,也是,你瞧我这老婆子,把这事给忘了。”
“关心则乱嘛。”
“既然身子不好,你怎么还到处乱跑,万一....”老夫人说到这里,连续呸了几下,继续说道:“还是要多注意身子呀。”
“不碍事的,在家里闷得慌,想出来走走,那些大夫说出来透透气或许对我的病情更加有帮助。”
“但你这出来走走,走的也太远了吧。”
“好了,老夫人,咱们先入座,一边吃一边聊,不然等下饭菜都凉了。”小四儿搀扶着老夫人,向着准备好的各种丰盛食物的餐桌走了过去。
“对对对。”
桌子很大,上面的菜肴也很多,但落座的只有三个人,老夫人,小四儿,和那位女剑客,她们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但老夫人总闲得不够。
“仲家的小公子还没回来吗?”小四儿看着落座的几人,问道。
“还没见人,不用等他了,我这小孙儿性格顽劣又孤僻,经常不在家吃饭,要吃也是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小院里里吃。”老夫人解释着,她不能因为一个身份不怎么见得的人让一个尊贵的客人等待着。
“那我们开吃了?”小四儿举起筷子,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剑客也举起了筷子。
女剑客能和她一起落座,就说明她们并不是主仆关系。
晚宴就在雨声渐渐变小的过程中开始了,气氛还算融洽,一老一小,像极了许久未见的祖孙两人。
“老夫人,你也不能怨仲大人不回来看你,早知道,南云国的边境现在很不安宁,北苏的人经常挑衅我们南云国,虽然仲大人不是武将,边军的将士们可都倚靠着仲大人的操劳,等边境安宁些了,仲大人就有时间回来看你啦。”
“这我也知道,但是你也知道,人一老了就会想许多事情。”
“别多想,多想想好的,何必为难自己呢?”
雨停了,天空的黑云不知道是散了还是飘向更远的地方,天亮起来了,被遮挡了好一阵子的太阳重新露出橘黄色的光芒,只是此时的它好像打了一场激烈的战争,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向西沉入去。
太阳的余晖把雨后的天空照的通红,此时的晚霞相当的好看,有人说,雨后的彩虹好看,但雨后的晚霞更加的好看。
轻松愉快的晚宴过后,小四儿在老夫人的陪同下,登上了主楼二楼,参观了仲大人以前发愤图强的书房,而后又登上了最高层,欣赏着雨后的邕城。
被大雨冲洗过后的邕城格外的干净,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更加的动人。
“母亲说过,江南域的风景十里一不同,我此次南下行走,确实见过了不少的风景,确实不重样,收获颇多。”
小四儿扶着围栏,眺望着远处的景色,高矮的楼房错落无秩,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哪里哪里,只是你少见罢了,若是你在这待久了,其实哪里都差不多。”
老夫人在一旁说道。
“咦?那是谁呀?怎么还翻墙过道别家去了,好像伸手还不错。”小四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目光看向了仲府的一间小院子,正好看见一个翻墙出去的小女孩,不禁问了起来。
老夫人也看了过去,但是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也猜出了是谁。
“哦,应该是隔壁家的那个小女孩,她是我那小孙子的玩伴,会点武功,估计是来找我那小孙子的,应该是没见到人,便离开了。”老夫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满意那小女孩的行为,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太多。
“小女孩不懂事,我也跟他们大人说过几次,看来还是没改过来,还是那么毛手毛脚的。”
“哦,是这样啊。”
亓宫荇匆忙的从仲武的小院子里出来,穿过自己家,背着一个小木箱子,又急吼吼的出门而去。
“小荇儿,你这又是去哪啊,湿透的衣服也不知道换一下?!”亓宫荇的大娘在亓宫荇身后叫嚷着,但话还没说完,她那宝贝女儿就消失在大门口处。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毛糙了,以后可也么嫁人。”陈翠花嘟囔了一句,又开始指挥者人清扫雨后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