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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腥的故友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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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南方旅游城市,机场国内航班候机楼出口处,三辆黑色林肯轿车醒目地停靠在一旁的泊车位上。

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男子从候机楼内奔出,走近停在正中的那辆轿车,用手指轻扣了下车窗,暗色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嘴叼雪茄的贾悦正漫不经心翻动着手中的杂志。

“贾哥,他们的航班到了。”年轻男子低声说着,眼睛下意识向出口处瞟去。

贾悦愣了下,丢去手中的杂志,摁灭抽了一半的雪茄,忙不迭地推门钻出了轿车,整整身上的高档西服,面色恭敬地摆了个造型,牢牢地盯着候机楼的出口处。其它两辆轿车上也相继跳下几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迅聚在了贾悦的身后,那身形动作显得很是骠悍。

大约是航班人数不多的关系,从出口处走出的旅客有些稀稀落落,瞥见门口这个阵势,大多人都赶紧绕开了走,把出口正中让出一大块,生怕挡了哪位黑道大哥的路。

对那些旅客的目光,贾悦自然是熟视无睹,他的视线正在搜索一个特殊的身影,一个值得他如此恭敬以对的身影。

刚才那名年轻男子的脸色显得有些古怪:“那个……贾哥……”

对出口处恭敬了一阵,贾悦觉得有些不对,再一听那年轻男子的口气,脸色立刻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别跟我磨叽,有屁就快放。”贾悦竖着眉毛,一付急着吃人的模样,“你说航班到了,***人呢?!”

“我……我们在里面等……”那年轻男子吓得直结巴,“等了半天,没……没见着人……”

“没见着人你死出来做什么?!”贾悦呲着牙,恶狠狠道,“滚回去!接不到人你就给我在里面蹲一辈子!”

此刻贾悦那凶狠的模样很像一只不折不扣的比特犬,仿佛一口就能咬掉人半拉脑袋,跟在身旁的手下见着他的模样,心里多少都有些怵,生怕被这位上了性子的老大给活剥了。

其实这位老大也并不是总这么满脸残暴的,比如在丁进身边时,他一向是乖巧温顺的,活象是只养熟了的拉不拉多。

也许他的品种并没有改变,变的只是面对的人物罢了。

“贾老大,大热天的还是少动些肝火。”懒懒的声音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般,“南地加离火,小心爆血管。”

有几个耳朵尖的立刻便现这声音是从身后其中一辆轿车里出的,这群手下心里不免有些毛,心想谁那么有种,非但不跟着贾悦下车接人,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说怪话,这让贾悦揪出来的话,死得可就不是一般的难看了。

贾悦听着也是脸色一变,快步走到那辆轿车前,抬手伸向车门。几名手下屏住呼吸,等着贾悦爆的那一瞬间,顺带看看那位胆大包天的兄弟会是怎么个死法。

可贾悦却没有拉开车门,而是小心翼翼地在车窗玻璃上轻扣了两下,动作比方才那个年轻手下还要温柔,像是怕敲得重了,惊扰车内的那人。

暗色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车内竟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脸上满是懒洋洋的笑容,嘴里还叼着烟。

“您还是那样行踪莫测。”贾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微躬着身子显得十分恭敬,“属下怠慢了,天卜先生。”

那年轻人点点头,却没有回话,惬意地闭上眼睛,将身子埋进了松软的座椅中。

懒洋洋的年轻人,恭敬谦卑的贾悦,那些骠悍的手下脑中顿时闪过四个字,在卜术界响当当的四个字。

“天卜方展”!

宽阔的城郊公路上,三辆黑色林肯轿车高飞驰着,当头的那辆轿车上,贾悦正低声地向身旁的方展说着些什么。

“丁爷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不能亲自和您会晤,但他老人家特别关照我们,一切都要听从您的调遣。”贾悦递上一支雪茄,讨好地说道。

“这东西太冲,抽了容易上头,这会儿是办正事的时候,脑子必须清醒。”方展瞟了眼雪茄,笑着摇摇头,“我说的事情,你们办好了没有?”

