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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那杯茶是我喝过的(1 / 1)

翌日。

鹿灼被昭和安排住进了朱雀宫的偏殿之中。

偏殿外守着两个宫女,她们在偏殿门外交头接耳。

“那里面住的好像就是鹿太傅的爱子鹿灼。”

“昨儿个夜里,君上带他回来的,好像说他是被人给掳走了,然后被君上给救了,这才带回来休养的。”

“要我说啊,咱们君上可真是一个明君。”

“对啊,而且君上竟然也不嫌弃他清白是否有损,说今日就要娶他为我们昭国的新的凤后!”

“真的啊,那怎不见宫内张灯结彩?而且学琴殿才是凤后寝殿,莫不是咱们君上也不是很看重这个鹿灼?”

“别乱讲,许是还没轮到朱雀宫吧,我昨夜不小心看见了哥儿,见他面色泛白,君上定是想要近距离守着哥儿,才没有安排他去学琴殿的。”

“……”

鹿灼头痛欲裂的醒来,他听见外头有人说话,便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到门口,见门被锁了,着急道:“快开门,放我出去!”

两个宫女连忙歇了心思,在外面回道:“哥儿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奉着君上的令守在门口,其余的事情若君上没有吩咐,我们也做不了主,在过会子君上就会过来看哥儿了,到那时,哥儿再去亲自跟君上说吧。”

鹿灼闭上眼睛,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宫女们见势不妙,开了门,对躺在地上的鹿灼道:“哥儿,你没事吧。”

鹿灼猛地撇开他们就要往外冲。

两个宫女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竟是诓骗她们的。

“哥儿,你不能走!”

他还没跑几步,就被刚过来送东西的弄琴给瞧见了,她就近在玉石桌上放下手上端着的糕点盘子,脚步飞快的追上鹿灼,一把将他拦住。

“哥儿这是要去哪里啊。”

鹿灼甩袖,怒道:“我是堂堂鹿太傅的独子鹿灼,你们把我圈禁在此是触犯了我国律法的!”

弄琴又把他拉了回来:“律法?哪条律法规定夫郎要离家而住的,今日是哥儿和君上大婚的好日子,哥儿就别说笑了。”

还没等鹿灼反应过来,弄琴就吩咐那两个宫女道:“还杵在那里作甚,难不成要我亲自将哥儿请回去吗?如今是我来这了,要不然看你们怎么跟君上交代,君上叫你们守在这本就是为了保护哥儿的安危,若是昨日的贼人闯入皇宫卷土重来再来掳走哥儿,那可如何是好。”

两个小宫女唯恐道:“是,奴这就把哥儿带回去,并严加看顾,不会让哥儿受到一点伤害的。”

弄琴扬眉,对鹿灼道:“好了,那就请哥儿在殿内候着君上吧。”

鹿灼倔强道:“我要见女君。”

其眼神里含着的满是坚定。

弄琴拒绝道:“君上办完事情自会来看望哥儿。”

鹿灼大喊道:“昭国女帝肆意妄为,私自圈禁朝廷重臣的爱子,无媒无聘,罔顾伦法!”这句话直直喊了三遍才罢休。

声音惊飞了远处待在枝丫上的鸟儿。

弄琴脸色稍变,笑道:“哥儿,你在这喊是没用的,要想喊的话就在大婚时当着宗卿贵族、文武百官的面前喊吧。”

她向暗处的巫酒做了个手势。

巫酒抿唇,只好飞身下来,绕到他背后,又是一记手刀打晕了他,两个小宫女很有眼色的将鹿灼带回了殿内。

“下次这种事情别唤我。”

弄琴噙着笑:“你本事大,不唤你唤谁?”

巫酒沉默。

弄琴发了脾气:“你怎的天天跟个木头一样。”

见他没什么反应,她有些无可奈何,气闷道:“君上安排你去盯着昭月公主那边,以防有其他的异动。”

巫酒点头后就离去了,未曾言语。

弄琴攥拳:“……”呆子。

许挽趁乱进了宫,见宫内大半个地方都挂上了红绸子,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到了青鸾宫,才对身旁的疏星着急道:“疏星,你快去。”疏星点头,提着裙子走上台阶,拿出一个腰牌对守门的男侍道:“大学士之女许挽求见昭月公主,你们速速去通传。”

他们低着头:“是。”

二人进了宫内,看见昭月公主也正愁眉不展。

许挽匆忙行礼:“臣女许挽拜见昭月公主。”起身后,她倒了一杯茶递给昭月,“昭月姐姐,不好了,昭和她昨夜抢了我的正夫鹿灼入宫,今日竟直接要大婚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昭月姐姐,你快拿个主意啊。”

