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门口烦躁地喊道：“是我轰走得吗？是那些护工没用，都是些废物！”
顾素素帮他倒了杯温水，走到他身边说：“陈妈她们已经走远了，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了，喝点水吧。”
秦天翼却伸手将她手中水杯打翻在地，“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让你走，走！没听见吗？”
顾素素被他突如其来的狂躁吓了一跳，温水溅到了她的衣袖上，心里十分委屈。
可她一想到他还在恢复中，就没有和他计较，弯腰拾起了水杯，说：“你是因为奋不顾身的救小星星才会受伤的，我来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你带着你的孩子马上给我滚！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打扰你的生活，让你们陷入纷争中，现在如你所愿，我厌倦你了，玩腻味了，你可以滚了……”
顾素素打断他，看向他轻声说：“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他了吗？”
秦天翼微微震惊，不过马上明白过来，气恼地说：“该死的萧安景，真是多嘴。”
“你都做了亲子鉴定，早就知道小星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没告诉我？”顾素素不明白地问，“如果萧安景不说，难道你打算瞒我一辈子？”
秦天翼没去看她，声音冰冷地说：“对，这孩子我不要了。你们现在就是我的拖累，只会妨碍我的大计，所以离我越远越好，不要再纠缠我。”
“好。”顾素素干脆地说，“我就只想在医院照顾下你，算我代小星星感谢你了。你不用想太多，就把我当成个护工，等你好转了我就立刻消失。”
秦天翼的脸色没那么冷了，说：“放心，在你带孩子离开之前，我会洗刷你先前的冤屈。你毕竟做过我的女人，还你清白对我也有好处。”
“哦。”顾素素对于能不能洗清过去的冤屈没那么在意。
可能是因为背负这个污点太久，都已经麻木了。
她去找来拖把，拖干地上的水。
秦天翼突然发话，“不是炖了汤吗？把汤端过来。”
顾素素一听他要喝汤，连忙打开保温瓶倒了一碗，递到他面前，用汤勺搅了搅，又用嘴吹了吹面上的油，准备喂到他嘴边。
秦天翼将头一侧，“我是脚残了，不是手残了，自己能喝。”
顾素素把整碗汤交给他，看着他喝得很快，说：“慢点喝，别呛着了。”
“走开，我叫你时在过来，别一直盯着我，我还没变成废人！”
顾素素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说：“你不会变成废人的，我问过医生，说是链接着腿部的腰椎神经有机会可以治好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用担心……”
“我自己的腿自己心里清楚，别在我面前碍眼。你不是要当护工吗？那就有护工的样，我叫你时再出现在我面前。”秦天翼不耐烦地说。
顾素素低头嗯了声，默默地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难怪没有护工愿意接他的单子，这脾气比起以前更难伺候了。
这两天顾素素在病房里鞍前马后地照顾他，做到了随叫随到，绝不在他面前碍眼。
她看着他吃得多了，脾气似乎也没那么暴躁了，觉得自己非要过来照顾他是对的。
她现在唯一担心地就是害怕舒雁会来，万一撞上了，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但她又不能因为这个退缩，想到秦天翼为了小星星命都豁出去了，她自己就算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二天晚上，秦天翼刚吃过晚饭，顾素素看着他吃下了药，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她还以为是护士来查房，转头却看到是舒雁走了进来。
舒雁一看到她也是一脸的惊讶，停在了脚步，“你在病房里干什么？”
顾素素还没发出声音，秦天翼就抢着帮她说：“亲爱的，她现在是护工。”
舒雁第一次听到秦天翼称她亲爱的，喜不自胜，没跟顾素素较劲，跑到秦天翼身边温柔地说：“护工？她很缺钱吗？跑到这里来做护工。”
秦天翼没回答她，只是对顾素素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出去。”
“可是护士说过呆会还要量体温……”
“那你去把温度计拿过来，别像个木头杵在这里碍事。”
顾素素傻站着，看到秦天翼说话时手还放在了舒雁的腰间，亲昵地搂着舒雁。
突然间顾素素的脑子都乱了，慢慢地转身退了出去，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她丢了魂似得靠在走廊的墙边，不断地对自己说，她和秦天翼已没有婚姻关系的牵绊，舒雁才是他的未婚妻，他们在一起有点亲密举动也很正常。
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没有必要的。
安慰好自己后，她恢复常态地走到护士站，领了体温计，送去病房。
当她再次小心翼翼推开病房的门时，却看到了更让她心寒的一幕。
舒雁竟然坐到了秦天翼的病床上，靠在秦天翼的怀里，和他依偎在一起。
而秦天翼的手自然地环在舒雁的腰间，低头和她耳语。
顾素素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在发抖，听到秦天翼温柔地说：“今晚就留在这里陪夜，别走了。”
“不是有顾素素那个护工照顾你吗？我要留在病房里，她该呆在哪里，多不方便。”
秦天翼淡淡地说：“让她去外面守着，我不会让她打扰到我们的。”
舒雁的心里满是甜蜜，顾素素那种女人怎么能比得上她，秦天翼终于知道她的好了。
“嗯，那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顾素素手中紧紧握着量体温的温度计，将还没完全推开的门掩上了。
心碎的剧痛席卷全身，她没有再打扰他们，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秦天翼用眼角的余光瞟到，刚在门口站着的顾素素没有进来。
她应该走了吧？他故意这样做就是想赶走她。
这次受伤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好多事他也想明白了。
放手，不如放手！
更何况他的双腿或许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没有必要让她再留着自己这个废人身边，也不想再让她和孩子陷入危险。
秦天翼松开了舒雁的腰，又恢复了冷冷的语气说：“你晚上睡旁边的加床，我们呆在一张床上太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