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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白珩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算的上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第一次离开都城就跑到千里之外的西北,远离父母亲人举目无亲,没有银七随时随地地跟在身后,也没有下人仆从伺候衣食住行,不过几天的时间却已经完全地适应了在并州的生活。
这不仅仅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也更是褚衍没有料想到的。
在这里的生活是白珩从来都不曾经历过的,每日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无论是在褚衍处理军务时在一旁整理文书,还是陪着褚衍到大营去巡查,又或者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听褚衍与其他副将参军们一起讨论军情研讨战术,他都乐在其中。
每日光是公事他就忙得不亦乐乎,闲暇的时候却还是能抽出时间来在房间研读兵书,这次近水楼台,褚将军就住在隔壁,白珩连书信都不用再写,只要有什么疑惑又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都直接敲开褚将军的房门,而更让他觉得开心的是,褚将军从来都不会拒绝他,只要不是在忙加急的军务,不管什么时候白珩过去,都会受到一脸平淡的褚衍将军的解惑。
褚将军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能常常白珩侃侃而谈说了一大堆的话,他才淡淡地抬起眼皮,目光波澜不惊地从白珩身上扫过,给上一两句不能更简单的回应,却总能让白珩豁然开朗。
白珩对这种充实的生活格外的满意,没有离开家之前大哥一直所担忧的塞外苦寒,也没有母亲所顾虑的军中辛苦,简直算的上如鱼得水。
然而没过多久,白珩就深刻地认识到,人生不可能一路顺遂,永远不要高兴的太早——因为到达并州不过十日之后,或者是因为水土不服,又或者是因为每日在总管府与郊外大营来回奔波忙碌需要消耗太多的体力,白珩还是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最初几日白珩还只是觉得鼻塞难耐,喉咙干涩,忍不住咳嗽,但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劲头,终于某一天早晨,他发现自己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眼皮发沉,头昏昏沉沉地,挣扎着爬起来在床边坐了一会,又倒回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段日子以来,白珩每天都会早早地起床,洗漱一新之后蹲在房门口看着褚将军练武,之后与褚将军同进早餐,然后开始一天的事务。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同样的褚衍也逐渐适应。
所以这天早晨他收剑回身,却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诧异,他朝着一直紧闭房门的隔壁房间看了一眼,叫来了一旁的老管事:“白参军今日是先去用早膳了?”
老管事摇了摇头:“参军这几日似乎身体抱恙,一直不见好,今日大概是倦的很了,到现在还不见起。”说到这,朝着白珩的房间看了看,“早晨已经备好了,将军您是先用膳,还是等老奴叫了参军一起?”
褚衍思索了一下:“命人将早饭先温着,我去看看。”
老管事伸手从褚衍手中接过长剑,微微躬身,看着他家将军大步朝着那间不属于他的屋子走去。这些日子看起来,他家将军对这白参军可以说是格外关照了,就连从十几岁就跟在将军身边的梁副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种待遇。不过那白参军小小年纪,又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眼睛总是弯着,唇角带着笑意,看起来确实是比梁副将更想让人呵护的多。
老管事捧着褚衍的长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是秋末,露寒霜重,那白参军又身子瘦弱,现在又生了病,一会得吩咐人准备好炭盆送到他房里。老管事嘀咕着转身走了,另一边褚衍在白珩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他伸手叩了叩房门,如意料中的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便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房门,轻车熟路地朝着内室走去。
白珩似乎没有拉帷帐的习惯,所以褚衍绕进内室一眼就看到以一种特别难以形容的睡姿歪在榻上的白珩,他身上胡乱地盖了一半被子,眉头紧紧地皱起,面色是一种并不怎么常见的潮红,似乎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格外的痛苦。
褚衍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里除了偶尔在战场上受伤被迫卧床,再没有关于自己生病的回忆,所以面对明显十分难受的白珩一时之间居然觉得无从下手。他站在床榻前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伸手探了探白珩的额头,触手的温度让他不禁挑起眉。
褚衍毕竟是刚从室外进来,身上还带着专属于深秋的凉意,睡梦之中的白珩忍不住朝他这边靠了靠,整个人都贴在榻边,还用额头蹭了蹭褚衍的掌心,面上的表情似乎也稍微轻松了一点。
白珩突然的动作让褚衍一愣,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兀自沉睡的少年,突然弯下腰,一只手托起白珩的颈项,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膝弯,将他整个人挪到床榻的里侧,重新盖好了被子,才慢慢站直了身体,转身出了门。
褚衍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老管事带着两个人捧着炭盆过来,他视线在炭盆上停留了一会,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向旁边让了一步,让仆从将炭盆捧进室内,转过头对着老管事开口道:“请大夫过来吧,白参军的风寒似乎更严重了些。”
老管事应下了,回头吩咐两个仆从将炭盆安置好,自己转身去请大夫,而他家将军站在房间内又看了一眼之后,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房而去。老管事忍不住在心底感慨,虽然将军对白参事已是关照有加,但在将军眼里,毕竟还是军务为重。
然而等老管事请了大夫过来,再次推开白珩的房门时,却发现原本他以为该处理军务的褚衍居然正捧着一册文书坐在白珩的书案前,身边还散落了一堆待处理的公文。
听见脚步声褚衍抬起头,朝着老管事点了点头,便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白珩的房间处理公务有什么问题。老管事也只好压下了眼底讶异,引着大夫到白珩床榻前。
白珩这一觉昏昏沉沉地睡了大半天,等真的清醒过来已近傍晚,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床顶的帷帐愣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房间内安静地很,但似乎跟往日比起来有哪里不太一样,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便看见了地中间的炭盆。
白珩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忍不住从榻上下来走到炭盆前仔细察看。
“醒了?”
突如起来的说话声让白珩一惊,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脚下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跟着他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绕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到他身前:“怎么不穿鞋子?”
“啊?”白珩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睡醒,他既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也搞不清楚为何自己房内会突然出现一个炭盆,更不明白为何褚将军会在自己的房间。
褚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略显迷糊的样子,径直伸出手将少年单薄的身体抱了起来,直接放回榻上。
白珩:“???”
虽然他在家里备受宠爱,但是毕竟已年近及冠,在他印象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人这么直接地抱起来,鼻息之间全是褚衍身上的味道,让白珩下意识地就红了耳根。
褚衍重新替白珩盖好被子,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刘先生的药确实有效,差不多也到了时辰,正好再喝一次。”
白珩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这才感受到口中的确是有淡淡的苦涩,原来是在睡梦中被喂了药。不过,将军说什么,再喝一次?
白珩自小至大都极少生病,他一直觉得这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自己并不喜欢服药。在睡梦之中没有意识地服药已是无可奈何,现在他意识清醒还要服药的话……
还没等他开口,那边褚衍已经转身从不知哪里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白珩盯着药碗看了一会,喉头微微动了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将军,我既然已经醒了,这药就不用喝了吧?”
褚衍已经将药碗送到了白珩眼前,白珩屏住了鼻息不让自己闻到那难以形容的药味,褚衍看着他充满抗拒的表情,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药碗,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将这碗药喝了,我送你一样东西。”
白珩:“……”
将军这是拿自己当小孩子吗?这种办法在自己五岁的时候大哥大概就放弃了。白珩依旧紧紧地抿着嘴,摇了摇头。
褚衍眉头微锁,下一刻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捏住了白珩的下颌,白珩还来不及反应,苦涩中带着一丝微酸的的药就被灌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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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珩:宝宝委屈,宝宝想回家。
可爱幽:宝宝也委屈。最近的小可爱们可以说是特别冷漠了,评论一天比一天少,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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