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看他一眼，没反应，再看一眼，还是没反应。
闹心。
谢卓打开照相机对着许野，镜头里许野低着头，阳光扫过他的鼻尖，反光似的鼻头的绒帽都看得见，微垂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嘴唇轻轻抿着，特别认真。
预备役就这待遇？
谢卓无聊的摆弄了会手机，许野侧身对着他，手里的笔一刻都没停过，从吃完饭回到这间屋子开始，就一直能听见笔尖在本子上摩挲出的沙沙声。
低着头的关系后颈处的骨头有些突出，卫衣宽松，显得他格外单薄。
“你是不是又瘦了？”谢卓喃哝似的问了一句。
钟泉说的什么画册谢卓不懂，但肯定是对许野好的正事。
可干正事的同时就不能搭理他一下吗！
他们都几天没见了？！
许野捧着画本半天没说话也没抬头，谢卓四处看了看，“你还带了行李过来？”
“昨天回去拿的。”
可是反省了几天之后他才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他对谢卓远远不止多用一点心这么简单，他居然会害怕白山和钟泉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谢卓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许野。
许野拿着画本闷头画画，“嗯,是个走在新世界前端的老头。”
许野今天话不多，闹了一场，跑了几天，再见到谢卓总觉得有点尴尬。
饭桌上谢卓没说,吃完饭跟着许野回到客房才嘀嘀咕咕的念叨，“老头这么看得开么，手里的徒弟一个两个都是弯的,他就一点都不好奇？”
许野穿着黑色卫衣，袖口撸到手肘，又细又白的手臂上那道疤有些狰狞，那道疤是怎么来的谢卓已经记不清了，不知道是打架打的，还是在哪摔的。
谢卓抽了下嘴角。
许野又不说话了，谢卓瞪了他一会，得不到回应，想说什么又不太想打扰他画画。
昨天回去拿的，那就是说如果他没找来，他还打算一直在这住下去？
虽然只是个行李袋，但看着没少装衣服，怎么看也得是三五天的量。
从小到大他都没对谁有过太浓的感情,用唐池的话说,他高傲,冷漠,无情，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用泛泛之交对待所有人,哪怕是跟他一起长大的那几个孩子，他也只是养着不让他们饿死，至于感情,他真没有。
来到这之后他并没有改变什么,认识的人不多，朋友也只有迟良他们，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因为感情而逃避的一天，他以为自己对谢卓不过就是比对迟良他们多用了一点心,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感情就够了，跟别人不一样，他是特殊的，就好比那块巧克力，别人都是现成的，他的是特制的，区别开来，足够了。
“应该没有。”许野笔尖不停，说完又说了句，“改天去药店称称。”
说完又没动静了。
谢卓看了他一眼。
现在是他问一句他答一句？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谢卓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片，登录微博，把照片发了上去。
配文：有什么办法能让认真画画的男朋友看我一眼。
谢卓上次发了巧克力之后粉丝增长的程度就跟踩了火箭似的蹭蹭的涨，现在已经十多万了。
那次之后他一直没发过微博，私信评论倒是每天都能收到，有问缺氧的，也有问古久的，谢卓挑着回过几次，后来忙着复习就没上过微博了。
微博刚发上去不到一分钟。
噔噔噔——
评论就上了一波。
-过年了？发糖？
-我操好帅！
-小画家颜我可！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当然是扑他。
-亲他，必须亲他，不亲不是男人！
-弄他，让他哭。
-好想知道这么帅的小画家对象长啥样。
-天，小画家还画什么画，自己就像一幅画，好想抱抱亲亲摸摸。
谢卓挑了楼上的评论回复：不行，我的！
谢卓这么一回复，下面更热闹了。
热闹之中仍会夹杂着一些不好的评论，不过不用谢卓回怼，这届粉丝都挺厉害的，一帮小姑娘跟人互掐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姑娘，什么狠说什么。
谢卓刷着评论笑出了声，一抬头就看见许野在看他。
“我吵到你了？”谢卓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
“阿姨还好吗？”许野像是突然想到沈文静似的，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
谢卓点了点头，“回家了，周姨在家陪她。”
“你不回去陪她能行吗？”
