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带着她来到了院子,只见院子里有七八个人,或坐或站。东魁首则是背着手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只听他说的是:“昨天晚上,衙门发生了一起很离奇的纵火案,有人故意放火,企图害死我的好兄弟,南门的外堂堂主卓大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用心,但我知道他跟此间女人的姘头有勾连,我怀疑他出钱收买了这女人的姘头,让他去烧死卓兄弟。好在天见可怜,没有得手。”
“你们几位都是我东门的最核心的人,你们也知道卓兄弟对我们东门有多么重要,他或许是我们能否翻身,能否得到宗主原谅的唯一希望。但是奇怪的是,似乎有人并不希望我们有这样的好结果,于是乎故意暗中使下手段。本掌门对兄弟那是两肋插刀,但是如果有人不把我当兄弟,那也别怪我无情。”
几个人都频频点头,董长老更是义愤填膺,拍手道:“这王八蛋是谁,抓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东魁首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好,也说到了我的心思,我也是这么想的,抓到这王八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董长老脸上的怒气更甚了,他怒道:“有些人唯恐我们东门上下不齐心,不愿意跟随掌门打天下,所以故意挑拨是非,离间众兄弟。对这种人,我们更不能姑息,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才好。”
东魁首又点头说:“这话倒也对,不过有些人实际上嘴里说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这就叫两面三刀,我不能容忍我们东门有这样的人。”
众人又齐点头。有两个长老说道:“掌门人,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这小子究竟是谁?把他找出来,务必将他碎尸万段。”
正说话间,卓然已经带着那油盐铺掌柜来到了屋子后面,屋子有一扇窗户是微微开着的,只露了头大的一条缝,但能看清楚的看见院子中的那些人。
卓然打了个手势,示意女掌柜上去辨认。
她立刻探头往里观瞧,只瞧得片刻便把头缩了回来,脸色煞白地瞧着卓然,低低的声音对他说:“就是在帮主说话时旁边的那个白发老者,他就是昨天下午来找刀疤狼的那个老者。”
卓然在刚才这女人观察的时候,他也从缝隙的上面瞧了。立刻知道所说的这个人,正是义愤填膺的董长老。
卓然点点头,示意女子先到后面去躲起来,随后他对玉树风低声说了两句。玉树风点头答应,迈步进了院子。来到院子中,对师父点了点头,随后抱拳对董长老说道:“长老请了。”
董长老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掌门人的这位弟子忽然对自己客气起来,在此之前,他可不把外人放在眼中的。当下也抱拳拱手,点头道:“公子不知有何见教?”
他刚话刚说到这儿,忽听得脑后生风,一拳犀利之极的朝他轰击过来。
董长老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猛的一侧身,这一拳几乎擦着他的后心划了过去,打出这一拳的当然是掌门人东魁首。
董长老飘身退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瞧了瞧东魁首,又看了看玉树风,冷声道:“掌门人为何偷袭老朽?老朽做错了什么吗?”
“你心里清楚!还敢负隅顽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东魁首频频出手,迅捷无比,带着雷霆千钧之势猛烈轰击董长老。
董长老却从容应对,见招拆招,两人都是出手极快,转眼间已经拼了百余回合,不分上下。
东门其他长老和堂主都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董长老跟掌门人要对打起来,而且完全是以性命相搏,而不是切磋之意。但在不明就里之前,谁也不敢上前帮忙,更何况掌门也没有要求他们帮忙。
拼到激烈处,忽然两人拳臂相交,而使出这一招的同时,董长老左腿往前一记侧踢,踢中了东魁首的小腿。东魁首迅捷的闪开了,只是脚尖在他小腿肚上侧滑过去,饶是如此,已经痛的东魁首眉头一皱。
他知道自己的功力与对方相比,到底稍逊一筹,立刻急声道:“东门诸位长老和堂主听令,董长老乃本门叛徒,大家一起上,将他拿下。”
众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否该听令,东魁首跺脚道:“本掌门的话都敢违抗吗?给我上。”
董长老却一摆手说道:“诸位兄弟听着,老朽有一句话想言,说完之后我们再争高下不迟。”
那些长老似乎也没想明白,两人为什么好端端的打起来,以为有什么误会,还准备劝架。听到董长老这么说,所以虽然拉开了架势,却没往上冲,等他下面的话。
董长老冷笑一声,对东魁首说道:“你应该知道,天池宗南门北门的悬浮石尽数消失无影,东门也丢失了一枚。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大厦将倾,还不各自顾各自,等着与天池宗一起灭亡吗?”