那天在咖啡馆经历了一段诡异遭遇之后,方展并没有过于在意那个神秘的服务员,与此相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在重新确定了各项细节之后,两人便分头离开了咖啡馆,一切均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当晚,方展就接到了贾悦的电话,说是丁进完全同意了他的要求,并由贾悦带领一队精干的卜监会监察供方展调遣,以完成他之前口中所说的“私事”。

“按您的指示,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贾悦看了看手上腕表,“一小时前,我手下的十个弟兄守在了那里,遵照您的吩咐,正按兵不动地观察。”

“这一小时里,他们联系你应该没有过两次吧?”方展盯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您高明!他们的确只联系了我两次。”贾悦略带吃惊地看着方展道,“一次是现了您所说的线索,一次是找到了准确的地点。”

“他们确定那里没有人进出?”方展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是在水底说话一般。

“这个……没有,至少从他们到达的那一刻起没有人进出过。”贾悦回忆了下,肯定地回答道。

“让你车上那几个特别的手下都准备好。”方展自车窗外收回视线,看着贾悦道,“通知那几个负责监视的弟兄,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那个地方,必要的时候,可以玩命。”

贾悦有些不知所以,从手下的汇报来看,方展要他们所找的地方只是一处荒废了的旧楼,因为长期荒弃破旧已经成了危楼,平日根本没有人去。就这么个破地方还需要花那么大功夫去警戒?甚至必要时还要玩命?

可不管怎么样,天卜就是天卜,贾悦知道,即便听起来再怎么无稽,这个年轻人所说的话,都是富含一定深意的,更何况丁进早先就已交待过他,无论方展提出怎样古怪的要求,他都必须予以配合满足。

在向几名手下交待了一番之后,贾悦又联系了负责监视的那十名手下,并在电话中再三强调,务必全力保证不让旁人接近那座危楼。

听着贾悦在一旁安排部署,方展叼着烟继续望向窗外,眼前掠过的风景不断变化,脑中的思维也飞地运转着。

方展去那座危楼的目的是找人,一个计划中极为关键的人,在此之前他曾卜算过这人的下落,锁定方位后便通知贾悦派人前去寻找自己卜算出的地点。对这个人的安危方展并不担心,照当时的卜算来看,那人虽然危机重重但还不至于伤及性命。

可现在,方展却不觉隐隐有些担心,因为他预感到了一些变数,一些原本在卜算中不曾出现的变数。

“三辆黑车,这个征兆可不怎么好。”方展暗暗叹了口气,“第六十四卦,火水未济。”

让方展现变数的正是贾悦他们开来的三辆黑色林肯轿车,那一刻他的心中突然没来由地一动。

三这个数字代表火,也就是离卦,黑色代表水,也就是坎卦,这么着就得到了第六十四卦“火水未济”。

离火是体卦,坎水是用卦,这是个用克体的卦象,按卦理来说属于不吉,不过现在是夏季火旺,坎水的作用相对较弱,对主体卦象来说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当车子开上城郊公路时,方展注意到了车行的方向是朝北行驶,这也就意味着那座危楼所处的位置是北边,北为水应的也是坎卦,这么一来“火水未济”卦中的坎水势头又盛了一成,事态愈严重了。

坎水为危险曲折,暗指江湖人贼人作祟,以此判断的话,不难看出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了,而且这一切的迹象都是方展到达此地后逐渐出现的,这也就是说,那些变数是随着方展的到达而产生的,从另一个方面看的话,那就是有人想抢在方展赶到危楼之前让事态恶化到最严重的程度。

“这卦里如果水灭了火,就一定会死人,可看这卦象中死的人却有些蹊跷,难道不是他要出事?”方展继续琢磨着,嘴里的烟头已经烧到了过滤嘴,贾悦识趣地拿过一只精致的烟缸凑到跟前,那意思想让方展把烟掐了。

“不对……是徵音!”方展一直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了,随手从嘴边拿下烟头,用力摁在了烟缸里,“还有多久到那里?!”

