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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目的地已到,乃是一座黑石垒砌的敖包,尖顶上经幡飘舞,外围牵系一圈五色小旗。御剑道:“这便是我家世代墓葬之地。”屈方宁忙换上肃穆之色,毕恭毕敬地跪下叩了头,又以白草蘸水,在墓前青花瓷碗上点了几点。

御剑又指一处道:“这是我父母合葬之处。”屈方宁还待跪拜,已被捉着衣服提到一旁。只听他笑道:“不必拘礼。站好了,让我母亲好好看看你。”

屈方宁忙挺直腰背站好,眼睛瞥着那一处凹陷石块,心中不禁有些毛毛的。假若这位豪杰母亲知道自己怀揣不可告人之目的,跟她儿子厮混在一起,令其子嗣无出,英灵必定勃然大怒,说不定还要挥起金手杖,把自己揍得不成模样。

御剑找了个清爽的地方坐下,见他眼神躲闪,一笑道:“怕甚么?有我在,揍不到你身上。”拍拍大腿之间的地面,示意他坐过去。

屈方宁嘴硬道:“我又不怕,是你……狼!”一声高叫,易水寒瞬间出鞘。但见敖包后长草中缓缓走出一个牯牛大小的黑影,立刻改口叫道:“……是熊!”见那孽畜一身粗硬灰毛,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冷森森地盯着自己,慌忙中又改口道:“熊狼!”

御剑笑斥道:“满口鬼扯。”把他拉到怀里,向那头巨狼微一颔首,那狼漠然地走了过来,在敖包前逡巡一番,四处嗅了嗅地面,随即坐了下来,就此岿然不动。

御剑道:“这是我家的守墓人。”

屈方宁好奇打量,见它比寻常苍狼大了两三倍有余,坐在地下有一人多高,想来定是狼群之王。这么往敖包前一坐,既无亲近之意,也无臣服之相,隐隐有和御剑分庭抗礼之势。

他看得神往,偷偷伸出手,向狼招了一下。又捡了个小石子,骨碌碌地投到狼身前。

御剑道:“宁宁,别跟它玩。”

屈方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狼,才恋恋不舍把目光移开。又靠在御剑怀中,指道:“大哥,那儿有一丛花。”

那是一丛深红色的女葵花,正在敖包不远处怒放。周围十尺之内别无其他花种,连草都无精打采,落落稀稀。

御剑看道:“嗯。”左手微微一抬,那头巨狼尾巴一动,懒洋洋站了起来,脚步钝重地走到那从花前,叼了几枝回来,放在距他们一臂之远的地方,翻开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又傲慢地坐了回去。

屈方宁瞠目结舌,赞道:“这家伙骄傲得很哪!”

御剑哂道:“老子家的都是这个德性。”取了花来,掷在他怀里。

屈方宁低头嗅了嗅,打了个大喷嚏,手掌大小的花瓣给他喷出去好些。自己吸了吸鼻子,忽然玩心大起,跪在御剑身上,把一朵大花别在他后颈。

御剑嫌道:“你臭不臭?嗯?”隔着这丛火也似的红花,抱着他束得紧紧的腰,碰他的鼻子,吻他的嘴。

这亲吻没甚么□□之念,反似一种大野兽与小野兽之间互相舔舐的亲昵。屈方宁很是享受地阖起眼睛,蹭在他身上,叫了声:“大哥。”

御剑应道:“嗯。宁宁。”

屈方宁伏在他肩头许久,才低不可闻地吁了口气。又警觉般坐了起来,道:“那边有人在唱歌。”

御剑笑道:“小猴子长了双鬼耳朵。”月光之下,果然有一缕渺渺的歌声,从雅尔都城的方向幽幽传来。

屈方宁也不着调地跟着唱:

“五月的花儿开在河岸上

金色的马车快马加鞭在路上

俊俏的乌黛姑娘

快掀起你的金帐

——迎接英雄的雅尔都王!……”

辞句也没有明白,口齿也不很清楚,瞎哼哼地唱了一气,见御剑含笑看着自己,厚脸皮地问:“唱得好么?”

御剑道:“唱得很好。你可知雅尔都王是谁?”

屈方宁见他的目光大有深意,不禁结巴起来:“莫……莫非……”

御剑赞许道:“对,就是我。这座古城,是以我姓氏命名的。”

屈方宁惊得张大了嘴:“你姓……雅尔都吗?那御……剑呢?”

