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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死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骤起,雨势渐急,细雨随风化作雨条疯狂抽打窗棂。
天边忽闪,锯齿般的闪电不断冲撞夜空,迸射刺目白光。
轰隆
振聋发聩的雷声将本就蜷缩在床角的珍菱吓的从榻上滚下来。
她惊恐万状,仓皇拽着被子爬到墙角把身体缩成一团,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在里面。
啪
狂风肆虐,窗棂被弹开,承受不住的在狂风中剧烈摇摆。
寒意陡袭,珍菱越发恐惧收紧被子。
“不要找我”珍菱脸色煞白,双眼紧盯着随风摇晃几欲掉下来的窗棂。
忽地,一抹白影自窗棂处飘荡着进入房间,如幽魂野鬼一般
“啊”
珍菱吓的尖叫,身体拼命朝后靠紧,恨不能钻墙而出。
眼见那抹幽冥鬼影越来越近,珍菱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双眼瞠大,瞬间布满血丝。
“不要不要过来”珍菱肝胆皆颤,双手拼命在眼前摇成扇子。
直至那抹雪色鬼影飘际过来,珍菱再也承受不住的弃被顺墙逃窜,狼狈不堪。
只可惜她爬向哪里,那抹白影便跟着飘到哪里。
她顶着墙壁,抱头叩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忽的,肩膀好似有东西拂过,珍菱只觉浑身血液在这一刻凝固,刺骨凉意自身体每根汗毛生生朝外飞窜。
“夫人夫人饶命”只是这一撩,珍菱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溃败,她猛的掉转身形,朝着幽冥鬼影拼命磕头。
闪电冲撞夜空,惨白到极致的光亮落在那抹白影上,露出阴森鬼目。
“啊二夫人饶命求二夫人开恩啊”珍菱重重磕头,恐惧已经占据她全部心扉,额角血迹斑斑她却根本感觉不到痛。
“为什么”鬼影幽幽开口,空灵幽远的声音在屋子里悠荡徘徊,久久不去。
“对不起奴婢对不起二夫人呜呜”珍菱因恐惧亦因忏悔流泪,身子紧紧蜷缩,再不敢抬头。
窗外狂风大作,雨线如鞭抽打窗棂发出犹如万鬼肆虐的蜂鸣。
珍菱叩在地面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眼泪急涌,“因为大公子奴婢喜欢大公子”
“主仆恩义,抵不过你一时情爱”通透空灵般的声音寒蛰如冰,白色鬼影随狂风飘荡不定。
“不是一时情爱奴婢爱大公子整十年啊”珍菱恸哭,“奴婢与大公子情投意合,只是因为夫人的缘故,大公子没办法娶奴婢,大公子答应,只要只要奴婢可以帮他,便会娶我”
“怎么帮”白色身影越发飘荡不定,声音却是凄凉。
“他要他要奴婢在二夫人的饭菜里下毒,他说那毒无色无味,中毒者亦不会有任何感觉奴婢不知道不知道那毒会让二夫人那样痛苦,奴婢心疼二夫人,可奴婢没办法”
纵内力跃至太阴经第二境,凤天歌也真的是支撑不住,飘然落地,“他娶你了么”
“呜呜奴婢错了,奴婢等了大公子整整十天,可大公子却一直没有出现,”珍菱泪如雨下,身体抖如筛糠,“奴婢知错了,如果可以重来奴婢一定不会帮大公子做事”
“你不觉得这句话过于奢侈么,这世上,可有如果”凤天歌撩起垂在眼前的长发,冷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珍菱。
房门吱呦开启,一直站在门口的古若尘缓慢走近珍菱,“母亲待你如亲生女儿,你便是这样,报答她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珍菱猛然抬头,惊恐目光透出绝望。
她颓然堆坐,目光游移在古若尘与凤天歌之间,恍然大悟。
恍然之后,便是无法言喻的懊丧跟悔恨。
“对不起”珍菱重新跪在地上,朝着古若尘不停磕头。
古若尘目色陡寒,猛然出掌
然而他终究,下不去手
“滚”古若尘赤目如荼,青筋暴突。
珍菱抬起头,悔恨的泪水冲刷过脸颊,“二公子”
“别逼我亲手杀了你”古若尘皓齿狠咬,他要如何告诉珍菱,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有个妹妹
珍菱跪在地上,朝古若尘狠狠磕了三个响头,“对不起”
风雨急骤,珍菱踉跄着跑出房间。
“古兄”凤天歌走过去,刚欲开口却见古若尘突然转身。
凤天歌疾步挡在古若尘面前,“别去找古云奕”
“为什么不你都听到了他有多该死”明明已经猜到可当珍菱亲口说出来的一刻,古若尘还是
痛到了。
“你放了珍菱,就算不放凭珍菱一面之词也根本不可能定古云奕的罪”凤天歌知古若尘心痛,可她也知道,现在的古若尘根本不是古云奕的对手。
她也恨古云奕,心底的恨不会比谁少半分。
然而即便是现在的她,也并不是古云奕的对手
“你要我忍”古若尘转眸,明眸如野兽般迸射嗜血寒光。
“至少现在,我们根本没可能一举致胜,你就算去了又能拿他怎么样”
没有人比凤天歌更懂得古若尘此刻的悲愤跟极恨,当日老槐树下看到妖月之时,她也是一样心境。
如果不是温玉拦住她,事态会朝怎样糟糕的方向发展谁也预料不到。
古若尘懂,可他不甘心
“凤天歌,我想他死。”古若尘双拳紧握,音色悲鸣。
凤天歌迎向古云奕的目光,“我向你保证,
他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只要时机成熟,只要时机一到古云奕定会为他沾手的血债百倍偿还”
雷电交加的黑夜,古若尘无力蹲在地上,任刺目白光划过,心痛到无法言说。
凤天歌看在眼里,对古云奕的恨又添了一笔
皇宫,奉天殿。
独孤柔如何也没想到古云奕会顶着倾盆大雨来找她。
理由是,她怕雷鸣。
乍听到这个理由独孤柔差点儿没嗤笑出声。
她是怕雷鸣,可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久到独孤艳还活着,她还没发现北冥渊对她有那么丁点儿意思。
那时的她,还是个无知少女。
时过境迁,莫说雷声,便是有雷劈在眼前又能怎样
“这是我从裴卿那里求来的补药,可以把你身体调养的很好。”内室,古云奕将在怀里揣了许多天的紫色瓷瓶搁到桌面,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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