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踢开化妆间的门,甩脱高跟鞋,抓起一束黄玫瑰扔在经纪人脸上。
“这是古典舞剧么?这是艺术么?”她一屁股坐在妆凳上,“看看台下那帮男人的眼神!没有一个人是来欣赏艺术的!都是冲着老娘的胸脯和大腿来的!总他妈的让老娘演这种剧,老娘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载入史册的女演员?”
“艺术……这个艺术归根到底就是美的综合,宝儿小姐您的美本身就是艺术的一部分啊……”经纪人战战兢兢地解释,目光却不老实地落在宝儿的背上……真是柔软的后背啊,让人想枕来睡个午觉。
“艺术个屁!别他妈的蒙老娘!穿得少就艺术的话,老娘还费那么大力气研读艺术史?”宝儿拾起那本《艺术和修养》,劈头盖脸地打向经纪人。
经纪人敏捷地闪过,嘿嘿笑着赔礼,心说就您的演技还载入史册的女演员呐?您的长处在哪里您自己不清楚么?腰细腿长不是您的错,多少能载入史册的女演员想长成您这样还做不到呢!
“今晚就算了!明晚的戏给老娘改一改!改出点艺术气息来!”宝儿撩开裙摆,开始解吊袜带。
“是是!我这就去暴扁那个编台本的混蛋!叫他搞得艺术点!”经纪人的目光又在宝儿的大腿边晃了。
“看哪儿呢看哪儿呢?”宝儿小姐冷冷地停下动作,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个色鬼还在那儿磨蹭是为什么。
“啊!是是是是!我这就出去,不打搅您休息。哦,刚才一位公爵殿下托我给您带话,想在演出后请您共享夜餐,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
“哟,公爵殿下?长得英俊么?年方几何啊?”宝儿把胯部微微一扭,随随便便就有个让人流鼻血的好姿势。
“四十五岁,体型保持得相当不错,彬彬有礼。”
“哦,没兴趣,我只喜欢小鲜肉。”
“小鲜肉?”经纪人不太理解宝儿小姐的新名词。
“老娘的意思是老娘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小男孩身材已经发福的老家伙怎么保持也没用现在带上门给我滚出去还有把这里乱七八糟的花都给我拿走!”宝儿以爆豆般的语速将经纪人轰出门外。
出门之前他快手快脚地把屋里的花都收走了,那些都是观众们花钱请托剧院的人送进化妆间的,多数花束里都藏着精美的卡片,上面写着情诗或者爱慕的词句。
宝儿无疑是台鲜花收集机,但她其实很讨厌人送花,首先是多数卡片上的情诗都很肉麻,如“您的酥胸让我想起我最亲爱的母亲”之类的;其次……她花粉过敏。
化妆间里终于安静了,宝儿端起水杯大喝一口,清水洗过口腔,嗅觉忽然灵敏起来,她闻到了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微微泛苦,又很润泽,像是夏天的雨水落在草地上。
她猛地放下水杯,“回来!”
经纪人赶紧折了回来,推门探头进来,“宝儿小姐有什么吩咐?”
“查查你刚才收拾的那些花里,是不是有一束纯蓝色的龙胆花。”宝儿端坐在镜子前,头也不回。
经纪人在花束里翻了翻,果然找出了一束蓝色的鲜花,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龙胆花,总之不是花店里常见的花种。
“再看看那束花里面是不是有张卡片,卡片上是不是写着……cb?”
经纪人又找出了一张素白色的卡片,卡片上既无抒情诗又没有署名,只有“cb”两个手写字母。
“我要见那个人,请他到我的化妆间里来,就现在……不!等五分钟!”宝儿面无表情地下令,“我稍微收拾一下!”
经纪人疑惑地去了,留下了那束蓝色的龙胆花,一路上琢磨着是不是那束蓝色的鲜花来自异国,所以格外昂贵,宝儿小姐一看那束花就知道送花的人地位非凡,所以破格地在化妆间跟他会面。
(作者注:cb,是cesarebia的首字母缩写,即为西泽尔·博尔吉亚。)
五分钟后,一名年轻人在经纪人的带领下推开了化妆间的门。
宝儿已经换下了性感的舞裙,取而代之的红色短裙和过膝的黑色长靴,那头耀眼的红发仍旧是梳成两条长马尾,柔软地垂在肩上。
穿这身衣服她就不再是舞台上那个魅力四射的性感尤物了,就像你身边的漂亮女孩,是那种能挽着你的胳膊陪你走在路边的女孩。某种程度上还是个小女孩,高兴起来会蹦蹦跳跳的。
“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请不要放人进来。”年轻人坐下的同时,宝儿优雅地吩咐经纪人。
其实她看向经纪人的目光气势汹汹,真实含义应该是“敢进来坏事就杀掉你哦”!
烛火在年轻人和宝儿之间摇曳,年轻人沉默地看着宝儿,宝儿也毫不介意地回看。很少人会那么安静地看着宝儿,看向她的目光要么惊艳、要么猥琐,更多的透着情欲。
“看够了吧老板?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变漂亮了,值得你多看几眼了?”宝儿歪着头,微笑。
“是变漂亮了,宝儿·拉瑟骑士。”西泽尔收回了目光。
这是言不由衷之词,让他迷惑的是宝儿的变化。在他的记忆里,宝儿还是当年那个凶凶的少女,军服腰带扎得很紧,勾勒出她很得意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