昭月没接茶水,一巴掌拍在檀木桌上,吓得许挽身子一抖,茶水差一点就要撒出来了。

“急什么,我都没急,你有什么好急的,昨儿个那帮子腌臜货明是答应了本殿,去接我父君出那水深火热之处,怎奈其转头就背叛于我,告诉了她,现下又发生这样的事,你得容我好好想想。”

许挽晓得她心下烦躁,也不敢多言,只道:“太皇贵君福气向来比旁的人不知道大了多少,定是知道姐姐的难处的,下次姐姐再寻个由头,找个可信的人接太皇贵君出来便是了。”

说了那么久的话,许挽有点渴,就微微抿了一口茶杯里的水。

昭月听见她这一言,心里熨帖了不少,抬头道:“也罢,如今你的事更重要,你可有什么好计策,想必大学士在你出府前早已将锦囊妙计交予你了吧?”

许挽斜着唇角笑:“姐姐真是神机妙算,我母亲叫我们……”

昭月听完,皱起眉头:“这件事要是鹿灼不配合可就无法行事了。”

许挽奸笑:“鹿灼有多么讨厌昭和,我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这一方子不必担心。”

昭月拿过许挽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声音清脆。

“那便好,今日这昭和别想舒服到哪里去。”

许挽脸上浮起尴尬,那杯茶……是她先前喝过的。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今日女帝很心情很好,这是宫内许多人心里一致的想法。仪元宫,其是皇宫内处理衣物、装饰品等杂物吃穿住行之地。

昭和看着面前摆着的两套红衣,眼睛都快笑没了:“羌芜,这两套喜服可是我前些日子就命人着手准备的,这尺寸也是按照他的穿衣的码子裁剪的,他定会惊喜。”

羌芜也为她高兴:“君上和哥儿二人总算是要修成正果了。”

昭和摸摸羌芜毛茸茸的脑袋:“乖,你这话说的喜庆,等会你就去领赏,再过不久那群老匹夫就要入宫了,啧啧啧,我现在就想看看他们那有如调色盘般变幻的脸色了。”

巫酒如鬼魅般站在昭和后面:“君上,许挽入了青鸾宫。”

昭和她们早已习惯了他的作风,也不觉得奇怪,“看看她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鹿灼那里没有什么异样吧?”

巫酒摇头:“弄琴守在那。”

“嗯,那就好。”

仪元宫外,男侍挡住纪寒的去路:“质子爷,你不能进去,君上在里面。”

纪寒一身红衣,长发飘飘乎,他往里头不停地张望:“昨儿夜里多亏了君上派人送我回来,要不然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要亲自向女君道谢,你别拦我了!”他气的往地上跺脚,活像个要不着糖吃的孩童。

男侍很无奈:“没有君上的通传,质子爷还是不要在宫内乱跑才是。”说的话渐渐小声了些,“要是惹怒了君上,你和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懂吗。快走快走。”

外面的嘈杂声还是传入了内宫。

昭和抬起步子走出来,就看见纪寒正扒拉着仪元宫外的宫墙,貌似是想要翻过去,下面的几个男侍拉着都拉他下来不得。

“都在干什么。”

女君的声音传来,几个男侍立马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低着头行礼:“奴参见君上。”

其中一个男侍走出队列道:“回君上,质子爷跑来说要进仪元宫面见君上,奴已经拦过了,奈何质子爷不听,非要进去。”

纪寒看到昭和出来了,眼波流转间,脚下一踩空,从墙上摔了下来,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

昭和眼角一抽,元国水土不错嘛,你看人家滋养出来的人,就是……与众不同了些。

弄琴道:“还不快将质子爷扶起来,你们几个将他送回去,让他好生休养。”

没等男侍动作,就见纪寒一骨碌爬起来,跑到昭和身边,拉住她的袖子:“昭和,谢谢你昨日派人送我回来。”眼神娇羞不已。

其余的人嘴巴大张,那里面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女君不愧是女君,这就把人给拿下了?可这质子爷不是昨日才来昭国的吗?那么迅速的吗。

昭和眼角接着一抽,好家伙,我什么时候派人送你回去了,还有,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可是有正夫的人,不知廉耻的东西。

她将纪寒的手弄下去:“质子爷要是还偷偷跑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把他给我送回去,严加看管,要是让他跑出来了,可仔细你们的皮!”纪寒不依:“昨儿夜里女君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纪寒是你的,要……”

昭和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都瞒不过我!现在你给我安分些,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拉下去砍了。”

威胁说是威胁,可若真的惹恼了她,她是干得出来这件事的。

纪寒也学着她,对着她耳朵孔道:“纪寒记住了,那昭和也要记得来找我。”

昭和耳朵内一阵发痒,转头间却看到面前少年微红的脸颊,还身穿一身红衣,红衣衬的他更加肤如凝脂,像极了……穿上嫁衣的鹿灼。

她摇摇头,稳住了心神,冷冷道:“来人,把质子爷带回宫去,不许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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