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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按住李云深的肩头:“深儿啊,舅舅真不是故意的!”

李云深低着头,并未接话,脸上表情很严肃。

“唉!”新帝再次长长叹气,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罢。”

“微臣不敢!”李云深低头道。

新帝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日,长姐来宫里陪朕下棋,朕赢了三盘,一时高兴便无意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

“是。”李云深点了下头,这便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

李云深对此事略有耳闻,看了奏本只是说道:“失踪案是刑部在管,它下头的直属衙门已经派了衙役去张贴告示,四处寻人了。”

李云深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邢部在管,衙门在查,不归他大理寺的案子他不插手!

新帝扶着龙椅慢慢起身,从书案后头走出来,走到李云深跟前:“你是不是因为赐婚圣旨的事情,还在心里怪朕?”

又过了三日。

失踪的许思没有寻到,没想到淳安王府的小郡主安夏,也失踪了。

那么,许思就应该是在淳安王府通往尚书府的路上,失踪的。

此事,因为牵连到国公府,淳安王府以及尚书府,便闹得有些大了,一度闹到了新帝耳朵里。流星

尚书府急得四处寻人,先是找到了国公府来。

说是许思昨日参加完长公主的生辰宴后,便一直没有归家,有看到的仆人说许思是同小郡主安夏一道走的,便又寻到了淳安王府。

当日酉时。

但毕竟只是失踪了个尚书家的嫡女,又不是什么关系社稷的大事,便只交给了衙门寻人,于是,衙门派出一批衙役,在城内四处张贴告示和画像,寻人。

这样一来,三日内接连失踪两名少女,事情便发展的有些扑朔迷离了,加之安淳王爱女心切,便和同样丢了女儿的尚书大人联名上奏,把此案送到了御书房的桌案上。

新帝把李云深喊到御书房去,又拿了安淳王和尚书大人联名的奏本递给李云深:“此案,爱卿如何看的?”

新帝要忙国家社稷,哪有时间亲力亲为去调查失踪的少女案,更何况衙门已经在皇城内四处张贴告示寻找许思,按理说,匪徒看到刑部在调查此事,应该暂时收手的,只是万没想到许思还没寻到,又失踪了个安夏。

也不知这掳走许思和安夏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若是同一个,那这匪徒也太猖獗了!简直可以说是藐视皇权,目无王法!

安夏说,昨夜在国公府聊的投缘,便邀了许思来她家里做客,小姐妹抵足相聊,竟是聊到了后半夜才睡,第二日早上卯时未到,许思就起床洗漱,回了尚书府去。

尚书府的丫鬟也承认,昨夜许小姐是让她带口信给老夫人,说是在淳安王府同小郡主住一宿,明个儿早上再回尚书府去,老夫人也出来作证,说是却有此事。

城东衙门里,知府老爷,师爷都忙的焦头烂额,三日内城东管辖区里接连失踪两名贵女,出了这般大的事,上头的刑部大人一直在给衙门施压,甚至勒令他们三日内必须抓住真凶,找回尚书嫡女和小郡主来。

“三日!别说是三日了!就是七日也不一定找的回啊!”知府老爷把刑部昨日送来的文书往桌案上一放,连连摇头。

旁边足智多谋的师爷也是一筹莫展。

两名少女都是在回府的路上失踪的,失踪的悄无声息,匪徒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没有线索的案子,如何破嘛!去哪里找人嘛!

捕快萧鹤穿着红衣,腰间挎着把削铁如泥的明月刀,他单手按在刀柄上,带着十七八个年轻力壮的衙役从外头走进堂内。

知府老爷看到萧鹤回来,赶忙起身相迎:“寻的如何了?可有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萧鹤握着明月刀的刀柄站在堂下,叹息着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头绪。”

知府老爷痛苦的抱住脑袋,嗷呜一声:“这可怎么办嘛!上头一直在施压,还勒令我们衙门三日内把人找回来!这都第二日了!”

萧鹤摇头:“没有线索,要找回贵女,难如登天,莫说明日就寻回,就是十天半个月,也很难!”

