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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空越发暗沉下来,不见半点光芒。
天边的黑云盖顶,好似与大地连成了一片,偶有雷声传来!
远远看去好像一头蛮古巨兽,张开黝黑无边的大口,将一切响动都吞噬其中。
而凌兮月此时躺在大床上,双手枕头,纤细笔直的两腿交叠在一起,白皙的玉足偶尔晃晃,眼神也飘忽地瞧着头顶随着夜风摆动的纱幔。
也不知在想什么,总之那眸光一片清明,没有半点睡意。
不过,隔着十几座楼阁,几十道回廊,她也察觉不到外面的状况。
纳兰雪衣对面的高大黑影缓缓抬头,墨黑斗篷风帽下看出来的眸光,暗黑无边,徐徐而出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纳兰少主好兴致,夜半不寝,不过今天似乎没有好月色可看。”
四眸相对,黑暗中好似有电光闪烁,噗嗤炸响!
不知究竟是天边的雷鸣,还是此处的火花。
纳兰雪衣披肩墨发随风轻扬而起,割裂出暗影斑驳,落在他那清冷绝世的容颜上,亦映得他眸中光影晦涩。
他对着玄夜那似笑非笑的暗红眸光,淡漠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自不如玄夜少主好兴致,有半夜翻人墙阁之喜好,不过你似乎走错了地方,这里不是鬼族宗祠。”
原本是清冷无波的语气,但到了最后一句,却明显有了点警告的意味。
“哦?”玄夜却像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样,缓缓走出阴影处,殷红嘴角轻勾,“看来是本少主记错了地方,不过既然来了,断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你说是吗。”
纳兰雪衣却没有回应,墨瞳深深,一直看着男人斗篷下,微微露出的,那隐约熟悉的那张脸。
玄夜蹙眉,冷峻面庞没什么神情波动,心中被纳兰雪衣这种眼神看得直觉不快。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对于他心中的挣扎,疑惑,不解,一切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却就像现在这样,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看着他困兽一般挣扎。
这个人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这种感觉,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极为被动的状态中。
当然,双方立场的关系,对方没有义务来解决他心中的疑惑,但这种眼神,真的让他很是不喜!
“你到底是什么人,玄夜,还是……”纳兰雪衣终于开口,嗓音浅淡,去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深沉,重的他几乎要一字一句,透支浑身的力气,才能说出口。
说这话时,很明显能感觉到纳兰雪衣的心,是不安的。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眸中交织汇聚,最后凝聚成霜,冷冷逼视向眼前的男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玄夜迎着纳兰雪衣那淡淡的审视眸光看过去,冰寒嗓音些许邪魅,“你我所想,同为一人,至于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纳兰少主你来过问。”
还是什么?
纳兰雪衣到底知道些什么!
玄夜眸子危险一眯,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怀疑他的身份,以及他现在的一切。
纳兰雪衣雪白广袖轻拂,一手背负在后,一手轻倚在前,身形玉长迎着对面的男人,眸光幽静渐深,“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请你离月儿远点。”
“这话可不是你说了就算。”玄夜冷笑,墨袍猛然一扫,带动出一阵罡风凛冽,“得由她自己选择!”
他试过离开,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地想要不管不顾,靠近她的心。
哪怕只是躲在暗处,静静地看上一眼。
所以,他来了。
罡风合着夜风肆虐,迎面袭来,吹起纳兰雪衣袍衣飞舞,犹如雪莲花开。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纳兰雪衣玉长身形未动分毫,眼帘一掀厉眸过去,“容我提醒玄夜少主一声,月儿是我的未婚妻,且不日就会完婚,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哈哈哈哈……”玄夜忽然扬声大笑起来,“什么未婚妻,只要兮月摇一下头,本少主立刻就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