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秦云柔回过来,把小刀从绸布上取出,取下刀鞘,只见刀身是赤铁锻造,磨的程亮发光,靠近刀柄的位置,刻有一个笔锋遒劲的柔字。
“如何?可还喜欢?”李云深站起身靠近她,低头询问。
秦云柔握着小刀露出疑惑:“这小刀,是大人为奴婢造的?”
秦云柔眨眨眼,素白的小手拿起桌上的锦绣盒,慢慢开来,红色的绸布上摆着一柄小刀,刀柄是花纹细腻的桃木,刀身入鞘,看着约有六寸长。
李云深见秦云柔捧着锦绣盒发呆,便抬了干净修长的指尖点了她的脑门:“愣着做什么?拿出来看啊!”
李云深斜她一眼,轻嗤道:“本官公务繁忙的很,哪有功夫给你造刀,不过是回府的时候路过铁匠铺,又刚好想起你晨练的时候缺一把随身武器,可我的兵器都不适合你,便随手给你挑了这么一把小刀,用作日常锻炼,也可用作防身。”
“可是……”秦云柔清凌凌的眸子看向李云深:“可是那刀身上,刻有一个柔字,奴婢看着,倒是像大人的笔迹。”
“过来,小丫头。”李云深朝秦云柔招招手。
秦云柔乖乖走上前去。
李云深用下巴指着八仙桌上的锦绣盒:“开看看。”流星
秦云柔回过头来,朝她浅浅一笑,低声说道:“初荷,你那个有些激进的法子,我觉得还是管用的,若他能早些腻味,岂不是好事?”
初荷这才听话的放开秦云柔的袖口。
秦云柔已经听到檀云说的话,这会儿已经弯腰穿上踏脚木上的珍珠绣鞋,又穿好外罩,这才走至门口。
“好。”秦云柔对门外的檀云道:“我这就去。”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和初荷都吓了一跳。
“是我,檀云。”
当日夜里,已经过了亥时李云深才回府,他随身携带一个檀香木的锦绣盒,想着要给小丫头一个惊喜。
初荷有些舍不得秦云柔过去,便下意识的攥住了秦云柔的袖摆。
秦云柔跟在檀云身旁,一道去了主屋。
秦云柔见李云深穿着一身浅色的宽袍常服,他双腿大敞的坐在圆凳上,一旁的八仙桌上摆着个狭长的锦绣盒,看着很是精美。
听到动静,李云深抬起眸来:“柔儿进来,檀云你回耳房罢,把门带上。”
“是。”檀云躬身应下,走出房间,把雕花门从外头关上。
秦云柔和初荷对视一眼,初荷先从绣花床上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就往门口走,她开内锁,拉开房门。
丫鬟檀云站在门外,看了一眼里头,才缓声道:“世子爷回来了,让柔儿姑娘去主屋一趟。”
李云深略有慌乱的移开视线:“那啥……字确实是本官刻的,回来的路上闲着无事,随手刻的,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秦云柔弯下腰来:“奴婢谢过大人了。”
李云深摆摆手:“行了,早些回房睡罢,记住明日还是卯时,来后花园锻炼。”
秦云柔双手捧着装小刀的锦绣盒,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李云深见她站着不动,便蹙眉问道:“杵着做甚?回去罢。”
听这语气,大有驱赶她的意思了。
秦云柔有些羞涩,但想到初荷的法子确实好用,昨日在回府的马车上,李云深就没碰她,若是接连几日都不碰她,应该是如初荷所说,这便是一个男人腻味一个女人的先兆了罢。
李云深便惊讶地看见秦云柔主动朝他靠近,抬了勾人的眸子瞧他,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娇软动人:“大人,奴婢今夜不想回耳房,想宿在大人房内,可以吗?”
“等……等下个月罢。”李云深上下量秦云柔一番,心中既惊讶于她最近几日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又提醒自己华老之前的交待,避子汤寒凉,一个月最多喝五次,便不可再多。
秦云柔心中暗喜,果然是腻了她的前兆呢!
“大人真的不用奴婢留下?”秦云柔眼眸含羞,满目不舍。
李云深看着情动,心中燥热难耐,他性感的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暗哑着嗓音道:“不用。”
“那……奴婢真的走了。”秦云柔试探着问。
李云深背过身去,不再看她,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便把人直接扛到寝床上去。
秦云柔看一眼李云深的背影,心中的欢喜更甚,她压下欢喜,恋恋不舍地道了一句:“那奴婢这便回了,大人也早些安置。”
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是房门合上的声音。
李云深这才回过身来,屋内已经没了秦云柔的身影,唯有暗香浮动。
他以拳抵额,心中暗道,当真是个折磨人的小丫头!
