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在院子里架起炉灶,用干柴生起了旺火。 ? 他将新鲜药材添进洗干净的锅里,倒入适量井水,慢慢煎熬。
望了望跳跃不止的火焰,他抬起头来说道:“我今晚要看火熬药,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的天气应该不会差,一大清早正是阳气初起的时候,我就为伯母祛除病根。”
何父很不好意思:“你已经累了一天,这种活还是交给我来做吧。我一个庄稼汉,大道理不懂,点火生饭还是会的。”
萧南笑着摆了摆手:“这其中有几味药材的火候不好掌控,生手上来很容易搞砸,一锅药材就全都荒废掉了。还是我来吧,你们都回屋子里休息。伯父与其陪我在这里,还不如回去照顾伯母呢。”
“好吧。”何父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这才转身回屋子。
萧南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灶台边,仰起头望着璀璨的星空,缓缓舒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何娇从屋子里走出来,轻轻坐在萧南身边,俏脸红润:“妈妈今天好高兴,一直和我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是么?”萧南微微一笑,“都说什么了?”
“让我快点儿给她生外孙呢。”何娇低下了头,美眸望着灶下燃烧的干柴,“老人家嘛,就是那么心急她哪里知道我们”
她没有再说下去。
萧南站起身,打开锅盖翻了翻药材,然后又添了一些水,将最后一味“血芸草”加了进去。
他重新坐回来,轻声道:“何姐,这大山深处,即便是是夏天,晚上也很凉啊,你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萧南。”何娇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有些难为情,“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
何娇玉手绞在一起,抿着小嘴,低低的说道:“你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避讳和我住在一起,所以今天晚上才会”
“何姐,你胡说什么呢。”萧南抬起手,带着几分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早晨是为伯母治疗的最佳时期,阳气渐起,又不像中午一般过盛,所以我才要连夜将药熬出来嘛。”
“原来是这样啊。”何娇好似忽然放了心,娇躯微倾,脑侧轻轻靠住他的肩膀,“反正我也睡不着,就让我陪陪你好不好?”
萧南点了下头:“好吧,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觉。”
“嗯。”何娇轻轻应了一声,旋即又问道,“我妈妈的病,明天早上就能好么?”
“放心吧。”萧南自信满满的回答,“等这锅药熬好了,用不了多一会儿,我就能将伯母的病根除。”
“那我们明天上午刚好坐车回松山。”
萧南不禁一怔:“这么着急啊?何姐,你难得回来一次,不如留下来陪伯父伯母多呆几天。”
“不用了。”何娇笑着摇了摇小脑袋,“我那边还一团糟呢,要赶紧回去找工作。快点还了欠你的钱,再攒下一点儿给爸妈翻修房子。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再回来吧,那时候再好好陪陪他们。”
萧南偏过头,怔怔的盯着她那张绝美的容颜:“何姐,真是苦了你了。”
“我已经很知足了。”何娇莞尔笑道,“爸爸妈妈的病都好了,我现在做事越来越有奔头。萧南,这都是因为你,你的恩情我永远都记得”
萧南嘴角一扯:“何姐,你严重了,我根本”
何娇忽然抱住了他的胳膊,白皙的面颊上满是郑重:“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萧南,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何姐,我不要你的报答,我只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过自己喜欢的人生。”萧南扯住了她柔软的小手,缓缓摇头,“你快乐,我才会开心。”
何娇小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不禁感动的红了眼圈儿。她忽然间觉,自己对身旁这个小家伙已经不再仅仅是感激,更有一种深深的依恋。
自己喜欢上他了么?
何娇深知,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如果不喜欢萧南,即便是有再大的恩情,她昨晚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去做那种事
可自己算什么呢?自己配的上他么?