方展这一摁手劲显得出奇的大,不锈钢烟缸咯地瘪了下一块去,贾悦只觉得手一沉,胳膊竟有些酸。

“五分钟之内就到。”看了眼导航仪,贾悦摸着酸麻的胳膊道。

五分钟,方展看了看手表,希望这五分钟内不要再出现其它的变数,如果自己的推卦准确无误的话,刚才所想到的关键就是整个卦象的结果。

徵音,五音中属火的音调,它正对应着离卦,同时也可以代表与离卦相关的人的姓氏音。从现代汉语的音来看,徵音所对应的是以“t、n、z、d、l”为声母的字音。按方展的判断,火水未济卦中坎水一旦占了上风,那么姓氏中声母为“t、n、z、d、l”的人就很难逃过一劫了。

不过,那个人应该不会有事,因为他的姓氏里根本没有徵音。

“可还是会有人死,而且是死定了。”方展的心里略略有些遗憾,“那些姓氏中有徵音的人。”

第八章血腥的故友重逢(下)

车停下了,当从窗口远远地望见那座危楼时,贾悦便通知三辆车上的手下就地停车,步行前往危楼。他把手下分作了三组,一组随他和方展从正面接近危楼,另两组则迂回绕去了危楼的两翼,并交待那两组手下通过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系。

方展叼着烟,懒懒地靠在车边,看着贾悦安排那些手下,心里倒有些欣赏这位卜监会的二级监察。

刚才在车上,方展正准备出声叫停,可他只是抬了抬手,还没来得及出声,贾悦就抢在他之前通知那些手下停车了。这倒不是因为贾悦未卜先知地猜到了方展的用意,他只是比较会察颜观色而已。

当然,从贾悦对手下的分组安排来看,这家伙的思路也很清晰,处理事情有条不紊,有这样的手下带队办事,的确让人省却不少心思。

看来,贾悦不只是个会溜须拍马的弄臣而已,难怪丁进会如此器重这个卜术能力并不怎么出色的家伙。

“难怪丁胖子会派他来协助我,有这么个家伙盯着,他倒是可以省心不少。”方展笑了笑,视线转向了远处的危楼,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

从方展的角度看去,那座四层高的危楼一览无遗,破败斑驳的墙面因长期的风吹日晒显出一种很不自然的灰色。在旁人看来,这种灰色只是难看而已,可在卜者眼里这种灰色还代表着另一层含义,通常称之为“霉晦之色”。

不过,让方展担忧的并不只是危楼墙面上的这层“霉晦之色”,在他的视线中,整座危楼还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那是观色望气中最不吉祥的“凶杀兆气”,代表着血腥死亡。

“还好这层兆气的颜色渐淡,里面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方展丢下烟头,用脚尖碾灭,“兄弟,你再撑一撑,只有过了这一关,后面才能逢凶化吉。”

方展的身子一动,贾悦便立即跟了上去,身后那组手下也紧随其后,其它的两组人早已从隐蔽的路线摸去了危楼两翼。

按行走度来说,方展走得并不快,贾悦等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越半步。贾悦偷偷观察着方展的脸色表情,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刚才在车上这位天卜看着有些忧心忡忡,可到了这里却又不紧不慢,他到这危楼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早先他曾背着方展和提前到底危楼的手下联系过,那些手下只知道危楼里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可具体是什么却无法得知,加之方展提前交待过任何人不许接近危楼,所以那些手下也不敢靠近查探。

里面一定有什么人,而且是对天卜方展很重要的人,贾悦暗暗猜想。他的卜术并不出色,但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在那群提前到达危楼周围的手下中,他特意安排了两名善于侦查的手下,可那两名手下却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据他们当时传回的消息,整座危楼附近似乎有某种特殊力量正控制着周围的量感,根本无法窥出其中所生的事情。

“从大局而言,和天卜方展合作是个上上之选。”在贾悦来此之前,丁进曾如是说道,“但也是一连串麻烦的开始,而且这些麻烦将会是你我前所未见的。”

前所未见的麻烦,贾悦暗暗苦笑了一下,他隐隐有种预感,眼前这座危楼就将是这堆麻烦的--&网--,至于这堆麻烦究竟会有多大,他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喀喇,喀喇,贾悦手中的对讲机突然出了几声噪音,似乎是附近的手下正要向他汇报什么。