……
接连五日,李云深都回府安寝,他独自宿在主屋,并未召秦云柔侍寝。
李云深这样的行为举止,看在秦云柔眼中,便是坐实了李云深腻了她的前兆。
秦云柔心中暗喜,唯有一件事,令她略有惆怅,便是每日卯时之前就要起身洗漱,然后去东院的后花园陪同李云深一道晨练。
虽是惆怅,但晨起锻炼,毕竟是强身健体的好事,从刚开始的不适和抵触,到后面,也渐渐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第六日的早朝过后,李云深正准备离开,时任锦衣卫总督的睿吉祥手中拿着柄拂尘,朝他走来。
“李大人留步。”睿吉祥尖细的嗓音唤道:“陛下召大人去勤政殿议事。”
李云深听罢,略作颔首,便撩了官袍调转方向,朝勤政殿而去。
原是七八日前京都郊区老宅杏树下挖出的两具尸首,经仵作验尸和衙门盘查,已经初步确认,男尸是京中富商的儿子冯虎,女尸是一个薛姓的妇人。
像这种死于非命的男女,在治安良好的天子脚下本就不多见,加上新帝登基不久,民间的一些流言蜚语尚未平息。
此时,又来了这么一起诡异的凶案,令京都近几日谣言四起,甚至含沙射影,暗指新帝谋朝篡位,因此触怒天,才会使得明发怒,降凶案于京都。
新帝从老太监睿吉祥那里听说谣言后,便在下朝后,把大理寺卿李云深单独召到勤政殿谈话。
“此案爱卿可有耳闻?”新帝把案件的简牍递到李云深跟前。
李云深从容接过,展开简牍看了一遍后,略作颔首:“微臣略有耳闻,案件刑部正在调查。”
“朕欲把此案从刑部调出,送至大理寺。”新帝问李云深道:“朕给你足月的时间,可有信心破此案?”
李云深看着新帝,说道:“一月足矣。”
新帝听罢,刚要露出笑颜。
却又听到李云深话锋突转,说道:“若臣能在月内破了此案,臣想同陛下讨一个承诺。”
“是何承诺?”新帝问。
李云深弯腰掀起暗紫色青蟒官袍的下摆,跪地叩首,然后直起身子,同新帝仰视着嗓音恳切地说道:“微臣请陛下赐婚,迎娶前淮安侯府大小姐秦云柔为臣的正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好个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新帝听得来气:“上次舅舅就已经同你说过了,舅舅给她赦免奴籍,恢复良籍,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格外开恩,你竟然还如此的执迷不悟!”
李云深再磕一个响头,这才抬首,俊美昳丽的面容上染着执拗,眼中亦是
坚定不移,低沉悦耳的嗓音郑重其事地坚持着:“臣非她不娶,还望陛下成全!”
“你!”新帝气得瞪眼,抬手指向李云深:“你是要气死舅舅罢!莫说舅舅不许,就是你娘她也不会许你的,京中那么多名门闺秀,舅舅一定给你选个最满意的,你又何必如此固执!”
李云深把案件的简牍递回来:“既然陛下不许,那微臣也无话可说了。但是微臣刚才又重新看了一遍案件,这是民间凶案,按照我朝律例,应归衙门管,还不至于上交大理寺查案。”
新帝气得坐回龙椅上,指着李云深骂道:“你个臭外甥!你舅舅我不是听说外头风言风语传了好一阵子,这才想到把你喊来,让你这个断案高手给早些破案,平息了那些坏朕朝纲的谣言,非要朕说的这般明白吗?”
李云深跪在殿前,双膝着地,双手托着记载案件的简牍,既不答话,也不起身,就这么执拗的盯视着新帝,犀利如鹰的目光坚如磐石,不悔不灭。
新帝也不是轻易妥协的主,他等了片刻,没等到李云深的回答,便干脆站起身来。
“你要跪便跪罢,朕是不会改变心意的。这寒冬腊月的,朕倒要看看你能跪到几时?哼!”
说罢,新帝气哄哄地甩了袖子往偏殿去。
早朝一个时辰就结束了,近侍周茂在宫门外等到午时,却依然没有等来李云深,他吩咐下暗卫前去探查,才知道自家主子竟然跪在了勤政殿外。
周茂不解自家主子是因何事和圣上起了争执,竟是这般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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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厢耳房里秦云柔已经洗漱完毕,正换上纯白的寝衣准备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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