她只能将那丝丝缕缕的情意悄然按下,不敢吐露出来。
也已经很深了,萧南又添了一些柴,细心地掌控着温度。
何娇执意不回屋子休息,靠在他的肩膀上,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萧南见她穿得单薄,害怕在夜里着了凉,便伸出手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将这个女人抱进了怀中。
何娇低低的叫道:“萧南”
“嗯?”萧南低下头,才觉这女人仍然在熟睡,只不过是在睡梦中叫了自己的名字。她咂咂小嘴,俏脸在火焰的炙烤下泛起诱人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在做着什么好梦
待得何娇睡熟,他才将这个女人横抱起来,送进屋子里。
凌晨三四点钟,萧南熄了火。他让锅中的药汁自然冷却,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吐纳生息,感觉着浑厚的真气在体内游走,一直呆到天明。
“师父说的入世悟道果然不错。”萧南盘坐在院子里,轻声自语,“仅仅是这么一小段时间,我对长生诀的领悟,就同从前有了天壤之别。”
他忽然听到窸窣的脚步声,便停止了功法运转,睁开双眼看向门口:“何姐,这么早就醒了?”
“不好意思啊,昨晚还说要陪着你呢”何娇玉手扶住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粉舌,“结果自己睡得那么沉,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呢。”
“看你睡得那么香,哪里好意思啊。”萧南笑呵呵的站起身,“何姐,昨晚做什么梦呢?”
何娇俏脸蓦地一红,抿着小嘴不说话。
萧南见她这幅模样,眉梢轻轻一挑:“该不会是”
“哎,你药都熬好啦?”何娇忽然打断他的话,一脸兴奋的跑出来。
“对啊,等一会儿伯母醒过来,我就能为她治病了。”
见得萧南被自己岔开了话题,何娇轻轻松了一口气,可不能让这家伙知道自己做了那种梦,简直羞死了
何父何母都是朴实的庄稼人,再加之年纪又大,待得萧南匆匆洗漱过后,也就早早的起了床。
萧南将昨晚熬出的药汁盛进碗里,端到床头:“伯母,坐起来。”
“哎。”何母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从床上坐起,两腿自然下垂。
萧南说道:“把药喝了吧,很苦,忍耐一点儿。”
何娇将药碗端到何母面前,喂她喝了下去。
这药汁的确是苦涩难忍,可何母遭了这么多年的罪,好不容易有了治愈疾病的希望,这点儿小苦头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喝完药后,何母情不自禁的伸手捂住了肚子,额头向外直冒热闹:“好烫啊,萧南,我感觉浑身热的厉害”
“这是正常现象。”萧南说着,从针灸盒子里拣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示意何母不要再说话。
他走到何母身边,在何娇和何父惊愕的目光之中,将那根长长的银针刺入了何母头顶的大穴。
何娇见那么细长的针全部扎入了自己母亲的脑袋,瞬间惊惧的瞪大了美眸。不过她怀着对萧南的满心信任,只能用玉手捂住小嘴,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打扰了治疗过程。
萧南捏住针柄,将真气汹涌灌入何母的身体,为她驱赶着滞留十几年之久的寒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何母浑身汗水涔涔,湿透了衣服,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
何父忽然拍了拍何娇,指了指何母的脚下。
何娇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得在何母脚板下的青砖地面上,竟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白霜,在夏日的清晨,正袅袅的升腾着白气。
“这是”
何父适时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言,看向萧南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信心。
持续了二十余分钟,萧南将那根长长的银针一寸一寸的提起来,旋即抽身后退。这个时候,地面上那层诡异的白霜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好了,伯母的病根已除,以后不会再病了。”萧南清理银针,淡淡的说道。
何父赶忙迎上去,两手扶住身体虚弱的何母,满脸关切:“老婆子,你觉得怎么样?”
“渴好像喝水”
何父扭过头看向了萧南,小心翼翼的问道:“应该怎么办啊?她现在能喝水么?”
“伯母出了太多汗,身体缺水厉害,喂她喝一点儿吧。”萧南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分批次来喂,一次不要喝得太多,以免加重肾脏负担。”
“我去拿水。”何娇急忙说道,转身出门取了凉开水,小心翼翼的给何母喂下。
何母喝了一杯水,长长舒了口气,满脸喜色:“真神奇,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暖烘烘的,真舒服啊。”
“帮伯母擦擦身子,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萧南笑呵呵的说道,收拾了针灸盒,转身出了何父何母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