谢卓脸色变了变，“你赶我走啊？”
许野刚要说不是，谢卓突然站起来，“这次考试到底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你说你对考试有执念，许诺也把你突然生气的事说的跟期末考有关，期末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许野坐着，扬着头看他，“都过去了，没事了。”
“是因为我找了沈希？”谢卓猜的，之前都是好好的，偏偏在他找了沈希之后他才闹别扭，“你跟沈希到底怎么回事？”
“是你跟沈希。”许野低头叹了口气。
“放屁！”谢卓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第几次了？总把我跟沈希放在一块，她看上的人是你你心里没点数？你老给我加什么戏？”
是啊，没事老加什么戏，瞎想乱想的。
许野看了他一会，手里的笔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谢卓抖了一下左边的眉毛，许野跟他道歉了？他没听错吧？
“你再说一遍。”
许野重复，“我错了，我不该没弄清楚就走，不该不信你，不该关机让你着急。”
谢卓愣着没动。
妈耶，这谁家小可爱，道个歉都软乎乎的。
这么办，不舍得骂了。
谢卓装委屈，“你错了刚才还一直不理我。”
“我没有，”许野说，“我还差一点画完，你坐在这我就想跟你说话，集中不了，就先不理你了。”
都说出这样的理由了谢卓还能说什么？
谢卓问：“那你集中了吗？”
“没。”许野看了一眼他扔在沙发上的手机，“你刚才偷拍我。”
“……这你也知道？”谢卓愣了愣。
“余光。”许野在眼角比划了一下，你把手机拿那么高，指定是偷拍。
谢卓啧了一声，“不是画画呢么，怎么还有余光？”
“给你留了一点缝。”许野说。
谢卓笑了，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刚才就想亲了，憋死我了。”
许野在他凑过来的同时眨了下眼睛，眼底带笑，“你把照片发微博了？”
谢卓一愣，“……靠，你他妈是哪的余光连我发微博都能看见啊？”
许野笑了笑，“你手机一直在响。”
“那也可能是群消息啊，或者我跟谁聊天。”
是有可能，但是许野听见他的手机也响了一下，他专门设置的微博提示音。
谢卓按着他的脑袋问：“你还打算在这住多久？之前说好了放假就来我家的，还算不算数？”
许野点头，“算，不过得过两天。”
“为什么？”
“我得出趟门，去a市一趟。”
谢卓皱眉，“干嘛去？又有画展？”
“不是画展，是……”许野没细说，“就是有点事，明天去，可能要三天才能回来。”
谢卓手一耷拉，不乐意的说：“你事儿怎么那么多啊？”
许野去牵他的手，“之后就没事了，过年我跟你一起过，行吗？”
他能说不行吗？
谢卓本想说跟他一起去a市，但又不放心沈文静一个人在家，“三天，三天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在网上自曝，让所有人都知道小画家他对象长啥样。”
许野叹气。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谢卓和许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是拎着行李下来的，白山“哎呦”了一声，谢卓直接龇牙，“你闭嘴。”
“啧啧，过河拆桥啊。”白山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个钳子在夹核桃。
谢卓刚要说什么，就见卓易从端着一杯水放在了白山面前。
谢卓看许野。
他什么时候来的？
许野回看了一眼。
不知道。
自从听许野说了卓易的事之后，谢卓有点不能直面面对这个人，弯就弯直就直，这半直不弯的是什么玩意儿？
白山没碰那杯水，扭头叫保姆给他重新倒了一杯。
卓易站在他身边看了他一会，没说话，也没阻止保姆给白山倒水。
卓易转过头看站在楼上的俩人，“小师弟是要走了？”
“嗯。”许野从楼上下来，“走了。”
白山把夹好的核桃仁倒进塑料袋里，拿起来冲着许野晃了晃，“拿着吃。”
许野没客气，走过去把小半袋的核桃仁都拿走了，连声谢谢都不说。
认识白山久了，知道的事儿也多了，吵的闹的也没少，但俩人关系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斗嘴还是会斗，但已经提不起许野的战斗精神了。
白山从兜里摸出一张票，“给你定的高铁，十点的车，要不要送你去？”
许野接过票，“不用，我打车。”
“行。”白山说着看了谢卓一眼，“别瞪我，我给他卖票没要钱。”
谢卓嘁了一声，没说话。
刚才那杯水白山要是接了，谢卓觉得自己肯定会打心底里膈应他一辈子，不过他没接，连看都没看一眼。
谢卓有点怀疑许野上次是不是看错了，就这把对方当空气的情况，哪里像勾搭一块去了？
第二天，谢卓在朋友圈里刷到一张去a市的高铁票，时间跟许野那趟一样，但人却不是许野。
