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飞龙只得硬起头皮道:“你要怎样?”
那男子道:“你还不够格跟我谈条件。”说罢他将地上的惠子提起来,作势要走的样子。
飞龙心念一动,道:“嘿,难道你不想看一看来自中原的武功么?”其实他除了一套撕裂刀法之外又有什么武功了,只是觉得日本人所练的功夫也是来自中原而已,故而想要引起他的好奇心。
那男子果然道:“哦?你会中原功夫?你来自中原么?”
“我当然来自中原。”见对方果然来了兴趣,他道:“来自中原就自然会中原的功夫了。”
“哼,我倒想看看你都会些什么功夫,你使出来吧。”
飞龙手上无刀无剑,只得道:“请借你的刀一用。”
岂有此理!临阵之时竟有向敌人借武器的道理,可是飞龙偏偏说出了口,他也估不到这个日本人会将刀借给他来“表演”。
“好,便借于你又何妨。”那男子说完,伸手将刀抽了出来递给飞龙。“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飞龙喜出望外的接过他的刀,点点头,心下却想:我才不会耍什么花招呢,我耍的可都是实招。
飞龙举刀作揖,然后轻轻划开,一式“别来无恙”开始。就在这平台上施展出撕裂刀法来。
那男子果然是看得惊奇连连,忍不住道:“嗯,你这招式果真是新鲜,只是为何每一招使到后面却又硬生生地收回去了呢?真是可惜。”
飞龙心下叹道:“想不到这家伙对我这路刀法的特点一看就看出来了。”边舞刀边道:“我这刀法要配合好刀才能使出它的威力来,就你这把刀,嘿嘿。”意思是说他的这把刀是不行的了。
那男子给他这样一激,大声说道:“你当我没有好刀么,哼,你这破刀法就是给一把好刀你又如何。”说罢他伸手到背后去,抽出来另一把刀。
飞龙停下来,将手上的刀还给他,将这把刀接过,只见这把刀的刀身通体发黑,在这黑色的底色中又展现出眴丽的白纹来,整刀有两尺来长,握在手中重量恰好。飞龙不禁心下先赞一声:好刀。便再回到场中接着舞起来、
换了一把刀之后这效果真的不一样,待得使到第二招“逼不得已”的时候,整个石台上都刮起了劲风,有多处岩石被刀锋所过而裂开。
飞龙想:该下手了,飞龙想。不过他还有一层犹豫,那就是惠子,惠子在对方手上,如果冒然下手会不会伤及惠子,这一点他可是没什么把握,因为自己的刀法还没有练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只怕一攻上去整个杀气会把两个人都罩在一起,那时便是想退都退不回来了。
那男子越看眉头是皱得越紧,他几次运气想穿进这撕裂刀法的空隙中,竟都是在半途中被飞龙的刀气打断。
而飞龙也已感觉到对方在放出真气试探自己,自踏上日本岛上以来,他还未见过如此强劲的真气,哪怕是伊香的师傅恐怕也没有那么高的内功。不由得也摧动真气与这股想要入侵的内力相抗,不知不觉中两人已上升到对抗状态。
那男子已感觉到飞龙眼中透出来的杀气,蓦地将惠子放下来,抽刀出鞘,刀气在周围迅速散开。
飞龙的招势顿时受阻,他知道双方对决已是不可避免。将功力提至顶点,贯注刀上,撕裂刀法以最强状态在他身上发挥出来。
那男子给了飞龙这把宝刀似乎并没有什么悔意,在他看来,即使飞龙有了宝刀也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而他也以他的智慧在十招过后识破了撕裂刀法的破绽。这一点飞龙已经感觉得出来,因为他每一式都只使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被对方封住了去路,所剩下的力道全部被反回到自身的体内,第二招还没有使完他的全身就已经被内力憋得几欲要涨开般难受,再如此下去的话他非要爆炸不可。
狂乱中的刀不断的击在附近的石壁上,石屑纷纷飞落,不多时随着飞龙的招式越来越乱,这平台之上就好似下起了石雨般,那中年男子运起内力,将这满天的石雨聚成了一个大柱,朝飞龙滚动而来。
飞龙知道自己的刀法已经是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了,别说这不是真正的撕裂刀,便是真正的撕裂刀此刻也是毫无作用。难道我就要这样命丧如此?他在内心里这样问道。
想到故国南宋早已被灭,在中原固是无好日子过;来到这异国他邦也是不断的遭逢变故,不得不叹一声命途多桀。
面对着汹湧而来的石雨,他心下悲愤,长刀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斩了过去。