“本官也是这么说唉!”知府老爷抬手去摸脑袋顶上的乌纱帽,觉得此帽危矣。

……

就在安夏失踪的第五日。

萧鹤早上卯时不到就起身洗漱,妹妹萧月正在厨房给她做早饭。

兄妹俩的父母走的早,相依为命着一起长大,也可以说是萧鹤一手把妹妹养大的,两兄妹的感情很深。

见萧鹤洗漱完,萧月把蒸好的馒头包子端上了桌。

“哥哥,这几日起的可真早!”萧月坐到萧鹤身边说道。

萧鹤拿了个肉包吃,边吃边说:“皇城内接连失踪两名少女,上头催的紧,衙门也风声鹤唳的,每日都卯时三刻就整队出发寻人,可是……”

说到这里,萧鹤握着肉包叹息着摇了摇头。

失踪的时间越久,被抓走的少女越危险,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的找回她们。

萧鹤吃了个肉包,又揣上一个馒头准备动身。

萧月把挂在墙上的明月刀取下来,给哥哥系在腰间,这是哥哥的护命宝刀,好几次危急关头都护住了哥哥的性命,捕快是很危险的行当,需要经常和悍匪,凶犯甚至是亡命之徒打交道,每次萧鹤出门,萧月都忧心忡忡。

萧鹤见妹妹给自己挂上明月刀后,便叼着馒头往门口走。

萧月追着送到门口。

萧鹤咬着馒头回过头来:“对了,你这几日就不要往外跑了,城里接连失踪了两名贵女,已经四五天了都没有半点线索可寻,这匪徒厉害的很!你还是呆在家中安全些。”

萧月说:“昨日给六婶补的裙裾已经补好了,我就去隔壁街六婶家里送个裙裾就回来,可以吗?”

萧鹤知道妹妹是靠给人缝补挣钱,填补家用的,其实捕快的俸禄完全够两兄妹生活了,但是萧月已经及笄,年初的时候经由媒婆说亲,订下了一户不错的人家。

萧鹤为了给妹妹多攒些嫁妆,便很是节省,他心里是希望妹妹风光大嫁的,嫁妆便是一个女人在夫家的脸面了,作为娘家唯一的亲人,他肯定是要使把劲的。

萧月看哥哥这般节俭,便也跟着节俭,连着缝补的活计也比以往多接了些。

“你几时送去?”萧鹤问。

“吃过午饭去。”萧月回道。

那便是午时三刻了。

萧鹤琢磨一下,觉得午时三刻日头敞亮,街坊四邻都开门开窗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两名贵女失踪的时间,第一个是天蒙蒙亮的卯时,第二个是天黑了的戌时,匪徒就算猖獗,也不可能选在正午天最亮的时候作案罢!

“行罢。”萧鹤说:“那你便午时三刻送去,送完后立刻回家,不许在外头多呆!”

萧月倚在门边,含笑点头:“知道了,哥哥。”

萧何揣着妹妹亲手做的馒头走出几步,他右边的眼皮跳了一下,民间有云,说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萧何是个捕快,见过太多凶案,当然是不信这个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忐忑。

他再次回过头来,见到宝贝妹妹还倚在门边,探着脑袋看她,一见他回头,就立刻眼睛发亮的看过来,喊他:“哥哥!”

“嗯。”萧鹤又叮嘱一遍:“午时三刻给六婶家送完裙裾后,立刻就回家,不许在外头多呆,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哥哥。”萧月笑着说。

萧鹤本不是啰嗦的人,这次一连叮嘱了两遍,才算安下心来,他看到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从妹妹的后方照过来,仿佛给妹妹的身上渡了一层金色。

他的妹妹真好看啊,又说了一门那么好的亲事,等嫁过去后,他过不了几年就要当舅舅了,这世间便不再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他还会有可爱的小外甥和外甥女了,真好!

萧鹤对妹妹摆摆手:“行了,回屋里去罢,外头冷。”

虽然已经冬末春初了,可是春寒料峭最是冷。

萧月舍不得走,扶着门边看着哥哥,她春至就要出嫁了,以后也不能经常回娘家,哥哥又一直不订亲不成家,形单影只的,她知道哥哥是舍不得娶老婆的银钱,哥哥要把所有存蓄都留给她做嫁妆,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萧月想,她这几年缝缝补补也挣了不少,都给存在小罐子里了,等她嫁人后,就把自己的小罐子偷偷藏在哥哥的床板下,留给哥哥做以后娶嫂嫂的礼钱。

对了,她要去数一数罐子里现在多少银钱了,加上今日中午去六婶家结完补裙子的账,是不是足够五两银子呢?

萧月这般想着,便最后看哥哥一眼,高高兴兴地往屋里走去。

萧鹤走到拐角的时候,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他握着腰间的刀柄,再次回过身来,门口已经没有宝贝妹妹的身影了,只有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转儿。

后来,萧鹤想,若是那一日,他没有答应妹妹让她出门,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案子来了,这次是个连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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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家的嫡女许思一日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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