许野在检票口接到谢卓打来的电话。
“我在检票。”
“你跟许诺一起去a市？”谢卓劈头就问。
许野看了一眼身边的许诺，许诺一脸茫然，“干嘛瞪我？”
许野没理她，对着电话说：“她知道我要去，说要跟着去玩。”
谢卓像是好半天才想起来许诺是他妹，听完许野的话沉默了一会，才“哦”了一声。
检票打电话不方便，许野说：“上车给你微信。”
挂断电话，许诺啧啧了几声，“查岗啊？”
许野在朋友圈里翻了一下，果然第一个就是许诺发的高铁票，还说什么要去旅行。
许野说：“我不是去旅行，下车就分道扬镳吧。”
“你怎么那么小气？”许诺说，“没去过的地方都算旅行，你较什么真？”
许诺看了看许野手里的票，俩人不是一起买的，位子也不是一起的。
许诺说：“一会找人换下座吧。”
许野无情又冷漠，“不换。”
嘴上说不换，上了车之后许野还是带着许诺去了自己的车厢，许野座位旁边是一个女孩，刚坐下。
“能不能麻烦跟你换个位置？”
女孩抬起头，看着带着帽子口罩的许野。
车厢里有点乱，许野稍稍低下头怕对方听不见，女孩看了他一会，眼睛一点点放大，“古，古，古……”
许诺歪头看了一眼在那咕咕咕嘎嘎嘎的人，“能不能跟我换一下，我的座在前面的车厢。”
女孩刚要答应，看到许野身后站了个女生，话锋一转，脸色一变，“不换。”
许诺好声好气的说：“我们认识，想坐在一起，你就跟我换一下吧。”
“你们为什么要坐在一起？”女孩看着许野，惊喜的脸都红了，“我就要坐这。”
许野在正面曝光之前被拍到过很多带着帽子口罩的照片，尤其是机场，虽然捂得严实，但从整体轮廓上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许野这方便有点迟钝，许诺却精着呢，看着对方甩出一个大红脸就知道她为什么不换了。
许诺不是什么善茬，手在许野胳膊上一搂，脑袋一歪，整个人腻歪在许野身上，“咱们去我那边换吧。”
许野没拒绝，人家都说不换了，他也不能强迫别人把位子让给他。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从面前走掉的俩个人。
是她认错人了吗？
这女的是怎么回事？
女孩压着声音问：“你是古久吗？”
许野头也没回的说：“不是。”
没过几分钟，一个胖大叔拎着行李过来了，坐在了女孩身边。
女孩不死心，跑去前面的车厢找人，许野捂得严实也明显，女孩一眼就看到他了，离老远拍了张许野和许诺俩人说话的照片。
她回到座位发了条微博。
-姐妹们帮我鉴定一下这人是不是古久，我好像见到真人了，虽然他不承认。最奇妙的是他跟一个女生在一起，俩人举止亲密，又楼胳膊又挽手的，到底是我眼瞎认错人还是画家背弃了巧克力？[图片]
发照片的时候许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
-目测九分像。
-帽子跟机场照片一样。
-外套跟圣诞树下的一样。
-怎么回事？巧克力呢，为什么是个女的？
-搂胳膊挽手是什么神操作，巧克力是个小姐姐？故意麦麸草人设？
-小画家又不是明星，人家靠实力的，有必要草人设么！
-想要合理的解释，此处偷偷@xz。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许野和谢卓已经在微信上聊上了。
谢卓抱怨说许野没说让他陪，反而让许诺跟着，醋味就跟馊了似的到处飘。
许诺就着许野的手按着说话键，“这种事靠的全凭心意，我是自己买的票自己跟来的，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自己不愿意花心思赖谁？”
许野按着许诺的脑门把她推开，“真是脱粉了，这么嚣张。”
许诺靠回去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没法比，谁让我起点太高，上来就碰上你了，现在看谁都像弱智，我觉得我怕是要孤独终老了，你得负全责”
许野低着头给谢卓回信息，【别听她说，她就是闲不住才跟着来的，你好好陪阿姨。】
谢卓：【……你们老许家的人真嚣张。】
许野带着口罩，看不出笑，只能看出他眼角弯了弯。
“啧啧啧。”许诺嫌弃死了，“可不是生气那会儿了，这笑的。”
许野看了她一眼，“羡慕啊。”
许诺嘴角一抽，扭头看他，“野神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你的高冷呢？”
“离家出走了。”
网上的事慢慢开始发酵，许野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周奕看了微博之后打电话给了许诺，许诺确认之后才告诉的许野。
“我靠，我怎么变成小三了？”许诺无比震惊。
许野也在看微博，看一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谁让你非得跟来。”
许诺指着自己，“怪我？”
都到这份上了，确实怪他，许诺点了点头，认栽，“行吧，怪我，这个人肯定是高铁上那个不愿意换座的女的，现在怎么办，你要不要澄清一下？”