“轰”的一声,原来积聚在身上的内力随着这一击将石雨斩开一个缺口,万千颗石粒朝那男子轰击过去,飞龙于刹那间仿如看到一片曙光,刀随身上,向那男子猛击过去。男子反应也是极快,长刀划出一个大圆挡在身前,将飞到身前的石子全部吸住形成一道石粒之墙,伸出左掌一推,这石墙朝飞龙迅速移过去。
飞龙前一击刚过,后一击的力道尚未聚起之际这石墙已来到面前,噗噗噗噗一阵密集的石子打在了身上,每一下都是皮开肉绽,巨大的推力把他击向空中,越过平台上空的岩石,竟是直朝那一个巨大的黑洞落下去。
身后是那中年男子的哈哈笑声,而下面则是无尽的黑暗,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
天空不再有太阳升起,世界的尽头是一片黑暗,一颗心仿佛永远的死去……
飞龙睁开刺痛的双眼,只感到周围是阵阵炽热的空气,仿佛很快自己就要被熔化掉了。黑暗之后面前显现了黑红色的东西,好象海浪般在下方翻滚。
这便是地狱了,他想。
越往下坠去热气便更甚,很快的飞龙已是口干舌燥,只觉得浑身冒气,已快烤成肉干了。
这黑红色的泥浆把附近的石壁都映得通红,在方圆几十丈的地方翻翻滚滚,而中间则有两丈阔的黑色地带。
泥浆上面是一阵阵的火苗上窜下跳的,在接近这红色泥浆有五丈高度时,飞龙的衣服着火了,火苗在他身上点燃了,全身的皮肤开始滋滋的响起来,只痛得他“啊”的一声大叫。
虽然快死了但也不要受这皮肉之苦。他迅速的脱去全身的衣服,连同手上的刀一齐扔掉,刀和衣服落到了熔浆之上立时便化为灰烬!
可是衣服可脱,刀可以扔,身上的毛发却是无法扔掉的,身上的毛发是立时全部被烤焦了,只剩下他这一副皮肉之躯。
四丈,三丈,二丈,一丈……
一阵热痛使他几欲晕去,在下到底的时候他闭上了双眼,一片黑暗迎面而来……
怎么?还在下坠?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飞龙又睁开了眼,可眼前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而四周的炽热却是在慢慢的消散,已经没有刚才那种要烤焦人的热浪了,下去,下去,是黑暗,黑暗……
到底是要通到哪里?飞龙发觉自己还没有死,心里涌起了生的喜悦来。抬头朝上看去,还依稀可以看到自己掉下来的地方有一个红圈在汹涌闪动,原来在那燃烧的泥浆中间竟还有着这个黑色的洞穴。
一直掉下去是越来越凉了,最后竟是冰冷冰冷的,继而使他打起了冷战来。现在身上又是一丝不挂的。
“他娘的,我这是要下地狱么?”他心想。
不久,在呼呼的风声之外又传来了泊泊的流水之声,下面似乎还有一条河在流动。
果然水声越来越大,充满了双耳,轰的一声,飞龙只感到掉到了一条冰河当中,寒冷刺骨的河水立时将他在黑暗中冲向未知的地方。
我终于到了地上了,只不知这又是要将我带到哪里去?他想到。运起了全身仅有的一点内力去和这河水的冰冷作抵抗,但还是冷得他牙关打战。他又想,外面现在是冬天,这里也是像冬天般冷,这里定是离外面不远的了。
如此不断的漂走,倒也没有碰到石壁石头的,好象这地下的河还很宽。不久之后似乎又有一条河汇了进来,这条河的水竟是非常的热,两相交汇水温倒是变暧了不少,飞龙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只是前方仍是一片黑暗,仿佛这漂流是无穷无尽般。
又过多时,前方终于出现一些光亮,飞龙如蒙大赦,不禁欢声叫喊起来,手舞足蹈的。就在高兴不已的当口,突然身体重重的撞在一处石壁上,痛得他又是大叫一声,随河流拐了个湾朝那处光亮漂去。
湾道转出来之后,果然是一片光明,只见河流在这里停住不再流往任何地方。显然这是一个大水潭了。哪知还未想完,飞龙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朝石壁尽头撞去。一看那处竟是一个漩涡,正打着一个大圈河水往下涌去。
不能被吸住,不然就会被水淹死。他想到。在情急中抓住近身的石壁,整个身子立时被巨大的吸力拉起来横在河面上。
在光亮传过来的地方躺着一块大石台,离飞龙定身处足足有四五丈远。他吃力的抓着石壁往前挪去,身后就好象有十个人在拖住他的腿般。
这四五丈的距离他花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爬完,直累得他筋疲力尽的,爬到了那石台之上便一头的栽倒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