东魁首又惊又怒,指着董长老说道:“你说的什么屁话?一派胡言,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还想与本宗为敌为不成?”
董长老哈哈大笑说:“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后会无期。”
说罢,突然一抖手,砰的一声,一道白雾从他手里扬了起来,顿时膨胀成数丈开外。
“小心,快闪开。”
众人立刻往后撤,而趁着这道烟雾的时间,董长老已经飘身飞到了院墙之外。回头一抖衣袍,抛下一声冷哼,跳下高墙,消失在墙外。
东魁首没有追赶,他阴沉着脸,望着董长老逃走的方向。
等到烟雾逐渐消散,众人这才聚拢在东魁首的身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掌门人,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关于南门的流言是真的吗?”
“不得胡说,只要本门的悬浮石还在,就不会倾覆。”
一个胖长老说道:“可是本门的悬浮石也丢失了一枚,这悬浮石只要丢失一个,就无法正常运转,对整个天池宗的危害上,其实是跟丢失全部差不多的,我也一直忧心这个。现在董长老把这话说穿了,我也正想问掌门人,咱们何去何从?真的要陪着天池宗一起灭亡吗?”
“闭嘴,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你敢胡说八道,你不怕宗门门规吗?”
那胖长老缩了缩脖子,脸上却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东魁首扫了他们一眼,扭头望向卓然。
在刚才双方激战的时候,卓然早就退到门里面去了,此刻靠在门边上瞧热闹。
东魁首这一眼似乎是警告那些长老们,现在有外人在场,不要随便说话,但是那眼神中却又带着些讨好,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够替他找回悬浮石。
东魁首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回去,今日的事不要外传,要是问起董长老,只说他有事外出了,切不可将他反出宗门的事散布,免得传到宗主他老人家耳朵中,让他徒生烦恼。”
众人一起点头,快速的退了出去,很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院子中只有东魁首和他的几个弟子。
东魁首对卓然道:“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董长老肯定就是收买刀疤狼来放火烧死你的人。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后面还有没有人指使他,现在都不得而知,他已经逃走了。你如果不愿意住在我那里也无妨,但是希望你能够时刻谨慎,切不要轻易外出。另外,关于进入地宫之事,我会尽快想办法,你等我的消息。”
卓然点点头说:“刚才那董长老说话有些莫名其妙,说什么悬浮石丢失会危及本宗,如大厦将倾,劝大家各自为各自,这从何说起?不知道掌门能否见告。”
东魁首道:“不用听他一派胡言,没有的事。”
说罢,东魁首朝着玉树风朝屋里努了努嘴。
玉树风会意,转身进屋去了。卓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忽听得里面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便没了声息。
卓然立刻冲了进去,怒道:“你干什么?住手!”
屋里横梁上挂着一根麻绳,玉树风正在将妇人软软的身体挂上去。卓然冲过去,一掌拍向他的后心,玉树风一闪身,躲开了。对卓然说道:“她留不得,她已经听到了本门的机密,留下她,宗门会有危险。”
卓然去要去将那女人取下来,玉树风笑道:“她已经死了,我挂上去只是伪造她自杀的。你身为判官,不会想多一件你根本没法查办的案件吧?”
卓然的手刚刚碰到了妇人便停住了,他已经看到妇人瞪圆了眼睛,眼中已经没有了生机,很显然人已经死了。
玉树风所说是真的,杀死这妇人的人虽然就在眼前,可他是天池宗东门掌门的大弟子,自己又是天池宗的人,武功又不行,要想抓他来治罪,难上加难。
卓然放开手,瞧着他说:“虽然依照王法来治你的罪很难,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要得意,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身后传来东魁首的声音:“是我叫他杀的,你如果真想抓人治罪,那就来抓我吧,我在东门等着呢。不过,卓堂主,你有空到东门上来,我会把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到时你就知道,我今天让他这样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好了,我们走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玉树风悻悻地瞧了一眼卓然,跟在东魁首身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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