许野把手机锁屏揣起来，“有句话叫越描越黑。”
许诺太熟悉他现在的反应了，“那你就不描了？”
许野嗯了一声，“无脸无真相。”
许野是被教育局的孟局长安排来的，孟局长找许野出了几道题，被教育部征用，这次叫他来是签署这几道题的保密协议。
晚上许野回到酒店，一进门就被许诺堵住，“你走了我才想起来，你去签那个协议不是得露脸？被人认出来没？”
“嗯。”是被认出来的，但好在他需要见的人并不多。
许野脱了鞋，又脱外套，脱完了看了许诺一眼，“你就定了一间房？”
许诺来回指了指，“俩屋。”
许野看了她一会，想说俩屋的酒店得多少钱？
“怎么了？”许诺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奇怪的问。
“败家。”
“……”看着许野从她面前走过去，许诺跟上去，“哎我说，你这一毛不拔的毛病改改成吗，你那么有钱我订间房都说我败家，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了？”
“不是。”许野拿出手机坐在床上，“后妈生的。”
“靠！”
许诺脚一踢，脚上的拖鞋嗖的一下甩到许野旁边的床头柜上。
许诺一愣，踮着一只脚看许野。
许野看了她一眼，“踢我脸上你就死定了。”
许诺也没想到会把鞋踢出去，本来就想笑，听他这么一说就更想笑了，“好凶哦哈哈哈，我就想不明白了，许野明明是个到处惹事的，怎么就长了这么长小乖乖的脸，你凶起来一点都不吓人。”
许野一边按手机一边说：“那是因为你知道我不吓人，别人不这么觉得。”
许诺撇了撇嘴，“打你那帮人肯定跟我一样觉得。”
许诺看他一个劲按手机，走过去伸头看了一眼，“干嘛呢？”
“注册个微博。”
许诺奇怪，“你不是有微博吗？”
是啊，他有微博啊，但是那个微博现在属于另一个人，因为谢卓的屡次捣乱，他都不能用。
许野说：“那个不行。”
许诺懂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替许野叹气，“好好的学霸怎么这么笨，可愁死我了。”
许野不明显的笑了下。
谁说不是。
回来的路上许野上微博逛了一圈，好嘛，又上热搜了，这频率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他买了一年的热搜位。
谢卓也被艾特出来了，知道照片里的人是许诺所以他没回复任何一条评论，就问了许野一句怎么办。
许野说他来解决。
许野注册的微博名就叫“古久”，注册好微博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关注了谢卓，二是发了张照片。
关注谢卓不到一分钟，谢卓马上回关。
许野让许诺给他拍了张照，正面照，卷毛下的那张脸面无表情，许野觉得自己挺酷的，可照片发上去之后，却只得到了一个关键词——可爱。
照片一发，没有认证过的微博小号就有了主人。
细心的网友们在看到巧克力男友唯二关注的列表里躺了一个名叫“古久”的人之后立马沸腾了。
半个小时不到，许野就看见粉丝数量狂增。
-天，太可爱了吧，想rua。
-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哦，是巧克力家的！
-对不起巧克力男友，你对象我抱走了。
-一直以为小画家是个酷哥，为什么是个小可爱？
-正脸袭击要我命！
-能不能别看到正脸就假装失忆，白天那张照片呢？
-那张照片没脸，我不信，我就磕古克力。
许诺看着许野放下手机，“就这样？”
许野看她，“不然还想怎样？”
许诺一噎。
给他竖了个拇指，“野神牛逼，我都不知道这能澄清个啥。”
许野原本觉得这件事没必要解释，后来谢卓问了又觉得不能把事儿都丢给谢卓承担，他们两个现在一个露过脸，一个公开微博，说是公开了，但没有表面交集。
注册个号，跟谢卓互关，明眼人应该都能明白他们的关系没断，至于说他脚踩两条船男女通吃，只要谢卓不信就行。
手机叮的一声。
关注的人有回复。
-xz：管管你妹，跟你一块上个热搜，还是糊了脸的，就来跟我嘚瑟，说吧，我和你妹掉水里你先救谁？
许野笑了下，回复：@xz救你。
接下来刷出来的评论想也知道是怎么个风向了。
许野关掉手机。
要说行，还是谢卓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0613:17:20~2020-09-0712:4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凉月照晴沙50瓶；木子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换个人许野都会告诉谢卓他也是弯的，可是这人是钟泉,名气大，又是长辈,他就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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