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宠溺的笑道:“当然有了,如华可是爹爹最最宝贝的明珠,爹爹在军中每日都想着呢。”
福庆公主瞪着干净透彻的眸子问道:“那爹爹是想娘娘多一点呢还是想如华多一点。”
“...”皇帝愣低着头旋即看向萧幼清。
望着又高了不少的女儿,皇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年过去,如华都长这么高了。”
福庆公主凑到皇帝怀中抬头道:“如华可想爹爹了,爹爹有没有想如华嘛?”
福庆公主扭过头,“如华知道了,爹爹只给娘娘写信。”
“你这孩子,”萧幼清轻轻摸上福庆公主的脑袋,“你爹爹才从战场上回来呢。”
萧幼清看着她一如既往地的憨傻模样笑了笑,伸手拨着她额前的碎发温柔道:“回宫换衣裳吧。”
“好。”
直到相拥的两个人散开福庆公主才从宫人身前走出,“爹爹。”
萧幼清提着的一口气旋即放下,“今年的花谢了,明年还有呢。”
皇帝低头蹭在萧幼清颈间,“明年那是明年的,我又没有答应过明年。”
福庆公主站在旁侧看着爹娘,出宫前乳母曾提醒了她几句,若换做以前早就从宫人身侧冲出去了。
“怎么了?”
皇帝正过头不再言语,西华门的城墙下朱衣女子立在外命妇中央很是显眼,历经沧桑的眼里很快便全是这一抹红。
少年扶着皇帝蹬下御马,旋即朝女子拱手,“殿下。”
熏风吹着旗帜飘扬在街道上空,皇帝骑在马上迎着东边的太阳,不经意低头时瞧见身侧的少年已是汗流浃背,遂问道:“天热...”
皇帝的眼里突然落出两滴泪水,“我又食言了。”
萧幼清捧着她的脸,旋即伸出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官家都这么大的人了,”看着御马身后曝晒的文武百官旋即又道:“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姐姐身上的味道永远都是最诱人的,又怎会嫌弃。”皇帝旋即直身抬着胳膊嗅了嗅,“我倒是忘了今儿自己出了一身汗。”
皇帝仍旧不管不顾的蹭入她的脖颈间,不一会儿便被汗水浸湿。
“都是汗水呢,这么热的天官家也不嫌弃?”
“臣妾恭迎陛下凯旋。”
皇帝下马后取下头盔,三步并作两步连走带跑走到萧幼清跟前将欲要行礼的人拦住,不顾身后随行的文武百官及城墙下两侧外命妇所在将人一把搂进怀中,盔甲的重量加上里面湿透的衣衫皇帝不敢全部卸力倚靠,便只紧紧搂着,也不顾天气炎热。
福庆公主扭头朝母亲做了个鬼脸,“我去找哥哥,”旋即走到兄长身侧,“爹爹回来了,哥哥就有时间陪如华了吧?”
少年伸出广袖里的手勾了一下福庆公主的鼻头,“妹妹都是大姑娘了。”
见兄妹如此皇帝与萧幼清相视一笑旋即近身一步牵起她的手登辇,御驾从西华门进入皇宫,在太阳底下曝晒的百官终于可以到阴凉之地散散热了,纷纷摸了一把汗水。
坤宁殿
有刀痕的铠甲被取下挂在架子上,桌案上摆着一盆降暑的冰块,萧幼清伸手褪去皇帝身上被汗水染湿的衣裳,旋即便看见旧伤旁边又添新伤。
皇帝握住她颤抖的手,“盔甲没办法挡住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轻伤,姐姐别太担心。”
“轻伤就不疼了么?”
“官家嘱咐臣妾照顾好自己,那自己呢?”萧幼清将铜盆里的白绢拧干,轻轻擦拭着皇帝身上的汗水,“官家食言的可不止是在海棠花谢了之后才回京这一点。”
“姐姐要是气不过,”皇帝伸出胳膊,“就打我一顿吧。”
萧幼清倒是想,看了这一身的伤便又不忍,“你觉得我舍得么?”
皇帝便转身将人搂过,耳侧紧紧贴着萧幼清的腰腹蹭了蹭道:“让你挂心让你担忧,对不起。”
“不要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
皇帝抬起头,“姐姐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卫潜能拿得出的。”
萧幼清伸手抵在皇帝下颚处托起,对视道:“那位姓没藏的皇后官家打算怎么处置?”
“姐姐知道了?”
萧幼清放下手。
皇帝坐转身子,“我不杀无辜的女眷,她是西夏的皇后,所以也不能就此将她们放了。”旋即又侧头道:“那我单独见她的事姐姐应该也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栓着你?”
“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萧幼清低头再次对视上皇帝深邃的眸子。
皇帝站起走上前将其搂进怀中,“姐姐不喜欢我单独见旁的女子以后我都不见就是。”
“没藏思柔的风流往事臣妾也听说了...”
“姐姐是怕我也被她将魂勾了去?”皇帝搂着萧幼清的腰,“姐姐对自己就这般没有信心?”
萧幼清扭过头,“谁知道呢。”
“卫潜知道呀,”皇帝凑到萧幼清耳畔,“她说男人都好色,我说不然,我的姐姐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在我眼里在我心里,姐姐的好都是无人可替代的。”
“一年过去,官家的嘴依旧像抹了蜜一般。”
皇帝贴紧道:“我对别人可不这样。”
萧幼清伸手轻轻推开,“热。”
“这么久了,姐姐难道就不想我么?”
