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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巧几乎彻夜未眠。
虽然谢元仪八点不到就下了线,可能根本就没有看到她那两条评论。
然而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取关她。
互相关注。
这四个字让乔巧心神激荡了足足半夜,简直恨不得骑上白龙马冲到谢元仪家门口,拉开她的窗帘,就着月光狠狠地把她看上一夜。
不行,一夜不够。女神怎么看都看不够。
乔巧一脚踢开被子,连滚带爬下了床,从床头柜里搜罗出七八本相册,里面满满的都是谢元仪的照片或者写真。
谢元仪从出道以来的剧照,宣传照,街拍,都被乔巧天南地北地搜罗来,小心翼翼地保存在这些相册里。大学换寝室,毕业参加工作后好几次搬家,乔巧都专门用最厚实的箱子把它们装好。
这是一个粉丝的信仰。
从晚上到深夜,再从深夜到凌晨,乔巧一直翻看着这些相册。
第二天早上六点,即使只睡了三了小时,强大的生物钟还是让乔巧从睡梦中醒来。
她晃晃悠悠从地板坐起,几本相册从她的肚子上,大腿上掉落在地面。乔巧挠挠头,想起昨天自己在翻看相册的时候睡过去了。
她呼出一口气,头脑慢慢清醒。拉开窗帘,轻柔的阳光照进来,照亮了沉睡了一晚的房间。
不知道谢元仪在干什么。
乔巧一拍脑袋,是了,谢元仪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拍戏了。上次乔巧无意中看见谢元仪的行程表,这半个月里每天都得凌晨就爬起来赶工。
女神都这么努力,她又有什么权利偷懒!
这么一想,乔巧顿时精神大振,动作麻利地梳洗完毕就准备出门了。
她的戏份安排在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她要在剧组吃晚饭。虽说剧组有盒饭,可是她实在适应不来现在普遍重油重辣的饮食习惯,于是趁着时间充裕,乔巧花了点时间做了一份便当。
今天这场戏是烟柳这个角色命运的重大转折点,也算是整部剧里面比较吸睛的地方。
这时,帝后关系彻底破裂,宜章皇后失宠被关进冷宫,烟柳离开皇后,攀附皇帝成功上位,被封为柳嫔。
这又是一场乔巧和谢元仪两人的对手戏。情节是烟柳收拾完毕从凤栖宫离开时,皇后失望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烟柳心中痛如刀割,却强装冷漠,只为让皇后信以为真,从而对自己彻底死心。
乔巧坐在化妆间,按照昨天谢元仪教给自己的方法和经验,仔细地推敲着剧本的每一个细节,把自己代入到角色中,感悟每一个人的心境和情感。
虽然几乎一夜没睡,但或许是由于强大的基因,乔巧的皮肤状态仍然很好,没有一点黑眼圈,简直嫩的就要掐出|水来。化妆师娴熟地为她上妆之余,默默感叹着年轻就是好。
乔巧今天的打扮不再是朴素无华的宫女,她告别了那身浅粉的棉布衣裳,换上一袭绛红云绡。
柳叶眉,生辉目,香腮雪,点绛唇。发绾流云髻,头上玳瑁光。
乔巧走出化妆间时,又是好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都说娱乐圈美女如云,可皮相比得上乔巧的未必有她这份古典婉约的仪态,气场上能不露怯于乔巧的,却不见得有她这般惊艳。
活色生香。
乔巧大概也习惯了这些人的目光,专注地寻找着谢元仪的身影。
过了会,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片场的一个角落。片场的冷气今天开得特别足,偏偏因为剧情,谢元仪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她肩膀以下盖着小毯子,歪着脑袋躺在椅子上小憩。
乔巧心里划过一道心疼的印记。开机这一个月来谢元仪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都是见缝插针地躺一会儿。
乔巧以前没当演员不知道这一行的辛酸,现在入了行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消耗人的元气和耐性的职业。通宵高强度工作是家常便饭,取景要是远了些,在荒郊野岭生活大半年回不了家,甚至电话都没得打也是时有的事情。
光鲜亮丽的背后,包裹着多少鲜为人知的辛酸。
“今儿第三场戏马上开拍,请各位工作人员快速就位!”魏导的声音刚响起,谢元仪就迅速睁开眼睛,眨了几眨,立刻恢复状态,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
她起身时,身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不过很快就调整好自己,面色如常地往摄影棚走去。
乔巧将这些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action!”