贾悦下意识地将对讲机举到耳边,喀喇,喀喇,又是几声噪音,对讲机中却并没有传出说话的声音。

“喂,说话!”贾悦有些不耐烦,冲着对讲机轻声道。

对讲机没有应答,贾悦看了看闪动的频段,这种对讲机可以进行预设信号编程,同时接收三个频段的对讲信号,在接收频段信号时,液晶屏上会闪动正在通话的频段,以此来区分对讲者的身份。

,这个频段是之前到达危楼的手下所使用的,可频段虽然在闪动,传来的却只有杂音,贾悦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二号,三号,派人去楼边摸摸情况。”贾悦揿动预设按钮,迅通知左右两翼的手下,“看看有没有先头小组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便伸过一只手按住了对讲机,贾悦恼怒地一抬头刚想作,却看见方展正冲自己懒洋洋地笑着。

“别看了,让他们按原计划把楼围起来。”方展松开手,点了支烟,瞄着已经距离不远的危楼道,“你自己感觉一下,你那些最先到达这儿的手下基本都被灭了。”

都被灭了?贾悦听着有些不信,不自觉地感应了一下,果然如方展所说的那样,完全感应不到那些先前到达危楼的手下。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在这座危楼的附近,有一个接近于疯狂的量感正在缓慢移动着,那是一种古怪而充满杀气的量感,强大得令他感到恐惧。

“天卜先生,这是……”贾悦愕然地望向方展,难道这位天卜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四处寻觅目标的疯子杀手?!

可他那愕然的目光却没能看到方展,确切地说,当他看向方展原本站立的位置时,方展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了。

对着愣的贾悦,边上两名手下无声地指了指前面,只见方展已远远地冲向了危楼,那敏捷的身影像极了一只猎豹。

“还愣个屁?!快跟上!”贾悦低声咒骂了一句,带着手下飞追向方展,不管危楼前那疯子究竟是谁,那肯定是个至关重要的人,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要对天卜方展寸步不离。

因为,丁进不只是派他来协助方展那么简单。

可任凭贾悦等人怎么追,依旧还是被方展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贾悦暗暗咬牙,这个懒洋洋的天卜刚才走路还不怎么快,可现在跑起来却跟个见了猎物的豹子一样,连尾巴上的毛都看不到一根。

喀喇,贾悦手里的对讲机突然又响起了噪音,跑动中有些走神的他被吓了一跳,看液晶屏上交错跳动的频段是二号和三号小组,难道他们也……

“妈的,活着就说话。”贾悦气喘吁吁地冲对讲机叫道,其实他对那头的回答并不抱什么希望,说不定那两组手下也已经被那个强悍的疯子干掉了。

“贾哥,这里……弟兄们……”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伴随着极为刺耳的杂音,“天卜也……楼里……动手……快来……”

贾悦听着一阵怵,他突然明白了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对讲机产生这种刺耳的杂音。

是刚才他感应到的那个疯子,那种疯狂而强大甚至充满了杀气的量感!那应该是个了狂的卜术高手,一个人就能灭了先头的十人小组,论能力只怕不在天卜方展之下。方展虽然是天卜,可要对付这样的疯子变数还是很大的,如果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丁进一定会活剥了自己。

惊恐之余,贾悦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头,脚下力玩命猛追了下去。

刚接近危楼,一股极强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大口喘息的贾悦几乎被这股味道呛得背过气去。目光所及之处,鲜红、暗红、粉红、墨绿、惨白……各种诡异而熟悉的颜色跟开了染坊似地,铺满了地面和外墙根部。

贾悦和一群手下不由放慢了脚步,他们几个也算得是见过世面了,可眼前这种触目惊心的场景却令这些人震惊不已。

此刻他们正位于危楼的正门外,可却无法轻易接近这座危楼。

因为那片地面上布满了令人作呕的东西。

地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肉块,有成形的,也有不成形的,但不难看出那是属于人体某些零件,完全被人拆散了随意地丢弃在地上,有的甚至还在诡异地抽*动着。在那些肉块间,一些人体的内脏器官或纠结缠绕,或四分五裂,牵扯着一丝丝血管筋脉,新鲜如刚刚屠宰好一般,往外汩汩地渗着各色液体。