萧幼清转身替她披上一件干净的衣裳,“一身的汗,先沐浴再说吧。”
“好。”
乾元十二年六月,皇帝凯旋归京于集英殿设宴封赏功臣,论功行赏先锋郎将萧云泽复侯爵,六月三日与群臣商议在河西之地设都护府,六月四日派遣文臣充任都护、副都护、长史、司马至都护府赴任,掌统管诸蕃军政之事,至六月中旬,端午抵达进贡朝贺之国多达六百余国,六月下旬命工部腾选京城闲置的屋舍,昭告天下赐战俘宗室府邸居住,但无诏令不得离京,追封河西旧主为河西侯,封其妻为河西郡夫人。
都堂
内侍拿着翰林院起草的诏书走入东府,“吕相,官家有一道关于安抚李氏族人的诏书需要您签署。”
吕维抬起头,旋即提起笔迟疑道:“官家就没有其他话么?”
内侍回道:“官家只说让吕相签署。”
吕维握笔的老手僵住片刻,旋即在诏书盖印之处写下名字。
枢密院
两鬓皆是白发的紫袍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入西府。
“吕相。”
“吕相。”
吕维连连点头又问道内侍,“陈枢密陈相公可在?”
“在的。”内侍领着吕维进入枢密院办事的屋中。
“相公,吕相来了。”
陈煜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走出拱手道:“今日吕相怎有空亲自到枢密院来。”
吕维摇头随着陈煜一道坐下。
“如今朝堂中的老臣接连请老,你我也到了该致仕的年纪。”
陈煜理了理紫色的广袖,指着冷清的枢密院,“自改制后枢密院诸多琐事皆并回兵部...”陈煜盯着老翁,“这朝堂之上如今没有人敢说真话,下官实在有负先帝,吕相是元老,论朝野声望无一官能及...”
吕维摇头,“六月初官家班师回朝,突然在万胜门前鸣枪使得百官恐慌,这便是官家对众人的警告,这个朝堂如今已是官家一人的朝堂。”
陈煜垂下搭在桌案上的手叹气道:“罢了,都是半只脚踏进黄土里的人了。”
乾元十二年七月,尚书左仆射吕维及知枢密院事陈煜呈札子请老,遭到皇帝挽留拒绝,七月中旬陈煜与吕维再次上表请辞,在皇帝再三挽留下以老病请求皇帝应允归家静养。
同年七月,吕维以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致仕,赠中书令、太师、恭国公,陈煜以知枢密院事致仕,赠侍中、温国公。
七月下旬迁尚书右仆射刘书柏为左仆射,进中书侍郎王文甫为尚书右仆射、中书侍郎正式拜相,迁方之彦为知枢密院事,自此东西二府执政皆为改革派。
八月,将作监奏报。
内侍迈入垂拱殿,“官家,将作监丞求见。”
“宣。”
将作监丞步入殿内,拱手道:“臣将作监丞叩见陛下,陛下圣躬万福。”
“何事?”
“皇子宫室汉王府已建造完毕,”将作监丞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图纸呈上,“请陛下过目。”
“依照旨意及后来汉王所要求,府邸建造一切从简,汉王监国时让将作监将府邸缩小一半,所节之资皆投以军费。”
皇帝拿起内侍转呈的图纸展开撇了一眼后放回,“节俭是好事,但也不能疏忽大意了最为重要的安全。”
“臣明白,大王乃是官家的嫡长子,大王的安危臣等不敢疏忽,工匠建造时砖瓦皆有加固可屹立数百年不倒。”
皇帝拿着图画院绘制的汉王府回到内宫。
“汉王府建好了。”
萧幼清替她将外袍解下,“官家是打算让大郎现在就开府置属?”
“对,只是开府而已,他每日还是要定省问安不会见不到的,”皇帝握起萧幼清的手,“他身侧那个宫人我似乎自回来后就没看见了。”
“臣妾让她出宫了。”
“出宫了,为什么?”
“官家不是之前还讨厌吴内人么,现在臣妾将她送走官家怎反而诧异?”
“不是...”
萧幼清叹道:“大郎对她好像有些依赖,臣妾便单独召见了她,若她愿意留下臣妾会让大郎娶妻之后给她名分,臣妾是不在乎出身,可大郎是大王,那群朝臣又如何会允亲王夫人是宫籍出身。”
皇帝垂下手,“日子久了我竟给忘了,这门第之风压死了多少人呢,我还是皇子时跟那些...不也日日遭人指责么,有时候便也讨厌自己的出身,如今想着,我若没有这家世,又怎能娶到姐姐。”
乾元十二年秋,汉王卫宗仁开府置属于东京,皇帝诏选诸臣,亲自任命兵部尚书韩汜兼亲王府傅,以上柱国曹允之孙左谏议大夫曹纪兼亲王府侍讲,以翰林学士及太学博士兼任亲王府翊善为亲王轮讲经史。
作者有话要说:吕老头是个明白人,功成身退,
官家:谁还不是个会撒娇的小宝贝了~感谢在2020-06-2319:32:23~2020-06-2406:0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銀狐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eplove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幕幕幕七20瓶;晨辰尘10瓶;就是一株小小草、27968822、262776615瓶;云纹铜禁、一只灰灰的灰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少年侧过头,“臣没事,陛下在外打仗辛苦,不能替陛下分忧,臣很是惭愧。”
阅读女庶王最新章节峡*谷\小\说*网xia\g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