皇后身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凤栖宫的偏殿里。她手里拿着一杯酒,可摇摇晃晃半天,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喝醉了,还有谁来陪着自己?
不过又是让人看笑话而已。
皇后的嘴角嘲讽地翘起,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轻蔑这世人。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那日烟柳的信誓旦旦还清晰可见,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不过一个转身的时间,连她都要离开自己了。
是啊,如今的凤栖宫早已成了冷宫,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又长得一张倾倒众生的脸,怎么会甘于跟着被内忧外患压得不到动弹的自己,在这座破败的宫殿苟活?
“你骗我。”皇后拿起酒杯,斟满。
她皱了皱眉头,如今就连送到凤栖宫来的酒,都这般粗制滥造,气味刺鼻。
心头又添无力。
盛装打扮的烟柳攥着自己的包袱,站在大殿中央,一言不发。
“心虚了,不敢说话?还是说,已经不屑于和一个废后说话了?”皇后声线低沉沙哑,听不出喜怒。
“奴......臣妾不敢。”
“哈,哈哈哈......”皇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
她每一声笑,都化作利刃,割进自己的心里,一下,又一下,直到千疮百孔,直到彻底麻木。
烟柳面容沉静,看不出半点波澜,可她背对着皇后的左手却微微颤抖着。
皇后怎知自己不痛苦?
宜章皇后的笑声,就像一碗碗漆黑的黄连,接连不断地灌进烟柳的胃里,呛得她喉头酸苦,胃肠痉挛,身体中每一寸脉络都流淌着绝望。
“都自称臣妾了,见到本宫,还不跪下?”皇后坐在雕花椅上,通红的双眼轻蔑地望着站在大殿中的柳嫔。她的声音喑哑得可怕,却充满了皇后的威仪。
烟柳早已觉得整个身子都已经麻木,她凭本能蹲下|身,向皇后行了一个大礼。
小姐,就此诀别吧。
皇后看着伏下|身的柳嫔,恍惚间就像看见了从前的烟柳。她的心里陡然生出一分妄想的喜悦,声音也轻了几分:“你骗我,对不对?”
凤栖宫外传来等候的太监不耐烦的催促声。
长痛不如短痛,就此了断吧。
烟柳忍者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站起身,挺直了背脊,平静地望向皇后,眼中不见半点波澜。
“皇上已为臣妾柳嫔安排好了落脚处,这段时日有幸借住凤栖宫,得与皇后娘娘同住,是臣妾莫大的荣幸。娘娘的恩情,臣妾必当铭记于心。”
皇后的笑容僵在脸上,再一点点被烟柳的无情撕得粉碎。
“你果真这般无情。”皇后绝望地看着烟柳,她手中的酒杯倒在地上,跌成数片。
再也没有一个叫做烟柳的丫鬟踩着小碎步过来,一脸心疼地捡起碎片了。
“你叫我如何甘心!”柳嫔丝毫不让步地回视着皇后,“没了杨家,没了皇上的皇后那就是个活靶子,连一个小小的贵人都能爬到凤栖宫头上去!”
皇后仿佛对烟柳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和头上金光闪闪的步摇。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整日整日喝闷酒也就算了,我若是再不为自己考虑,迟早也会像前几日无缘无故被砍头的宫女太监一样!”烟柳声音陡然拔高,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如此刻薄的声音竟然是出自于自己。
“臣妾说完了,臣妾告辞。”烟柳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静静地站在大殿中央,仿佛刚才近乎疯狂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转身,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出,落在绛红云绡裙上,点点滴滴,犹如斑竹泪。
“卡!”魏导激动地把手握成拳,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让人这么酣畅淋漓的飙戏了,两人配合得堪称完美,都收放自如,简直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一段戏。
乔巧停到喊卡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头看见谢元仪对自己赞赏的笑容,才放下心来。
“你表现得很棒,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完全没有接触过表演的新人。”
“谢谢前辈的夸奖,我觉得我还有很多需要向前辈学习的地方。”乔巧一和谢元仪说话,就忍不住脸红。
她真想抱抱女神,用自己发烫的体温温暖一下她,再亲亲女神的嘴巴,都憔悴得发白了。
“开饭啦。”张海峰的声音打断了乔巧的遐想连篇,她这才反应过来,小脸更红了。
谢元仪奇怪极了,两人也算是熟悉了,怎么小奶猫一言不合就脸红的毛病一点儿没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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