整片地面浸满了鲜血,从鲜红到暗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过度色,其中更是夹杂粉红的脑浆和墨绿的胆汁,还有些连颜色都分辨不出的莫名液体。

贾悦下意识地迈前了一步,脚下立刻踩到一团软软滑滑的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堆盘曲的肠子,不由当即一阵犯呕。

“呃……”贾悦硬生生将涌到口边的酸水咽了回去,现在可不是在手下面前出丑的时候。

地上那些残缺的肉块是残留物,是那些最先来到危楼的手下留下的,断口处并不平滑,像是被生生撕裂的。血泊中还有几个尚能分辨的头颅,那种烂西瓜一样的状态是受重击造成的,很像被重磅大锤直接砸中的效果。

就此来看,下手的人不但臂力过人,而且凶残至极。

“不好,天卜!”贾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脱口叫了一声,也不顾脚下有多恶心,踏着那些黏滑污秽的残留物,直冲危楼大门。

这倒不是因为他突然来了什么灵感,只是在刚才的一瞬间,危楼内猛然爆出了一阵极为强大的量感,那是一种以命相搏的感觉,是两股强大的量感相冲而造成的。不用问,这一定是方展和那个疯狂的高手遭遇了。

而在这阵强大的量感相冲之后,贾悦竟完全无法感应到这两人的量感。

天卜方展,这家伙可不能就这么翘辫子了!

贾悦连滚带爬地冲进楼内,一层没人!

二层……没人!

三层……也没人!

在奔上四层的时候,楼层内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贾悦不由心惊肉跳,他明白,自己刚从楼下那么大片的血腥中经过,照理嗅觉应该已被刺激到了一定的麻木状态,可现在竟然还能闻出楼上这股淡淡的血腥味,这也就是说,楼上的血腥场面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心情复杂的贾悦冲上四楼时,却正迎上方展那懒洋洋的笑脸,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方展那懒洋洋的神情中明显透着疲惫,甚至还隐隐有丝悲伤的感觉。

他是面对着贾悦的,可贾悦却只能看到方展的脸部。

因为方展正拥抱着一个身子瘫软的人,那人的背影有些削瘦,双臂无力地下垂着,手里却紧紧攥着两把算盘,左手那把是木质的,右手那把是铜制的,上面沾满了斑斑血迹。

在方展的身后,还有六个人,横七竖八姿态各异,有站着的,也有趴着的,最夸张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右手挂在天花板的隔断上,身子悬在了半空。

不过,贾悦能够觉察得出,这六个都已是死人了,尤其是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身上的伤口多得几乎数不清。

“天卜先生,您没事吧?”贾悦看了眼四周,却没有现自己另外两组手下的踪迹,难道他们连渣子都没剩下?

“我没事,让你那两个精通医术的手下给他治治伤。”方展用力托了托怀里那人,“你其余的手下我已经派去外围了,你也赶紧联络一下,告诉那几个特别的手下,可以开工了。”

贾悦一连迭地点着头,让身后两名手下上前扶过方展怀里那人,自己则拿起对讲机呼叫其余的两组手下。果然,那两组人一一作了回应,贾悦当即照方展的意思安排了下去。

方展从兜里掏出已经被压得变了形的烟盒,叼上一支烟,转头看着楼层内那六具姿态各异的尸体,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悲伤。

“老雷,牛家兄弟,傻豹,哥几个走好……”方展低声说着,弯腰俯下身子,将嘴里燃着的烟卷插进了一堆碎落的水泥间。

当再度站起身时,方展的脸上已淡却了悲伤的表情,眼光关注地落向正在一旁忙碌的两名手下,方才在他怀中的那人正静静地躺在两件西服上,手里的算盘依旧攥得紧紧的。

“老萧,抱歉,我不得不让你经过这一关。”方展再次点起一支烟,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但你会挺过来的,为了这些人,也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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