御剑道:“御,是大汗钦赐。雅尔都一族自古便是千叶最强战力,是一把卫国安邦的利剑。御剑二字,是我的封衔。”又弹了他一指,“跟老子睡了这么久,连老子姓什么都不知道?”

屈方宁一阵恍惚,捂着额头道:“……你又没有跟我说。”上下使劲打量他,目光十分新奇。

御剑又弹了他一下:“看什么?你将来难道不是跟老子姓?”说着皱了皱眉,从后颈拔出一朵鲜花。

屈方宁琢磨了一下,更好奇了:“那以后也会有人给我作歌儿吗?”

御剑不答,随手将他放到地上,正色道:“宁宁,大哥上次为什么打你,你知道么?”

屈方宁哪想到他突然谈起正事,一时转变不过来,迷瞪了一下,才道:“知道。我……不听你的话。”

御剑道:“你不听话的时候多了,我动过你一下没有?”

屈方宁低头回忆,半晌才瓮瓮道:“没有。平时你都是很爱惜我的。”

御剑按着他肩膀,低声道:“宁宁,为人可以嚣张肆意,治军却须十足严谨,容不得半点疏忽。一个千人队长公然违抗军令,我如不严惩,如何令人心服?一时徇私,后患无穷。现在你不懂,等以后坐上我这个位置,或许便明白了。”

屈方宁闷声道:“我原以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喜欢的。”

御剑道:“要我宠爱欢喜,又有何难?可是小家伙,我教养你,是为你长大成人,不是养猫养狗。不教你立心立命,成日阶只叫你嬉戏翻滚,摇尾乞怜,那是姑息之爱,于你百害无利。我再喜欢你,也不能让你一辈子活在我羽翼之下。难道将来你成家立业之时,还要到我面前来撒娇不成?”

屈方宁垂目不语。御剑揽过他肩头,叹息般道:“宁宁,当日听到你私自离城的消息,大哥真是说不出的失望担心。军棍打在你身上,我难道不心疼?只是宁宁,你要是弄不懂这点因绪,谈何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又如何将你的名字,与我镂刻在同一首赞歌之上?”

屈方宁听到最末一句,心脏一阵奇异的麻痹,抬头望去,只见他深邃双眼在月下幽深如天宇,声音亦微带嘶哑:“宁宁,这片土地,是我将来要送你的礼物!希望千百年后,你跟我能在同一首长歌里,被人传唱。”

屈方宁全身一颤,仰脸望向他面容,心内火烫,呼吸发热,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结果也等不得甚么回去,就在草地上做了一次。仓促间礼服没能脱下,御剑只将他下襟撩起,顶了进来。如此,身上衣冠楚楚,身下却一无遮挡,加之幕天席地,长草微风,星月皎然,无处不是一目了然。屈方宁倍感羞耻之余,身体却热得不可解释,片刻之间,给他插射了两次。情热之际,见那头巨狼正冷冷地望着这边,甬道不禁一阵收紧,把脸全埋在御剑怀里,小声道:“狼在看呢!”

御剑给他忽然来这么一下,也不禁闷哼一声,道:“让它看得了。”把他的腿架起来,故意向月光下晃了晃他足腕上的金铃铛,把那伶俐的金光照在他身上。

屈方宁□□一声,眼波荡漾地杀了他一眼。御剑吻了他脚背一下,在他唇边低声道:“今天萨婆婆问我,你甚么时候成亲。”

屈方宁含糊唔了一声,搂着他道:“不是你说了算吗?”

御剑似笑非笑道:“宁宁有人选没有?还是我给你挑几个?喜欢什么样的?”

屈方宁给他干得三迷五道的,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顺口道:“没有。嗯……听话的,脾气要好,要会洗衣裳。……唔!”一声高亢艳叫,正是被顶到最深处。

只听御剑在耳边哑声道:“天底下的女人任你挑,你想娶谁就娶谁。不过宁宁,任你娶了多少房妻子,只要大哥想你了,你就得到我床上来。……”狠狠抽顶了他一下,声音更低沉暗哑:“张开腿,这么抱着我……明白么?”

屈方宁迷乱地点着头,迎着他腰的动作:“明……明白。大哥……”

御剑动作渐快,捅得他目光迷离,水声湿滑。继而摇头一笑,道:“宁宁,你这个样子,还想成家?”

屈方宁胸口礼服勒得太紧,说不出话来,只眼含春水地迎着他,鲜红的舌尖探了出去,与他接着深深的吻。

狼在敖包前徘徊片刻,甩了甩粗硬的狼尾,无声无息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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